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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门口的机器上取号,然后一对对地坐在一排排的长椅上等候,只有被叫到号的情侣,走到里面的柜台,才会被问:“办理什么业务?是结婚还是离婚?”所以等待结婚和等待离婚的人们,是坐在同一条长椅上的。
高美琳起初并不能分清楚哪对是准备结婚的,哪对是准备离婚的。有时她会假扮成准备结婚的,有时又装作离婚的,挨着等待叫号的情侣身边坐下,借着问他们怎么走流程的名义闲聊、搭讪。大多数准备结婚的人很热情,说他们今天来结婚,在一起已经多久了。而准备离婚的人,则问三句答一句,冷漠、充满戒备。
《三十而已》剧照
在民政局领证前,情侣们还需要先去附近的照相馆拍摄证件照,用来一会儿贴在证上。准备结婚的和准备离婚的,用的是同一个照相馆,甚至站在同一块红色背景前。不过准备结婚的人,是两人合影,而离婚的,是两人分别单独拍照。高美琳曾想趁着这机会为那些准备离婚的夫妻拍一张合影,但照相馆的人怕她影响生意,把她赶出去了。
结婚的出来,会在门口牌子那里自拍,把结婚证举得老高,或者是一大家子一起出来。离婚的,一前一后永远隔着三五米的距离,低着头,不说话,很大的陌生感。有一对,男人对女人特别凶,女人唯唯诺诺,有点不情愿进去,男人就不停地催,再过一会儿两人出来,男人就领着另外一个女人走了。还有看不出来是离婚还是结婚的,两人从民政局走出来后,在门口长长地拥抱,女人埋在男人的怀里,看似没有感情波动,然后分别,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插图|爆炒诛心
后来高美琳和她妈聊过这事,她妈说两个人要去离婚的时候,大部分都不会很激动了,好多事情在这之前已经商量完了,那天就是很多人见面的最后一次机会。
为这些离婚的夫妻拍一张合影作纪念,是高美琳从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本科毕业时的最初作品计划。她说服他们,用拍摄一张照片的方式向观众解释婚姻是什么、家庭是什么。因为理解告别,才能帮助没经历过的或即将经历的人们,更加理解婚姻。
如何说服他们重新站在一起拍照是第一步。
在民政局门口,来办手续的人情绪非常差,绝大多数人都拒绝了合影要求。后来高美琳开始通过朋友介绍,加上朋友周围离婚夫妻其中一方的微信。一上来也不能聊得太细,她会说自己是个学生,正在做一项社会调查,来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为此想了解一下他们的故事。聊到一定程度,她会约对方出来见面聊,请对方真正地把自己的故事分享给她。
那年高美琳22岁,“第一次如此感受到人的多样性,去介入一个如此深渊,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出轨、贫穷、三观不合、家族矛盾、分居、产后抑郁,都有可能让两个曾发誓永不分开的人突然分开。“想得到幸福的人用一张纸得到家庭的温暖,想要结束自己不幸福的人能够用另一张纸换得个体的自由。这张纸是不是真的重要,我一直不知道答案。”
通常见了几次面后,她才会提出拍照这件事。有的人能明白她的用意,迅速答应,有的是其中一方不愿意。有个叔叔,她见了7次面,每次都和她一起商量怎么去劝他的前妻,最后前妻也答应了。她会同时约两人在一个地方见面,然后举起相机,抓住两人再见那一瞬间的状态。再次相见的地点也是两人特别选择的,有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有的是他们之前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也有的是他们想要纪念的场景。
她拍摄的第一对离婚夫妻,是在一个家庭照相馆里拍的。这个照相馆是两人第一次相遇,并一起生活20多年的地方。情感上他们曾发生过无法迈过的坎,无法原谅。但离婚两年多,因为生计不得不继续经营照相馆,财务也没有分开,共同照顾着女儿。两人分房而睡,依然生活在同一个屋子里,但已经产生了明显的隔阂。“生活把两个人捆在一起。”高美琳说。
离婚后的夫妻,还共同经营着小照相馆(图片提供:高美琳)
她见了上百对离婚夫妻。一位刚离婚的年轻人絮絮地讲着和前妻的故事,感觉快要哭了。离婚后,前妻辞掉了在北京的工作,远走香港读研。但当高美琳建议他买机票去香港找她时,男人拒绝了,“真的不行,我不想再打扰人家的生活了”。也有带着孩子离婚的年轻夫妻,双方会为了抚养费闹得不可开交,不愿意再次站到一起拍照。她也找过一些老年离婚夫妻,通常更保守,更不愿触碰这个事情。
有人相聚在房管局大厅里——女儿要结婚了,他们凑在一起,把房子过户到女儿名下,高美琳拍下这个瞬间。还有一对刚离完婚,男的去找女的拿户口本,他一直讲女的很好,两个人还能这样聊天,还可以做朋友,但就是不能在一起了。拍完之后,他们说了声“再见”,就分开了,很干脆。作为作品的一部分,高美琳让双方分别在字条上写下给对方的留言,男的写下“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还有一对,看起来还像一家人。他们的女儿结婚,生了个小外孙,两个人就要一起来看外孙,一种新的家庭纽带又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拍完一张合影后,女人招呼高美琳再帮着多拍几张,但男人连连摆手“不要不要”,高美琳感觉,女人想和男人多待一会儿,但男人的心已经不在这儿了。最后,给对方的留言,女人写“想靠靠不住”,男人写“生活更美好”。
还有一对离婚多年的中年男女,因帮儿子照看小孙女而稳定持续地见面。平时,他们以家庭里“爷爷奶奶”的身份交流,只聊孩子,不聊自己,气氛不算友善。但一次和高美琳一起吃饭时,他们放下“爷爷奶奶”的身份,开玩笑似的喝起了交杯酒,感谢对方,敬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多年以前,男人曾犯过错,如今,在持续不断地补偿下,前妻已经原谅,男人也重新组建了家庭。高美琳见过,小孙女从远处跑来伸出双臂,拥抱一个爷爷和两个奶奶。当被要求互相留言,对于那段曾经的婚姻,男人说:“离开不一定是痛苦,只要关心对方,关心孩子。”“没什么说的,不恨你。”女人说。
多年以前,男人曾犯过错,如今,在持续不断的补偿下,前妻已经原谅他(图片提供:高美琳)
也有单人照。离婚后,女人的前夫去世了。傍晚,女人独自来到他们曾一同生活过的“家”,房子已经换了主人,但楼栋口的感应灯“听”到脚步声,又亮起了熟悉的昏黄的光。拍照时,女人不说话,望向“家”的方向,久久地直站在夜色里,那盏感应灯只能照亮有限的区域,看不清她的表情。深蓝色的夜空,楼群是巨大的黑影,偶尔点缀几家灯火。鼓足了勇气离婚,但再婚后女人的“新生活”也并不如意。女人给去世的前夫留言:“你在天堂,我在人间。”拍完这张,高美琳大哭一场。
她还拍到了一对复婚的夫妻。兜兜转转后发现还是对方最好,也是为了儿子,觉得儿子需要一个家庭,然后又在一起。他们笑容舒展,相靠站在一棵老槐树下。老槐树一年只在春天这么几天开花,那时候正是花开最旺盛的季节。他们对高美琳说:“给我们拍一张纪念照吧!”男人在留言纸上写道:“希望我的女人幸福快乐,一路有我。”
同意拍摄离婚纪念照的这12对离婚夫妻,基本全是中年人。他们会对高美琳说“人到中年,想开了”。这些人大多有了孩子,然后离的婚,因为有孩子,所以不得不再见。这些孩子的年龄都和高美琳差不多大。高美琳说,父母这一辈人的特点是,不管以什么方式分开,或者在一起,他们都觉得是在为家庭做牺牲,为孩子做牺牲。
两人工作不在一个城市,长期分居,性格不合,在一起也经常吵架。高美琳小时候,老听她父母说,是为了她才不离婚。上了初中后,有一阵,她突然感觉到他们不再吵了,爸爸回家的时间变短了,频率也变成一周一次。后来她无意中在抽屉里看到父母的离婚证。原来父母离婚时,为了不影响她学习,他们没直接告诉她,还是生活在一个家里,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两三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打击挺大的,就是“你的家庭没了”那种感觉,而且还用一种特别残忍的方式,自己找到这个证据。
离婚后的父母在不同的轨道里各自向前,妈妈还在医学院当教授,爸爸开着房车在各地旅行,两人再未见过。但高美琳觉得,两人并没有和解。父母在她身上寻找对方的缺点,好像优点都遗传于自己,缺点都是因为有个那样的爸妈。“甚至有段时间我觉得我妈恨我,因为她在我身上看到了我爸的影子。而我爸那边也有时会数落我:‘你不要这样,和你妈似的。’”
此后的这些年中,她一直在不断理解什么是离婚。妈妈告诉她,“不要跟别人说,因为是不好的”。那时她和妈妈生活在一个不太大的城市,住在妈妈工作的大学的家属院里,邻里互相都认识,但没人知道她爸妈已经离婚了。后来她想明白了,独自带着一个女孩,妈妈怕被欺负、被说闲话。有时妈妈的朋友来家里玩,她会撒谎,假装爸爸妈妈还是夫妻的样子。在高中,高美琳一度陷入了深深的自卑,“那时面临着好多事情,要做选择,要做决定,也需要钱,需要家庭的力量,但家里一直缺失了一个角色”。
高美琳拍摄的父母(图片提供:高美琳)
考上中央美术学院之后,高美琳开始学着接纳自己的问题。她发现单亲家庭给了她一些不一样的体验,让她在某些方面比别人更独立、成熟
,再回想自己高中时,正是因为害怕失去朋友,也因为不想给妈妈增加负担,所以努力学习,想让自己变得更好。后来她爸妈一直开玩笑说,如果他们不离婚,也许她是考不上中央美术学院的。
也是在大学,她突然发现,同专业两个宿舍的8个女孩里,5个人来自单亲家庭,这让她头一次意识到,单亲不是只属于她的个例,离婚是个普遍的社会问题。“身边同学不会藏着掖着,他们会很大方地说出来,我的爸爸怎么样,另一个爸爸怎样。”从朋友那里,高美琳获得了力量。“正是在这样的家庭,更意味着要独立。可能很多人会存在偏见,认为单亲家庭的孩子看见的家庭不是圆满的,所以他以后的家庭也不会圆满,我觉得这些言论都特别可笑。”高美琳说。
临近毕业,她愈发觉得自己无法再逃避这个问题了,她必须要解决它了,于是她决定将“离婚纪念照”作为自己的毕业作品主题,并头一次公开了自己的单亲家庭身份。她说整组作品的初衷,就是希望让她的父母再重新见一面。“我希望这个作品能帮助我的妈妈,让她能真正地生活,放下一些事情。同时也想解脱我自己,我也想看一下,已经长成大人的我,重新拥有这个家庭的样子,哪怕只有这么一个纪念的瞬间,都是很值得的。”
最初是她爸不同意拍,以在全国各地玩为借口,不愿面对这个事情,后来他同意了,她妈又不同意,一直拖,“为什么要把别人的伤口扒开?为什么要把‘家丑’外扬?”。最后高美琳逼她,“只有你们见一面,让我拍张照片,我才能毕业”。
一切发生在春天。她的父母时隔8年为了她再次相聚,父亲从重庆飞到烟台,母亲放下戒备决定第一次回看她的伤痛。拍摄的那天,高美琳觉得很开心。多年不见,父母间礼貌而陌生,居然还能如同家人,开车去家旁边的小岛游玩选景拍摄。她在其中活跃气氛,用幽默的方式打破尴尬,不停地跟他们说话。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会站得很远,她就骗他们说:“你们俩需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要拍一张脸很大的。”她希望他们产生一些交流,让爸爸帮她和妈妈拍合影,妈妈再帮她和爸爸拍一张合影。
小岛上有一个荒废的烂尾酒店,到里面去需要翻过一道围墙。爸爸喜欢探险,妈妈惯于保守。要不要跨过这道墙,妈妈犹豫了,但已经先跳过去的男人和女儿朝她伸出了手。翻过来后妈妈也承认,这是个好地方,海面开阔。爸爸妈妈面朝大海,高美琳在他们身后按下快门。没有任何争吵,没有任何不愉快,对她来说,她已经忘记拍作业这个事情了,就像真的和爸爸妈妈的一次出游。“我觉得很幸福,又可以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那天结束时,离开小岛,她又回到现实:是坐爸爸的车,还是妈妈的车?“那是两个不同的家。其实我一直面临这样的选择,过年去哪一家过,我在中间就很难,选择哪一方,对方都会伤心。”她突然意识到,“我的家已经不在了”。
不过那次见面之后,爸爸突然有一天对她说:“其实你妈真的挺好的,和你妈分开,我也很难过的。毕竟真心好过,只是不懂得如何相处。”而妈妈也不再提起爸爸的不是。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可能他们觉得对方比想象中的更好一些吧,特别是见面之后,在没有那么多冲突的时候,不是以最差的状态停留在最后一秒的时候,以一种更好的方式再见的时候,他们彼此对对方的误解可能就没有那么深了吧!”高美琳的内心也有转变,她说她以前觉得父母可能一辈子不会再见了,还设想过,如果她结婚,他们可能都不会出席,“但我现在觉得,以后我结婚的时候,他们都会来的”。
按照这一系列作品的惯例,高美琳也让父母为对方留下字条,妈妈给爸爸写的留言是:“你是浪子别泊岸。”
图片提供:高美琳
每张照片背后,都有着无数的故事和情绪。有人建议高美琳应该拍成纪录片,或者做成更复杂的装置作品,但在那年的中央美术学院毕业作品展上,高美琳选择不用任何花哨的形式,只是在离婚夫妻们大画幅的合影照片中选了10张,打印好,装裱在素净的白框里,简简单单地挂在墙上,照片边上钉着被拍摄离婚夫妻为对方写下的留言字条。再加一个留言本,供观展的观众交流意见。
高美琳拍摄的父母(图片提供:高美琳)
她在展厅里观察观众的表情。人们走到她这里,有些人先凑上来看照片旁边的小字条,有些人看照片。几乎没人笑着,也没人像来一个网红地似的拍照打卡。当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后,观众们脸上会出现极其严肃的表情,痛苦,或是淡然。很多观众看到这些之后写下留言,说知道婚姻的不易,知道这些错过和可惜,会去反思自己的家庭为什么会这样,社会为什么有这么多离婚的人,或者感谢自己有那么好的婚姻。
高美琳的爸妈是同一天来看的展,但高美琳坚持分别陪着他们单独看。站在他们的合影前,爸妈都落泪了。
高美琳依然相信婚姻和家庭。她说爷爷奶奶是理想家庭的范本,而爸爸后来曾告诉她,妈妈在离婚前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就是要给我的女儿做个榜样,如果以后她的婚姻不幸福,她也能勇敢地离婚。”
“我知道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我也知道不幸的家庭是什么样的,”高美琳对我说,“但很多我认识的同样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因为对亲密关系不信任,甚至都不能正常地谈恋爱。”
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后,她去了纽约视觉艺术学院学摄影。在纽约,她恋爱了。小伙子也是个中国人。疫情前,趁着假期,他的父母来美国看望他们,她和男友一家三口一起开车去加州玩了一趟,那是高美琳第一次跟着一个家庭出去旅行,一个她眼中具体的、完整的、幸福的家庭。她拿起相机,记录男友家庭的每个瞬间,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状态,也为自己自拍,寻找自己在家庭中的位置。“我是在不停地自我疗愈,一直关注家庭这一主题,回顾一些事情,忘掉另一些事情,然后去成长,去温暖地接受一些事情。”
高美琳(图片提供:高美琳)
随后疫情开始了,父母还是两种极端的反应。她爸说没什么大事,劝她不必回国,她妈每天嘱咐她要在家里消毒,要赶紧回国。“我从小他们俩就这样,一个是我考试成绩好奖励我,一个是我考试成绩不好奖励我。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两个极端的人,是没法过到一块儿去的。”去美国留学前,高美琳去爸爸生活的城市,在他的房车里跟他住了三天,试图去理解他和他的生活方式。他买了一辆新的重型摩托车,每天骑着车去湖边游泳。“之前我一直觉得他是一种反社会状态,很可悲,但我那次发现他的生活很简单,每天早上一个肉饼,就很开心。”她爸对她说:“艺术不是哗众取宠,沉重的作品一定会带来思考和启迪,加油丫头。”
探讨自己与父亲的关系,探讨单亲家庭子女的感情世界,都会是高美琳接下来的作品主题。
就在今年情人节的前一天,高美琳发微信告诉我,她与相恋6年的男友分手了,因为她对他提到说,想明年他毕业后从纽约回国后结婚,他不想。“六年的感情尽头是什么呢?除了分手和结婚两条路我们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她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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