作者：青年璐

来源：青年Daily

ID：youngsdaily

曾几何时，上海一度是打拼者们的梦中情市。

高楼临宇，GDP逐年递增。

连浑浊的黄浦江，都被寄托着无数年轻人想在此扎根的期许。

可就在2022年下半场开幕之际，

那些曾一心在此闯出番名堂来的年轻人们，

选择离开这座城市。

“上海重启”

从灰暗中恢复光彩的上海，

正努力展现出生机。

近两个月的焦灼疫情后，

全市16区终于全面实现社会面清零。

这一成果的来之不易，

每个身心俱疲的过来人都懂。

       

图 | 源于新华网

5月16日起，上海分阶段推进复商复市。

预计6月初至中下旬，

全面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

上海的烟火气正在回来，

人们的心气儿却不再同日而语。

那些惨痛的代价还历历在目；

仍有活动范围受限的居民在发声。

受够了无限期等待的人们，

还在寻找情绪的发泄窗口。

上海正在经历一个向好的过渡期，

这里的很多年轻人却已经身心俱疲。

他们原本不属于这里，

却满载着梦来到这里，

如今他们只想飞奔回家。

 “离沪潮”

刚刚过去的5月16日，

上海虹桥火车站人山人海，

当日离沪旅客总数超6000人。

自开票列车从特殊时期单日最少4趟增至12趟，

“离沪潮”正迎来高峰期。

这一外放是谨慎的，

进入虹桥站乘车有几个严格前提。

健康码绿码、

48小时内核酸阴性、

24小时内抗原检测阴性。

与此同时可能还需要离沪证明和接收材料。

久违的热闹拥挤下，

难掩人群中来回张望的怅然神色。

为了这一天，

从3月中旬开始，

有些人已经等了近两个月。

“逃离”上海

这两天“离沪潮”的相关新闻很多，

能站在虹桥火车站门口

排队的人是幸运的。

哪怕加价500才抢到票，

哪怕进站都要等2个小时，

手里有票的人，

心里也就有了盼头。

好不容易抢到了火车票，

怎么去车站又成了新的难题。

所有网约车都停了，

闲鱼包车张口要价就是500-1000，

没有私家车相送的情况下，

很多人选择徒步或者几十公里全程小蓝车，

不惜壮举也要离沪返乡。

有位吴先生打算在5月15日

徒步20公里去虹桥火车站。

一位好心骑手得知消息后主动联系，

16日凌晨，小哥骑着电动车

无偿送吴先生去车站。

骑手小哥最近每天都会做这样的事，

“大家都很辛苦，能帮一个是一个。”

然而不是每个离沪返乡的人

都能有这样的运气。

5月7日，上海

59岁的黄建才拖着行李徒步7小时

走了24公里才到达虹桥火车站。

他的行李里有妻子殷桃香的骨灰。

原本妻子淋巴癌来上海就医

以为照常做完化疗后就能回家，

没想到5月6日病情突然恶化

这次竟是有去无回。

丈夫黄建才镜头前抹着泪，

一句话让人破防：

“无论怎样我都要把她带回去，

我不想把她留在外面。”

“返乡互助”

6月将近，高考虽然延后了

毕业季还是照常来临，

大批在沪学生需要转移。

学生们在线上招募拼车，

在网上搜“拼车”、“上海返乡互助”，

可以看到很多相关结果。

       

还有人建立了互助群

汇集了想要离沪回各省城的各路群友

需要可自取。

离沪返乡的困难是双重的。

一方面是怎么从上海“逃离”，

另一面，返乡的路并不平坦。

首先需要地方接收，

拿着地方的接收证明才能去开离沪证明。

光是这一点，

就劝退了不少“不让返乡”的返乡人。

其次离沪证明或需要街道和居委双重把关。

并且有严格的时效，

还得签署解封前不再返沪的承诺书。

就算需要的证件和车票都到了手，

在路上的人仍然满揣忐忑。

因为无法预见在哪个地方

中转的时候会被直接“带走”。

有学生为了回北京

离沪后转济南又转天津，

两头隔离后最终才得以返京。

虽然没经历上海的方舱，

外地的方舱却住出了经验。

图 | 济南方舱

2022年全国高校毕业生达到1076万，

同比增长167万，创下历史新高。

这批离沪学生在经历过返乡难后，

恐怕还会经历就业难。

眼下的返乡路，

他们尽力保护好自己，

不给国家和地方添麻烦。

只要能顺利回家，

哪怕临门一脚“被宰”，

哪怕多地中转过程曲折…

只要能回家，

别的什么都好。

“等不起的人”

这些间或身穿防护服

拖着行李箱的人

被戏称为“逃离大军”。

他们之中体面一些的

已经在路上；

还有些无能为力的人

只能露宿在车站门口，

等待一张能回家的车票。

看到这里一定会有人觉得

既然返乡这么难

为何不再等等？

等到上海全面复苏的时候

再走也不迟？

然而一系列事实是

4月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升至6.1%，

青年失业率18.2%创新高。

疫情四处开花，

多地防控措施收紧，

经济下行压力加大。

图 | 源于财新网

造成的连锁反应是个体经营困顿，

除个别资质的类别，

普遍呈现打工难…

再待下去，水电食宿

样样都是有出无进。

这种情况下，

在外打拼的人是真的待不起了…

“灾”后重建

这几天“离沪潮”的画面还有很多，

很多人拖着行李徒步赶往火车站

走累了就地打铺休息。

也有很多人在网络上

分享自己的离沪返乡经验。

       

       

       

       

还有人汇总了中转车站信息，

做好了表格，

来帮助有需要的人。

网络上很多人看到“离沪潮”

都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们一定再也不想回来了”

“徒步走到虹桥火车站的人

得对这座城市有多失望…”

诚然上海这轮疫情凉透了很多人的心，

这期间的疫情乱象，

向来自持的本地人恐怕也得沉默下来。

但上海是中国的上海，

有其浓重的历史色彩和经济地位，

必定能重现往日辉煌。

       

此时的上海也是一样。

给上海一些时间平复，

也给人们一些“灾后”心理重建的时间。

这一批去上海打拼的年轻人走了，

还会有下一批年轻人涌入。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信心，是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