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3日10点起,因遏制疫情的需要,武汉全市的城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车暂停运营。
1月24日12点起,武汉全市网约出租车停运,巡游出租车实行单双号限行。
同时,「摆渡人」这份特殊的无薪职业,就这样出现了。
这个民间自发组织的志愿者车队,成员来自各行各业,他们冒着风险接送医护人员,昼夜穿梭在这个略显空荡的城市中。
今天的受访者,是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的一位医务人员代为联络到的。她是被受访者接送的其中一员。
她不止一次跟我说,“这场战役中,很多默默付出的人被忽略了。”
我运气很好。武汉被封那天,我提前去看望亲戚,不在城里。
但很奇怪,作为一个只是在武汉工作的外地人,我没有“逃过一劫”的念头,我犹豫了。
但我隐约想着,我还有俩外地员工在城里,我一个人跑了,他们的生活怎么办?至少,我厨艺还行,还能给他们做做饭。再说不准,还有其他用得着我的地方。
我虽然是个汉子,但比较不好意思的是,只要刷到感人的新闻,我就会躲起来,流眼泪。
眼看着城市被封,交通几乎暂停,那些特殊时期,还在迎难而上的医务人员,因为没法儿正常上下班,而担心自己误了事……
正巧,我一个外甥女,在家人群里发了一个「武汉征集志愿者」的信息。瞬间,我就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了!
做志愿者的决定虽然立下了,我还是相对保守的,瞒住了家里人。这个时候,庆幸父母妻儿都在老家荆州,无从知晓。

张大哥摄║把做饭的视频发到家人群,骗他们,自己一直在家。
2014年,我生了一场大病,虽然现在好多了,只需要每天吃点药维持就好。但若告诉他们,只会徒增担忧。
我当然知道,现在疫情很多未知,没有特效药,只能依靠自身抵抗力。做志愿者,高频率接触医护人员,身体更是要扛得住。
但经历过那年后,我真心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东西再害怕也没用,或许还会来的更早。
朋友们都说我是
「怪胎」
,明知道做志愿者危险,还偏要去做,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但我觉得,这就跟当年一样。看到化验结果,得知自己生了病,我什么都没有说,手术室还是我自己一个人走过去的,和护士有说有笑。
我记得护士还说,“没见过你这样的,好多人吓都吓死了!”
我回她,“如果我怕的话,说不定走的更早;跟你说说笑笑,心情也好。难不成害怕,就能让这个病从我身上走掉吗?”
人生的长度,不要说与日月相提并论,有时甚至比不上一棵树的生命。如此短暂的一生,究竟怎么度过,才不枉此生呢?

刚开始,我一个人开着商务车,在外面接送。后来有需要的人越来越多,实在没办法,我不得不向两个员工开了口。
他们还很年轻,一个24岁,一个31岁,都还没有成家。
但出乎我的意料。他们答应的很爽快。那一刻,我很庆幸,我招的都是
退伍军人
。
我们三人负责的是武汉大学中南医院这一个区域。为了方便安排,我建了个微信群,到现在已经加了100多个医生。
大家把用车需求,提前发到群里,我来安排线路,争取路线最短,接的人最多,时间最快。

就这样两人三车的来回倒,一般早晨6点出门,晚上11点回来,保证手机24小时开着,以便能随时帮上那些信任我们的医务工作者。
车实在不够用的时候,我就会从汉口的志愿者群里叫人帮忙。那边是重灾区。和他们比,我们算是轻松的。
大家都是之前从事不同行业、互不相识的人,突然就因为一个信念,很神奇的聚集在了一起,彼此帮助。
前一阵我看报道,参与医务人员接送的志愿者队伍,已经超过了4000人。多好的消息。
汉口有位志愿者,经常过来给我帮忙。一天,我们都在中南医院,想着可以来一次会面!
我们找到对方,隔着一些距离停下了车,然后把车窗摇了下来,隔着口罩,互相笑了一下。
还有那些坐我们车的医务人员。他们上车以后,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们的线路安排井井有条,特靠谱,一点儿也没误着他们的事儿。
听着这话,我们心里都倍儿骄傲,这可比收钱什么的,值当一百倍!

2月3日,一位志愿者因感染,抢救无效去世了。
他叫何辉,54岁,是武汉志愿者车队的一员。
新闻上说,他在除夕前就提出要加入车队,“有一份力量,就出一份力量”。
他的家人最后一面见他,是在同济医院的门诊。何辉上了救护车正准备转院,他还朝着家人挥手,很冷静,也很坚强。
等我们在群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都特别悲痛。
再加上,一段时间内,因为媒体错用了一位仍在世的志愿者的照片,导致信息混乱,一度让这件事传为谣言,我们更添了一份伤感。
有人问我,“出现了这样的事,你们还继续干吗?”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结论是,那么多医护人员也都感染,甚至去世了,也没见其他医生都撒手跑掉啊?
这个时候,更不能退缩。既然是决定好的事情,走下去就好了。
《北京青年报》最近也刊登了一篇关于武汉“摆渡人”的文章,里面提到,志愿者们,有回家后发热的,有在运送物资的路上遇到车祸的,更别提那些一天都没吃饭、连轴转的了。
虽然他们都是一腔热血,但难道,他们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怕传染吗?
坐张大哥车的医务人员跟我说,下了车,她都要叮嘱一句张大哥,一定要用酒精把座位擦一遍,毕竟她是接触病患的高危人群。
但这些志愿者队伍,停不下来。因为一旦停了,很多人的出行需求就无法被解决。虽然每个社区配备了3到5辆出租车,但约到这些车的难度并不小。
他们是民间组织,无法得到政府的资源配送,也不愿意接受来自医护人员的馈赠。
两辆车,三天就要加1000块的车油费,但他们掏的义无反顾。
但酒精这类珍惜物品,用钱也很难买到的时候,他们只能借助日常用来喝的高度酒。
口罩,一天一个,用起来也很奢侈。更别说,完全采购不到的护目镜了。
在这里,我单方面的呼吁,若有资源的朋友,能寄给他们一些口罩、护目镜和酒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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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 | 小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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