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 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所谓乌孙古道，是指当年乌孙人穿越天山南北的交通便道，换作现在的地名就是贯通伊犁和南疆的通道。现在我们说的独库公路、乌孙古道、夏特古道都算是乌孙古道，只不过如今所说的“乌孙古道”特指中间那条，也就是从特克斯县琼库什台村出发，翻过包扎墩达坂，过科克苏河，绕过阿克库勒（天堂湖），翻过阿克布拉克达坂之后抵达拜城县黑英山山口的那条路。

虽然乌孙古道历史悠久，但对于我们山友来说，乌孙古道只有大约十年的徒步记录史。自2006~2008年，新疆本地的户外团队多次探路这条乌孙古道并成功穿越以来，徒步乌孙古道的山友可以说越来越多，并已成为商业户外俱乐部的热门长线穿越活动之一。

最近5年以来，相关攻略和游记可以说是层出不穷，整个线路也已相当成熟，路迹十分明显（当然，部分路段有岔路，毕竟地处牧区，当地牧民还有各类牧道嘛）。本次我们走的是琼达坂传统线，具体线路为：琼库什台->琼达坂->科克苏河->第一草原站->第二草原站->天堂湖->阿克布拉克达坂->黑英山山口。

编外队员：小黄，一条身残志坚的狗。从翻越琼达坂那天起我们就发现了它，此后一路跟我们行进，直到倒数第二天（最后一次扎营）。它有条腿瘸了，但身残志坚，走得比人还快。这一路虽走得摇摇晃晃，但挺起身抖抖身上的尘土，它依然眼神坚定。

我曾经问过它：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它笑而不语，但我依稀听到它内心的回答：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9月22日，闪耀抵达伊宁。9月23日下午，我和潘哥先后到达伊宁，与闪耀汇合，采购食品和气罐。我们三个搞定物资之后，在青旅附近找了家餐馆先搓了一顿。店子在六星街的某条街道上，店名叫“特色羊排揪片子”，就是他们的招牌菜。

揪片子就是面片，新疆的汉族人称为汤饭。伊犁的揪片子是用羊肉汤作底，放上土豆、胡萝卜、西红柿、青菜、蘑菇等，再加上面片和羊排，弄成的大杂烩羊肉面片汤。这种揪片子既是菜，也是主食。现在想起来，我仍觉得太好吃了，不管是羊肉还是土豆或是面片还有那汤，都是美味。这个招牌菜很给力，分量很大，大家点菜时别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

再给大家展示一下9月24日中午我们在琼库什台吃午饭的餐具。咱一顿饭吃3天的量，这样就可以少背点食物减轻点负重。信不信由你。

9月24日清晨从伊宁出发，在火车站附近接上了云端和之之，赶往特克斯县琼库什台村。那天早上在下雨，到了中午后越下越大。头一天下雨，可谓是出师不利，给整个行程蒙上了些阴影。

徒步刚开始时海拔偏低，树木较多。走出树林之后是草坡，好在这时雨势变小。草坡上视野相对开阔，举目望去，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上，飘散着些许云雾，景色渐入佳境。山上的树及地上的草的主体都还是绿色，但已有少部分树挂满了红叶，仿佛是在告诉我们深秋已至。

继续前行没多久，我忽然感觉脚上不对劲。停下脚步，仔细一看，尼玛，右脚鞋底脱胶了。这时离开始徒步还不到1个小时。且不管了，再坚持一阵，等走到营地再想办法。于是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左脚鞋底也脱胶了，卧槽，这俩果然是一双鞋，同生死共患难。依然不管，继续前行。后来用之之用来绑背包罩的鞋带把鞋底绑起来就好了些。

过一座小木桥，再上一个小坡，到了片开阔的牧场。最近两天的雨雪使得牧道上积了很多水坑。我的鞋因为脱胶，踩到积水时，即便水洼不深，也会进水，防水袜的脚跟外层湿了一片。

这片牧场很大，有几处木屋，每处都是好几间。此地视野开阔，风景绝佳。雪山、森林、草原、河流、木屋、牛羊，该有的都有了。

你从雪山走来，春潮是你的风采。

回望我们走过的路，北方的天空显然是放晴了。但继续前进的南方，地上积上了雪，天依然阴着。

8点是当时日落的时间，但要到9点钟，才彻底黑下来，而8点半之前都还算比较亮。从8点钟开始，我们一边走一边留意合适的营地，最终选定河边的一片小树林：取水方便；位置足够高，不用担心突然涨水漫上来；有树木可以挡风雪。

9月25日早上起床时，看帐篷似乎有点受压，估摸着晚上下雪了。出来一看，呵，还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天早上起床时还有点零星小雪，出发时则没有下了，但天还是阴的，偶尔会破开一小片，看来太阳公公和阴云爷爷正在进行激烈的搏杀，暂未分出胜负，背后的北方倒是有一片蓝天，但我们前进的南方还是云层占优。

昨天的景色看起来还是在深秋，今天则已经进入了寒冬。

出发2个多小时后，看到了分岔口的小木桥，我们打算在这里吃午餐。

小木屋很豪华，于是我们决定今天到此为止，休整半天。今天再消耗点食物，能减点负，明天早点出发翻达坂（乌孙古道通常是走5.5~6天，而我们计划是7.5天，预留1天时间在天堂湖发呆思考人生，再加1天应对大雪导致翻不了达坂的情形）。

当时考虑是：今天因为起床较晚及收拾装备耽搁了2个多小时，加上冰雪路况，如果今天翻达坂，我们几个可能要下午7点才能站上达坂，潘哥慢一些，可能要到8点钟，那时候已经快天黑，没多少时间来下降。所以不管能不能翻过达坂，我们都很可能是在海拔3500米以上的地方扎营，即便不考虑大风的问题，就这个海拔，有可能大家的睡眠质量不高，进而影响到下一天的状态。

吃过午饭后天气转晴，我们把帐篷晾在了外面。之后碰到了一个骑马下山的牧民：沙木。然后是友队的5个人，我们把右边那间房让给了他们。友队的领队老狼跟沙木聊起了租马的事情，于是我建议潘哥明天翻达坂租一天马驼包，这样他能轻松一些，整个队伍的节奏也能快一些。潘哥欣然同意。此外，一匹马能驼两个大包，我们其他人也能腾点东西出来减轻点负重。

叫大哥。哦不对，应该是叫大爷。

这是当天吃晚饭时的情景，感觉有点腐败咯。

9月26日。清晨气温较低，太阳还没照过来，所以路面的泥土还是冻住的，即便是鞋底脱胶也不用担心进水的问题，套着冰爪走起来更是容易，泥地和雪地随便踩。

转过山坡后，小路往右拐，此后一直朝着3座金字塔形的山峰前进。

越往前走，随着太阳的升高及南移，我们渐渐从阴影中走向光明。

先行出发的三人合影。

转过那3座金字塔山峰后，依然是缓升坡，但视野变得比之前开阔。没过多久，就看到我们的行李马赶上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潘哥和云端，他俩变成轻装行进。不过，昨天晚上我也把部分食材和帐篷减下来交给了他们让马驼上，所以我也减负了。

接下来是我们的编外队员——小黄出现了。小黄有一条腿瘸了，但身残志坚，走得比人还快。自此之后，小黄一路跟我们行进，直到倒数第二天（最后一次扎营）。

过了一条溪后，有一段沼泽地，布满小水坑。那时已经到了12点，水坑表面覆盖的薄冰以及泥土上的冰雪都融化了一些，走起来稍有点滑。之后是缓慢的爬升。积雪上有前几天的人走过的脚印，路迹非常明显。

快到下午2点钟时，到了达坂底下。开始冲顶达坂的碎石陡坡，好在有之字形马道。你能发现下图中有几个人么？

本以为翻过这个陡坡之后就到了达坂顶，然而并不是。接下来是一段平缓的上坡路，很快就走完，然后左拐沿着一条小路继续爬升，就到了琼达坂顶。天气依然晴好，达坂顶上的风很小。趁着等队友的时候，我赶紧把冲锋衣、冰爪、雪套、鞋子、袜子等都脱下，放在太阳底下晾着，重点是要晒鞋和袜子。若是风大，这达坂顶自然不能久留。

站在琼达坂上，遥望前方的风景。这里是天山。

下面这张图的背景，则是我们来时的路。

从琼达坂下坡一段时间后，海拔降下来不少，地面上积雪所剩无几。

这一段山腰上的小路，向着雪山迎面而行。看起来有点险，但走起来很轻松，因为路面通常都有1米左右宽，最窄的地方也有半米。如果是雨雪天气或是积了水或雪，就得小心一些，但晴天且地面干燥，那是毫无压力。

栈道是缓慢的之字形下降，隔一段就有个拐角。有的拐角是个隘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海拔继续下降，植被更为茂密，开始出现大片的草坡。天山区域在此时已经算是深秋，草已变黄，只带有一丁点绿色。

下到科克苏河边之前要过支流的河道，大约4次，也可以说成是溪。下图这处过河有独木桥，算是这几次过河中中等难度的，最简单的是踩着石头就能过，最难的地方我是趟水过的。

以潘哥的状态，恢复重装肯定是不得行，马还得继续租。9月27日这天上午因为马费的详细结算问题，跟马夫争论了好久。之前在豪华木屋那里碰到的小伙子叫沙木，他的汉语说得很好，但实际来的马夫是他哥，这哥们的汉语不咋地，跟他进行稍微复杂一点的沟通比较困难。

从河谷营地到溜索处的这一段路，沿途看到的秋景有点像几年前从贾登峪徒步到禾木的沿途景色。但科克苏河边的这段路要险一些。

还有一大段高绕的路，有点窄，坡度还有点大。好在是晴天，地面是干的，如果是雨天或是雨后没多久，这小路应该会很湿滑，鞋底不易着力，得小心点走，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溜索附近有牧民房，溜索老板家就在那里，他们可以提供住宿和饮食。友情提示：这里有阔落（肥宅快乐水）。

溜索有点高级，双钢索的，有个载人的筐子，比较安全。每次可以载3个人加上各自的大包，效率比怒江流域那种坐垫式的要高得多。挤在筐子里面，就像古时候的囚犯被关在铁笼子一样，和那种坐垫式溜索溜起来的感觉没法比。

溜索从河这边溜到对岸其实1分钟都不用，时间主要花在上人、下人以及做好安全措施这些方面。这玩意在徒步旺季真是印钞机，就这么一下，破笼子装3个人溜过去，900块钱到手。

过河后才走了几分钟，就进入了阿克布拉克河谷，也被称作阿拉皮也沟。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这地方绝对的五星级营地：地面平整，取水方便，又能避风，风景还美。

继续往前，没走多远，一条河挡住了去路，这就是阿克布拉克河。这条河不宽，跟科克苏河比简直就是成年人与幼儿园小朋友的差别。看起来也不深，目测最深处是在膝盖与大腿根部之间，但水流有点急。

没能找到合适的独木桥，准备强渡。这时来了两个骑马的牧民跟我们谈过河的生意。靠着绳子、主锁、扁带等过河装备，我们跟牧民谈好了一个不错的价格，每人一张毛爷爷，骑马过7次河。

下面几张图是第一次过河时的情景。这头一次，大家有点兴奋，纷纷拍照留念。后面那几次就没啥兴致了。

小黄是自力过河，它还会游泳呢。估计此时它在内心里面把我们鄙视了一番。

溜索过河的9月27日那天，我们在第二草原站扎营。如果那天早上不是因为租马事宜与马夫争论耽误了近2小时，当天我们稍微赶一赶就可以到天堂湖营地。9月28日这天我们就只走了3小时，到天堂湖后开始思考人生。

翻过这片草坡就能看到天堂湖。远处那排山体就是天堂湖北岸对面的山。

天堂湖，原名叫阿克库勒，天堂湖是其俗称。天堂湖北岸，一般称作湖头。下图是东北岸临湖处，左边那一片地方蛮大的，可以扎几百顶帐篷。

我们的营地位于山腰，视野好一些。这时候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大家把衣服、鞋子都晒在外面，太阳能电板也拿出来充着电。可惜我们计划中的羊肉飞了，牧民已经转场到海拔低的冬季牧场去了。

本来想等下午5~6点钟光线更好时再拍照，但后来变天了，只能简单拍了拍。

小黄总是神出鬼没，不知道啥时候就突然冒出来了。它也是来思考人生的么？哦不对，应该是狗生。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晚饭之后，天还没黑，坐在帐篷里一边喝奶茶一边磕瓜子，同时还看着天堂湖思考着人生。

远处开始起雾，天气越来越差。本来想着在天堂湖的晚上拍星空的，看这天气是没啥指望了。我倒没感觉到有多遗憾，想到潘哥背那4公斤单反就为了在天堂湖拍星空，结果碰上这天气，我就想笑。

然而没想到，后半夜居然放晴了，潘哥居然早上6点多起来拍了星空，果然是没白带那4公斤的单反。不过后半夜月亮升起来了，还比较满，它的光芒掩盖了星星的光亮。而前半夜虽然月亮未升起，但天气未转好，云层太多太厚。

9月29日早上8点起床，在帐篷里面就感受到外面被压着一层东西，看来是跟扎营第一天一样，晚上又下雪了。出帐篷一看，嘿，能见度很高呀，看天色应该是个晴天呢。

真是没想到呀，昨天傍晚看起来还要变天呢，结果只是晚上下了点小雪就又变晴了。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在我不在意的夜晚。佛说：不经意的时候人们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日照金山喽。

在营地处拍了几张后，赶紧往山坡高处跑，在上面拍层次感更强的画面和全景。

出发前留影一张。今天穿的是潘哥的登山鞋，刚好我俩是同一个码数。反正现在他是骑马，用不着登山鞋，所以我就借来穿了，他穿他预备过河用的网面溯溪鞋（潘哥后来走残了，从第二草原站营地开始就变成骑马了）。

出发时，太阳已经照到西岸的草坡上。清晰可见的马道，被马匹和人踩得坑坑洼洼，略微湿滑。

很快就走到了西岸中部的石滩处。过了石滩就是栈道。

一上栈道就是个U口，队友在这里拍照。

过了U口之后就是乌孙古道打卡点：虎口，也称为老虎嘴。这里刚好是栈道上凸进湖面的一个拐角处，拍照时可以隐去前后的栈道，人站在虎口处，拍出来特别拉风。湖面以及对面山峰的情况，则因为天气和拍照时刻的不同呈现出不同的形态。所以要想在这个地方拍出比较完美的照片，可遇而不可求。

我们到达这里时，光线是比较强的逆光，湖面有风不太平静，没法看到山峰的倒影，但阳光打在泛起微波的湖面，可谓是波光粼粼，也是一种别致的美。

走到虎口另一边后，回望过去则是顺光，湖面呈现出与刚才不一样的颜色。

走完湖边栈道后，就要开始爬坡。从湖的西南岸到达坂顶，可以分为三段爬坡：西南岸-二湖、二湖-平台、平台-达坂顶。

爬升的路上，回头看看天堂湖。

这段爬坡的另一面，被群山环绕着的大水坑就是天堂湖二湖，湖面这时候已经冻住了大半。二湖的对面有个瀑布，这时已经成了冰瀑。据说在瀑布和二湖都没结冰时，如果天气比较好，湖面无风，在二湖可以看到瀑布的倒影，仿佛瀑布倒流。这个景象应该是要夏季才可能看到，还得运气足够好，算是可遇而不可求。

过了二湖之后，是类似琼达坂那个200来米的急升坡，仰头往上看是坡度挺大，但沿着之字形小路盘上去也不难。

我刚吃了点东西补充了能量，正准备上包开始爬坡呢，一扭头发现马帮跟上来了，打头的就是潘哥。

然后就是小黄，这家伙是抱马帮大腿的。这片山坡上积雪厚。度差不多到小腿中部，局部位置要到膝盖处。马道上因为是徒步旺季每天被马匹和人踩踏，路迹非常明显。如果持续时间比较长的大雪天气，积雪厚度可能达到1米，这时候翻达坂基本上就是奢望，只能在山下等待天气转好和融雪。

这段急升坡的上面是一片相对开阔且坡度相对小一些的雪坡。走上去之后则是个小平台。

过了这个平台后是最后一段200多米的爬升，这是个反C形的爬坡。从平台处往上看这个爬坡，感觉特别帅。看着它时，我实在想不到用啥词来形容，当时就是觉得帅，太TM帅了。整个乌孙行程中，我最喜欢的两段路，一个是琼达坂之后的悬崖边小道，另一个就是阿克布拉克达坂的反C形雪坡，这两段都很壮美。

反C坡的上部比下部要陡一些，目测坡度到了40~50度。这样的坡度，再加上山坡上的积雪，让人有登雪山的感觉。站在那里，仰头望向达坂顶，真心感觉到人是多么渺小。但当你看着头顶上一个个蚂蚁似的人始终在往前蠕动着，你就知道你也会干上去，然后你就一步一步地挪上去了。

爬到半途，有一处相对平缓些的空地。这里已经足够高，可以看到二湖了，只是它那大半结冰的湖面在照片中呈现出来是灰色的，在四周的白雪和灰色石头中不够明显，得仔细看才能发现。

继续攻顶。最后这段的积雪较多，坡度较大。没想到翻个海拔不到4000米的达坂，竟然还体验了一把登雪山的感觉，真开心。

阿克布拉克达坂顶留影。

下山前最后看一眼天堂湖。这时看天堂湖就小了很多，它是天山山脉流下的一滴碧蓝色的眼泪。

达坂南面的雪比北面少得多。开始沿着山沟下降的那一段比较开阔。

从达坂顶下来半个多小时后，山沟中间出现明显的乱石头河谷，越往下走越明显。沟里面是低洼的乱石头平地，两侧则是草坡或碎石坡。得在这段河谷中走1.5~2天才能抵达终点黑英山山口。

河谷里面越往下走，乱石头越多，变得难走。两边的山坡也变得更为陡峭，只有少数地方才能容易地从河谷爬到山坡上，改走山坡上的小道。

翻越阿克布拉克达坂那天，在河谷里面找了片平地扎营。下一天，也就是9月30日，继续在河谷里穿行。

博河上游过河处有很多时候可以往山坡上绕过去，但走山坡会多一点爬高，各有利弊。马帮大多数时候是直接趟河走，跟着马队走不一定合适。这时候跟着商业队的领队走会更好，他们走过多次，熟悉路线，知道选择最适合徒步人员的走法。

在既可以趟河也可以高绕的场合，我通常是看一看那高绕的小路有多高，如果感觉爬升略大，我就直接趟河了，反正穿的洞洞鞋。

阳光照在河谷处时趟水过河感受到的是凉快，但太阳照不到时趟水感受到的是冷，换句话说：天气晴好时11点到16点之间（北京时间，换算成当地时间则是9点到14点）趟河比较容易和安全，其它时间段或阴雨天气时趟河会感受到阴冷。但必须强调，因为季节和天气好的缘故，我们当时面对的是easy版本，如果变成hard版本，那就不好玩了。

一路走来，虽然也能看到树和灌木，但整体上还是荒凉，跟北坡那边没法比。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和土块。

这段河谷路，我过了约40次河，趟水估计有30次，如果高绕多一些大概趟20次就行。穿溯溪鞋加厚袜子或潜水袜来趟河最好。

下面几张图算是博河的中游，河水不深，水流也不急。后来在下游过河，比较宽、深和急的地方，水没过了膝盖，最深的一次到了大腿根部，那时候根本不敢自拍，在河水里面必须用手拿稳登山杖辅助着站稳，不敢掉以轻心。

偶尔能碰到小木桥。这是我碰到的第二座小木桥，被我称作博河第二大桥。

下图是博河第X大桥。这个桥本来有2根木头，右边那根比较细，还被水流冲湿了。我走过时轻轻踩了下，感觉那根细木头撑不住，所以还是走独木过来的。

有时是双木桥。这是博河第N大桥。

尽管博河河谷比中天山北坡那边要荒凉得多，但土坡上也生长着好多小树呢。总有些生命能够适应这里的恶劣环境。

偶尔有一两处能让人感觉到秋色无边。

我们留了约10公里路在最后一天走，这样会更从容。所以我们是10月1日中午出山，那天很休闲。

早上趟了数次河后，走到一片开阔地。我们队和在天堂湖偶遇的那支商业队走在了一起，友队则比我们先出发，已经看不到尾灯了。

这里有很多沙棘树，结满了红红的果子。我以前见过的沙棘基本上都是橙黄色的果子，这种红色的还是第一次见。

之后是一个很漂亮的草坪。在这里电信手机有信号了。

这段路越走越开阔。我还以为后面都是这种路，或者是机耕路。后来发现自己太天真。这段路走完之后，又要走回河谷，开始频繁过河。

接近出山口的河道相对较宽，河水也较深，稍有点急，需要选好合适的过河点。从那片草坪末端的河岸边出发，走了将近40分钟，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堤坝。

沿着堤坝往前走几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前方不远处是一片高地。毫无疑问，那里就是终点了。

在我们到达之前，终点处已经聚集了友队的5位同学，我们队的潘哥，还有商业队的前队几个人。到终点后，老狼队的司机汪师傅拿了西瓜和可乐给大家。那边的商业队，同样也是西瓜，饮料搞起了。

至此，乌孙古道的穿越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