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期，我们讲到袁枚把武夷茶列为他的天下第一，武夷茶发展到清代，虽然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也算得上名列前茅。这一期，我们依然从武夷茶入手聊一聊。

武夷茶是在什么时候逐步兴起呢？一直要到元朝的大德三年（1299年），也有说大德六年的。那一年，朝廷在武夷山九曲溪“四曲”设立国营茶场“御茶园”，正式开启武夷茶的贡茶时代。

朱彝尊和查慎行的《御茶园歌》，以及周亮工的《闽茶曲》都是涉及理解武夷茶的文学作品。《御茶园歌》由朱彝尊先写，查慎行再回一篇应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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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潼马乳倾成膏” 朱彝尊笔元朝人喝研膏茶，改不了习惯，要加入牛奶马奶这样喝下，“君臣第取一时快”元朝的权贵为了一时的爽快，结果是“讵知山农摘此田不毛”； “前有丁谓后熊蕃” 查慎行指出，丁谓、熊蕃这些帮朝廷做北苑贡茶的人，带来了灾难，“高兴父子希宠恩”元朝在武夷山设御茶园，正是拜高兴父子所赐。“山灵曷不请于帝，按女青律笞其魂。传语后来者，毋以口腹媚至尊。”这一句的反思和警醒意义应该达到了整部作品最高。

朱彝尊的《御茶园歌》除了反思历史，还写到当时茶的一些情况：比如武夷山的岩茶和洲茶的区分，元朝的武夷贡茶也是研膏茶等。两人的《御茶园歌》，可以当作史论来看。

真正跟现在的武夷茶比较有关是周亮工，他在茶方面的代表作是《闽茶曲》，共有十首，下面的是最常听见的一首：

雨前虽好但嫌新，火气难除莫近唇。

藏得深红三倍价，家家卖弄隔年陈。

福建人为什么不喜欢喝新茶？岩茶必须要喝隔年的才好吗？为什么说武夷山人在“卖弄”隔年陈？这首诗都给出了答案。

真正好的武夷茶到底应该是什么味道呢？陈重穆并不赞同把焙火的火味、乃至酸涩的味道归之为武夷岩茶的特色。“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好的焙火也是类似，不能有火味。

“史”的根本意义在于明得失、知兴替。无论是《御茶园歌》还是《闽茶曲》，更多的是对历史、或者他们所处的时代的一些情况进行反思。下一期，我们将直接快转到清末，这时的中国茶已经步入国际舞台。

提到的相关内容：

《御茶园歌》朱彝尊

（御茶园在武夷第四曲，元于此创焙局、安茶槽。）

五亭参差一井洌，中央台殿结构牢。

每当启蛰百夫山下喊，摐金伐鼓声喧嘈。

岁签二百五十戸，须知一路皆驿骚。

山灵丁此亦太苦，又岂有意贪牲醪？

封题贡入紫檀殿，角盘瘿枕怯薛操。

小团硬饼捣为雪，牛潼马乳倾成膏。

君臣第取一时快，讵知山农摘此田不毛。

先春一闻省帖下，樵丁荛竖纷逋逃。

入明官场始尽革，厚利特许民搜掏。

残碑断臼满林麓，西皐茅屋连东皐。

自来物性各有殊，佳者必先占地高。

云窝竹窠擅绝品，其居大抵皆岩嶅。

兹园卑下乃在隰，安得奇茗生周遭？

但令废置无足惜，留待过客闲游遨。

古人试茶昧方法，椎钤罗磨何其劳，

误疑爽味碾乃出，真气已耗若醴餔其糟。

沙溪松黄建蜡面，楚蜀投以姜盐熬。

杂之沉脑尤可憾，陆羽见此笑且咷。

前丁后蔡虽著录，未免得失存讥襃。

我今携鎗石上坐，箬笼一一解绳绦。

冰芽雨甲恣品第，务与粟粒分锱毫。

编辑/天健，剪辑/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