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屋子在一面山坡上,紧挨着那片比较大的树林,周围是油松和山核桃的新生林,离湖有六杆的距离,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湖边。在我的前院里长着草莓,黑刺莓,景天,金丝桃,一枝黄花草,灌木栎树,沙樱,乌饭树和落花生。......到了秋天,就挂满了大大的樱桃,一圈圈垂下,就像四射的光芒。......出于对大自然的敬意,我尝了尝它们。”
读到《瓦尔登湖》这一段的时候,正坐在立冬后还没有供上暖气的办公室里,窗外是另一栋分割出一间一间格子间的办公楼。而心里,正兀自冒出去那深秋密林里走一遭的念想。
向往自然是一种天性。而想要快速地对自然的美妙产生实感,多半是落在味觉上的——尤其那些已然凭借地理优势出圈的自然草木花果——江南“水八仙”、新会小青柑、山东烟薯、鞍山南果梨、新疆吊干杏......或甜或香或鲜,尝过一次,往后日子里便会生出惦念,连带着那个地方也变得具象起来。
而在一众自然滋味里,茶更是与地理环境密切关联。比如,提起以丹霞地著称的武夷山脉,绕不开武夷岩茶。
在武夷山,名丛——铁罗汉、水金龟、半天妖、白鸡冠——的价值向来是没有争议的。对于老茶客,偶尔喝腻了肉桂来一泡老品种“名丛”,就能轻松收获别样的饮茶体验;对于刚刚了解武夷岩茶的人,名丛又非常适合作为武夷茶的味觉启蒙,多种风味同饮可以对比着学习和体验武夷“名丛”之间的诸多区别,真切的将“武夷岩茶”这个IP落于味觉的真实体验之上。
由此,我们自去年便开始,一年一期,集合四款“名丛”——铁罗汉、水金龟、白鸡冠、半天腰,独家策划释出【四大名丛·武夷岩茶风味样本】。
《茶经》中讲:“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武夷山几乎不可复制的岩石地貌和以风化岩为主的土壤结构,多的是岩缝砾壤之地,山间茶树在自然的一呼一吸间,岩韵自生,武夷岩茶也由此得了个响亮的“岩骨花香”之名,并且凭借其间所承载的灵秀山水之韵,成为小产区茶中的翘楚。
武夷岩茶干茶紧直微曲,色泽褐绿油润,带有武夷山滋养出来的浓郁的“名丛”品种香。不同的茶青,制作后往往能生出各色灵动香气,如肉桂“甜花香”、水仙的“兰花香”、水金龟的“腊梅香”、黄金桂的“桂花香”等。美的多样性就此生发。
必须承认,品好的岩茶,尤其是各具特点的铁罗汉、半天妖、水金龟、白鸡冠,是极其美妙的。复杂的、一个接一个的味道,出现又消失,腊梅香、青苹果香、爆米花香、乃至生铁味,渐次将钟灵地秀的武夷之境与味觉感知相连。
“名丛”之半天妖又名半天腰或半天鹞,“半天”指茶树所生长的险峻地理位置。这样顽强生长的生命力,再加上岩茶三道焙火的劲道做法,落于口舌间,呈现出抓人的香韵。
茶汤在口中铺满,迷离的花香似清晨尚带着露水的栀子花,稍等片刻,一抹成熟果子的味道缓缓爬上舌面,咂摸着,茶汤的味道又转而成为另一种甘甜所在,变幻莫测。就像武侠剧里头戴斗笠一袭白衣的仗剑女子,风轻扬,半遮半掩的面纱缓缓向上,精致的唇角、鼻翼、眉梢渐次露出,正要看清面容时,风却又倏忽而去,忍不住一杯又一杯,迷失在层层纱幔里。
如果说半天妖就是生长在武夷山三花岩峭壁险要位置上的“神秘女使”,铁罗汉就是带着微微花香、生铁味的“柔情铁汉”。
轻嗅,铁罗汉干茶在鼻尖集聚出脆而香的干果香气,夹带着一丝丝过年时守候在干炒瓜子锅炉前闻到过的香气,一圈茶友顿时脱口而出“是暖冬的味道”。
做茶人有“看天做青”,喝茶人有“看茶泡茶”,铁罗汉条索乌黑紧直微曲,似是带着倔强,遂沸水下依其舒展境况决定出汤速度,漫嗅间感受焙火气息之下品种香气的厚度,以探茶之内质。投茶、沸水、出汤,啜饮时,沉稳的香气钻入鼻息,一股混杂奇特“铁”味在后鼻腔处浅浅的散开,暖意落腹,胸腔连带着呼吸都暖热起来。
铁罗汉还有着些许神奇传说。一说武夷山慧苑寺名为积慧、形态魁梧如“罗汉”的僧人,在慧苑坑蜂窠坑岩壁间发现一高大挺拔的茶树,枝条灰黄,芽叶柔软如绵,清香诱人,特制成岩茶分饮,饮而难忘,后此茶便被称为“铁罗汉”。一说掌管茶树的罗汉醉而托梦,茶农栽枝成树,制成铁罗汉,可治百病;另一说闽南惠安县逢时疫,患者饮当地施集泉茶店所制铁罗汉而愈,该茶当即得了“罗汉菩萨救人济世”之名。
传说自然多是笑闹言说,在《铁罗汉对肠道菌群的影响研究》中,据实验数据“铁罗汉所含咖啡碱含量高达2%-5%,与阿司匹林成分相类,有缓解感冒牙疼的功效”。再喝起来,这从春天开始制作,历经三道焙火的铁罗汉还真真是有些暖愈之效。
白鸡冠不同,白鸡冠浸透着生活气,是四大名丛里的“在人间”。
作为武夷山四大名丛之一,白鸡冠从形至味都有鲜明的特点。先是枝叶,白鸡冠茶叶颜色淡绿,幼叶薄而绵软,树梢顶芽微垂带有青黄之色,茸毫状似鸡冠,其名由此而得。新叶从墨绿转为淡绿,而后成为乳白色,秋天之后,茶树枝头的叶子会显现米黄透出一层淡白色彩,而枝干上的叶子则镶起一条金色锯齿边,华丽丽的,透着名贵与独特。
白鸡冠茶树
摄影 | 陈重穆
较高的氨基酸含量落于口感上是独特的鲜爽,细细品饮,火气稍退后,一股青苹果般的青香紧紧贴在舌面,满口满腔渲染着鲜嫩嫩的类似煮玉米水的清透香气,与茶汤浑然一体。随着茶汤落肚,香气渐弱而舌面逐渐生出所谓“回甘”。
如果味道可以付之于画面,水金龟品种香则肯定是一副雪中腊梅图——凛冽寒风中,腊梅一点一点的开在无叶的棕黑色的枝干间,印在雪白底上,绽的清透,香的脱俗,就着冷冷的风时隐时现,高冷却又生动。入口,醇厚打底,焙火气浮在面上不一会就飘散而去,留下清冽的香点在温润的茶汤里,清幽、甘醇,徐徐回味,傲然跃在舌尖。
【四大名丛·武夷岩茶风味样本】初饮火气尚存时,感受由一杯茶带来的簇簇火热暖意;存放月余再饮,焙火香退却,品种香或强势或温婉的滕然而出;随着时间推移,武夷岩茶老品种香愈加无可替代,灵动茶香变幻无穷。
三道炭焙,炖出武夷岩茶的甘甜与醇和,火功出武夷岩茶四大名丛的品种香、茶汤韵,香、清、甘、活。
平日里,在那些想看花、想摘果、想在自然里奔跑撒欢却不能的时候,无妨来一杯甘醇香甜的武夷岩茶,扑进这渐次舒展的鲜活香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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