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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攻略 | 六天五夜,暴雪冬鳌太
2025年06月05日

1、前言


走进冬鳌太,面对暴风雪的肆虐和严寒的侵袭,在冰原的极致冷艳中,体验摇摇欲坠的生命在极端环境里的坚持,在与死神周旋下的忧惧,以及脱离险境的喜悦。


种种惊心动魄的遭遇和千转百折的复杂心理,于我都是致命的诱惑。




2、何为鳌太?


鳌太,即纵贯秦岭鳌山与太白山之间的一条主脉线路。这条直线距离约32公里,实际穿越约80公里的路,隔开了中国的南北,也是秦岭山脉海拔最高的一段主脊,被誉为“行走在中华龙脊”上的探险。


秦岭的落日。图片来源:thenorthface.com.cn


海拔最高处拔仙台3767米,途中将翻越太白山主峰拔仙台、鳌山顶点导航架、梁一、二、三峰等10余座高山。由于此处是南北分界线,气候极为多变,常会遇到浓雾、暴雨等的突然而至,导致迷路、意外受伤甚至山难。另外,行进中需要攀爬多个石海,有时水源也较难找到。许多山友都表示“穿越强度和难度不亚于狼塔和夏特等路线。”


鳌太线路穿越地形图



3、冬鳌太的自然环境



自11月始,秦岭大地便早早的进入冬季,冰雨霜风的威胁开始转变为暴风雪的呼啸。尤其进入1月以后,中华龙脊将迎来一年中的极寒环境,这个时节穿越鳌太更是对生理和心理的极度考验。


寒风怒吼的大梁,冰雪覆盖的石海,云雾翻滚的哑口,无一不是艰辛的相遇,而这却也正是冬季鳌太最具诱惑的高冷。




4、我们是一个怎样的队伍?



本次冬鳌太穿越只有3个人,队友之间很熟悉,风险易于掌控。


领队夜色:13年2月历时十天穿过暴风雪的鳌太,17年1月4天半带队快速走出鳌太,其他季节也有10余次穿越鳌太的经历,并且无一次下撤,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南京队友君扬:跟随行者无疆户外走过洛克、千八、鳌太等路线。爱好摄影、乐观热情而又沉着稳重,每一次活动既不冲在前面也不拉在后面。即使是端午艰难的鳌太穿越,也能悠然的端起相机给大家拍照。



上海队友西庇:前后完成小鳌太、千八、环博格达、四姑娘山大二三峰等诸多高强度路线。元旦太白南南穿越作为收队,富有耐心,认真负责。年纪轻,体能好,经验丰富。




5、冬鳌太徒步行程记录



第一天——在风雪中迈步


1月3日中午11点半,三人抵达塘口,添置气罐后向山脚下行进。

雪花飘舞,村民见此情形还有人上山,大呼。

“你们不要命啦,这么大雪,知道山上多冷不?”

“我们来过几次了,山上不好走我们明天就下来,多谢关心”

顾虑到村民的担忧,我们没敢说是穿越鳌太。



中午12点,到达登山警示牌,进入花沟,开始登山。从登山口到火烧坡的这段路被称为练驴坡,海拔从1700上升到2800,没有丝毫起伏,全部为上坡。经过半日的降雪,山里早玉树琼枝,路上也积了三四公分的雪,踩上去嗞嗞作响。


“这比太白走的爽呀”,刚经历过残雪太白的西庇禁不住慨叹。



下午4点20分到达2900营地,考虑到近日队友的长途跋涉,我们没有再向前行进,直接住进了药棚子。这是一个当地药农用塑料布和树枝搭建的棚子,可容纳3个人居住,尽管简易,比起帐篷,在鳌太的路上依然算得上高级居所。


风雪中,三个人暖暖的挤在棚子里,吃着火锅,愉快的喝酒闲聊。

人世间的美好,此刻是如此简单。



第二天——翻过这座山,我们就扎营


天刚刚蒙蒙亮,我走出药棚,新奇的打探这片林地。雪积了十公分左右,算不上暴雪,风也不大,吹得雪花飞舞。


为了给后面的行程留下充裕的时间,我们决定7点半就出发。不用收拾帐篷,而且水源竟然还没结冰,无需化雪做饭,节省了很多时间。



在松林里行走,感觉不到寒冷,零下10度,微风。天空是灰色的,并未降低雪景的美。阴阴的天,白白的雪,多了一分和谐,有一种柔软的美。



走进盆景园,就是鳌山大梁,视野瞬时开阔起来,远远便看到西跑马梁云烟翻滚。



太阳在云层里时隐时现,散发出朦胧的光,天地似乎还搅合在一起,我们走在混沌的世界里,说不清这是尘世,还是天际。


盆景园里那几棵遒劲的小松树,显示不出往日的挺拔清秀,掩映在白茫茫的雪色中,静穆的等待五月的春光。



“夜色,这是白起庙吧?”

为了纪念秦国大将白起,后人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庙宇,到今天只剩下一堆乱石。据说这里曾是古战场,也是练兵的地方。秦岭的名来,也自秦国始。


古战场的肃杀一直绵延到今天,虽已不见断壁残垣,而那一阵阵寒风冰雾和大片大片的乱石,依然让人心怵不已。



从这里过一个山坳,就是著名的导航架,鳌山标志,鳌太穿越的重要里程碑。在通讯不发达年代,这是给飞机导航的。现今,依旧在做导航,为追求梦想的驴友们。


导航架前后是风云变幻的鳌山大梁和西跑马梁,也是以往驴友失踪遇难的起点。如果时空穿越,在另一个世界的战国将士们不知道会不会认识他们现代的后人。



看,这像不像一个拱门,这边是人间,那边是天庭。



远山的轮廓逐渐清晰,可以看到西跑马梁尽头的麦桔岭和飞机梁。

看上去不远,走起来艰难,梁上的雪过了脚腕,完全淹没了路面,时不时的踩到坑里,甚至乱石缝里,既消耗体力,也增添了危险。




深雪里开路,先迈出虚步,踏实后方可用力,70多公里雪路,几乎全程如此。



”夜色,导航架拍照片没?”君扬关切的问。


往日高大的导航架经历了长年累月的恶劣环境,现在还剩下几根木棍,虽然风光不再,而在很多驴友的心目中依然是他们梦想的灯塔,引领着寻梦的脚步。



药王庙,即纪念药王孙思邈的庙宇,也是石头堆垒的简易建筑,规模比白起庙大很多,这是一处避风港,可以作为营地。到药王庙是下午2点,休息10分钟后,我们决定翻过麦桔岭扎营。



前方白色的鱼脊一样的山梁,即是麦桔岭,鳌太路上的第一道拦路虎。



横切麦桔岭前还有一段空旷的山梁要走,部分路段积雪过膝,在深雪里跋涉,很快鞋子就灌满了雪。冰雪经过不断的挤压,在寒风和脚温下,脚腕以上渐渐的化作冰球,硌的脚疼;脚腕以下则融化成水,不断的消耗体温。



这是此行鳌太最大的冒险,雪套放在了老家,没有重新购置,也没有做好其他妥善防护,光靠双脚硬撑。(ps:特别提示,冬季徒步穿越,一定要带上雪套



横切麦桔岭有上下两条路,此刻大雪覆盖,只能对着方向硬切。我倾向靠上走,可以看到山梁另一面的风景。相等的路程,却又更多的收获。


时间分分秒秒的飞逝,气温不断的下降,风也一阵一阵的急促起来。“再坚持一会,翻过这座山,我们就扎营。”看着行走愈发艰难的队友,我便开路便回头大呼。


鳌太穿越第二天的传统营地是水窝子,翻过麦桔岭后还要偏左下行2公里到谷底,那里有上好的水源。而冬鳌太穿越通常化雪取水,绕行水窝子营地没有意义。



下午5点10分,在寒阳的清光里,两位队友走下山梁。"我们就在这扎营吧,虽然艰苦一点,但是可以看一场日落,等一场日出!"绕到一个背风的石壁下,我跟队友说。



无法打地钉,深雪里插了4根登山杖勉强的固定帐篷四角。


夜半,星斗高悬,寒风呼啸。

明天会冷吗?

明天还会下雪吗?

我在各种揣测和想象中模模糊糊的入梦!




第三天——穿过风云,见生命的光芒


清晨4点在风啸中醒来,我怀着侥幸的心理打开手机。“君扬,君扬,这里有4G信号哎”。在麦桔岭我还是第一次搜寻到网络,甚至可以发图朋友圈。


这里已经进入鳌太线的核心,每一个到达这里的驴友都背负着许许多多的牵挂,一个简答的讯息将大大减轻亲友的顾虑。



“到哪了?咋有信号?'秀才看到我的朋友圈马上关切的问。

“注意安全,明后天还要下雪。前面还有明蛇队伍6人,预计在水窝子扎营。”

听闻前面有队伍,我立即兴奋起来,原来我们不是雪域荒原里孤独的行者。

“前面有陕西本地队伍,我们速度快,今天或者就能遇上。他们在前面开路,我们就好走了。

我把这激动人心的信息马上告诉队友。




计划7点半出发,却被壮丽的日出拖住了脚步,我们冒着凛冽的寒风和扑面的飞雪,饕餮大自然的惊艳,即使冻麻了双手也不舍收起相机。


待收起帐篷,背上包,已经到了8点30分。



下水窝子有一段石海和小树林,很容易崴到脚,需要非常小心。谷底暴风怒吼,流雪冰粒刷刷的扑打面颊,又疼又麻,甚至眼睛都被吹的发痛。过谷底,径直上翻石海,很快便看到前人踩过的脚印。想必他们是元旦期间上山,前面走过的路看不出痕迹。




“夜色,你说水窝子哪儿是可以下撤的,天气如此恶劣,我们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君扬背负较轻,被狂风吹得直打趔趄,有点失去了信心。

“过了风口就好多了,而且前面还有队伍作伴”。我和西庇立即鼓气。



飞机梁空阔高冷,显得更临近天空而远离大地,走上平整的冰原颇有脱世离俗之感。这里有一个山友纪念碑,在湖北驴友施曼失踪后而建,多了一分凄冷。天堂虽美不胜寒,愿每一位驴友都不要贪恋。



飞机梁的右前方是梁一、梁二、梁三,再前眺是明天的行程,金字塔诸峰。金字塔高耸出云,而梁一、梁二、梁三却淹没在汹涌的雾海里,穿过飞机梁三峰,将面对接二连三的风雪浓雾路段。




果然,一下飞机梁就淹没在茫茫的雪雾里。

“咦,前面怎么没有路了。这分明得从这里过去呀,看那里还有做标记的布条."

在梁一前的林地里,前面队伍的脚印突然失去踪迹,让我隐隐不安。



这是一支西安本地的资深俱乐部队伍,17年1月成功穿越冬鳌太。一个强队的下撤,意味着穿越的极大风险和艰难。

”他们下撤了,飞机梁和金字塔是鳌太穿越最为艰险的路段,如果你们有信心就继续“。我开始征询队友意见。

”夜色,我们都到这了,而且时间也充裕,就坚持下去吧“。

”好,那你们一定谨慎,每一步都要走好,一个扭伤就可能威胁到生命。”我再次警示队友。



“夜色,这是梁一吗?”西庇问。

“下一座山才是”。

“夜色,梁二爬完了吧?”君扬问。

“前面500米是梁二。”




大雪大雾,山梁两侧或是深雪,或是硬冰,部分横切的路我们谨慎的选择翻山。于是一个山梁,接一个山梁,一个石海接一个石海。

“夜色,怎么还没到呀,感觉翻了好多好多山了”。君扬焦急的说。

“快5点了,我们便走便找营地吧”。大大小小的山梁爬的我也没了数,眼看快5点了,必须尽早物色合适的营地。



阳光慢慢的挣脱出了云层的阻拦,视野也慢慢的远了起来。“咦,到林地了,看前方是林地。我们翻过梁三了,后面就是一路下坡,直至2800营地。”幸福来的太突然,我欣喜的告诉队友。




阳光洒落在远方的云层上,天空也豁然明亮起来,在寒冷的迷雾中艰辛的跋涉了半天,我们再次看到前方的光,心里突然一阵温热。“夜色,我还能坚持半个小时到前面的营地”,君扬马上精神抖擞起来。


我想,这一定是生命的光,每每在困顿和迷茫的时候,及时的给予我们生存和前行的力量。




第四天——夕阳西下,遇见你


今天是1月6日,进山第四天,也是鳌太穿越第四个落雪的日子。天气在转好,昨天傍晚的霞光让我们满怀憧憬。



但是清晨我拉开帐篷,只见雾蒙蒙的一片,似乎并不比昨天好。虽然夜里没有狂风的侵扰,但是草坡有点斜,依然没有愉快的睡眠。



下林地,穿过2800营地,便开始漫长的爬升。2800营地海拔其实已经接近3000米,金字塔南天门3400米左右,落差并不大。但是这段路程都在林地,一路枝枝蔓蔓和深雪已经让人举步维艰,时不时还有乱石堆横刀立马,以及更具伤害的隐藏在雪下的石坑。



8点半拔营,花了3个小时才爬上南天门。向左前方望过去,依然浓雾深锁,没有半点雾开云散的迹象。“大家注意安全,塔一横切坡陡路险,一定不能摔到扭到”。我不时的提醒队友。



今天是鳌太穿越的分水岭,已经过了合适的下撤路线,完成今天的行程,明天翻过九层石海,爬上跑马梁,当日就可以抵达大爷海景区。虽然大雾弥漫,而曙光在望。



下午三点左右翻过塔二,开始漫长的横切。平常季节,这是一段非常愉悦的路程,没有爬升,也告别了让人望而生畏的石海。但是今天却走的艰辛,雪后难度加大,基本看不到路迹,沿着斜坡凭着感觉上上下下跋涉,格外消耗体力。



天空像变了魔法似的,就在大地走向沉寂准备睡眠的时候,突然放晴。裹着厚厚雪妆的松树林马上光彩照人,在蓝天的衬托下格外的美艳,如梦如幻,很不真切。




山梁上的云雾迅速褪去,远处的山脉从云海里探出了头,与我们对望。我总是好奇她颈下的云层里是不是藏着另一个世界,那些留在秦岭的魂灵在这个时刻聚会。




我也时常揣想,他们现在的存在的模样。他们是否还知晓,生前世界的这边的我们。云海翻滚,是你们的舞步。



夕阳就要落下山头,我顾不得脚下的冰雪不断的挤进鞋子里,也顾不得冰冻的鞋帮硌痛着脚腕,奔跑着下山。身旁美景如画,却抵不过日落的最后一绺霞光。


我像和一位不期而遇的却被感动到了的朋友仓促的告别,昙花一现的相遇后,又在各自的世界里继续着不可预期的未来。很多时候,短暂的美丽,往往是永恒的怀念。



今天的营地在西源,九层石海的脚下。这里有信号,也有寒风。西庇跑下坡找了个背风的处所扎营。钻进帐篷,咬牙切齿的扒掉冰坨一样的鞋子,套上睡袋,我便习惯性的开启手机通讯模式。



“碰到杭州的八个驴友没?明蛇队六人也不知到哪了?”

秀才一直在关心这几天上山的队伍。

“飞机梁过来就没行走过的痕迹,他们该是下撤了”。我回应道。

“哦,杭州驴友报警了。明蛇队还没下山,我刚问了家属。”


程秀才是塘口一位热心的住户,大多进入鳌太的队伍都会从他家里添置气罐,或者在此食宿。秀才会告诉驴友们最近的天气变化和其他注意事项,在紧急情况下还直接参与救援。


夜风渐渐的平息,我饮完所有的酒,安宁的入睡。




第五天——翻过九层石海,迎一个不眠的寒夜


早晨内外帐之间的气温已经下降到-16度。昨晚脱鞋子花了好几分钟,今早穿鞋子得花半小时。每一只鞋子都要烤上好一会,才能逐渐解冻,然后使劲扒开鞋帮再把温暖的鞋痛苦的插进去。穿上三合一冲锋衣还得加一件薄羽绒,方不在寒风里哆嗦。



离开营地,我们不久就来到九层石海的脚下。九层石海,更像一座豪华版的金字塔,九层的石海不多不少,每一层都有明显的草甸地带分隔。


作为鳌太穿越的最后一道屏障,九层石海的确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以鳌太最有标志性的石海,以华夏民族最为推崇的数字,组合起来为中华龙脊的穿越做一个完结,让人充满无限的想象。



高耸挺拔的九重天攀爬起来并不是很艰难,耐下心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上去,没多久就会到一个草甸,也就完成了一层石海。在石海上可以回望走过的金字塔,飞机梁,甚至更远的跑马梁,昨日的惊悚和苦难历历在目,而眼前的壮观也让人飘飘然。



有一根旗杆在头顶迎风飘扬,那就是石海的顶层,你会大吐一口气,高呼一声。”到顶了”。顶上垒了许多玛尼堆,是纪念过去的艰辛,还是寄托将来的祝愿,我都无从知晓。


因为我从未有此经历,登过许许多多的山,走过许许多多的路,却没有垒过一个玛尼堆。

我没有多少特别的纪念,也没有多少特别的祝愿。我只怀着一个简单的信仰,我相信,有爱的人都能平安自由的行走。



“夜色,你能带我们看一次佛光不?”两天前,君扬就心有期待。


最近两天的秦岭确实是邂逅佛光的好时机,我也能隐隐感到身后一股神秘力量的庇护。但终没有见面。


“君扬,这里或许能够幸会佛光”。下太白梁,阳光从身后照过来,透过薄雾后显得很温和,却也能够在物理上具备佛光形成的条件。"夜色,我真的看到了。"君扬说道。



左边山梁的下方云雾中,人影的四周可见一圈朦胧的七彩光环。隐约的光芒,强大的力量,在一场故事的片尾,我们短暂的浅浅的相会。



下太白梁,过东源营地,是一个漫长的缓坡。穿过这个林地,上了万仙阵,就是著名的跑马梁,与太白穿越开始汇合。飞云流转,蓝天越来越清澈,重妆着雪的林子非常的美艳,减淡了深雪里跋涉的疲惫。


队友走的愈发艰难,我并没有催促,我愿有一段充裕的时间来与这片美丽的风光柔软的共处。



临近下午2点,走上跑马梁,开始迎面秦岭最凶猛的寒风。跑马梁是到达大爷海景区的一条宽阔的山梁,一路打着红漆箭头,但是依然凶险。


17年五一期间,有三个驴友在这里被寒风留住了生命。在万仙阵气温计显示-6,走着走着,风越刮越猛,虽然大家都加了衣服,但还是愈发寒冷,尤其双手冻的发麻。雪淹没了路面,不时的走偏再纠正。偏了正路,脚很容易踩到雪坑里。



今天鞋子做了精心的准备,裤脚塞到了鞋带里,并且打了个折,很好的防止了冰雪滑落进鞋子里。尽管如此,走路还是需要小心,尽量不踩进深雪里,一鞋子冷雪和冰疙瘩实在痛苦,我的心里已经深深的留下了阴影。




下午5点20分,途径一所破旧的木房,坍塌得还剩一个屋顶和几根木柱,不是个好的庇护所,我们决定前往玉皇池。最后一段路竟然还要爬两个坡,这让已经疲惫的西庇雪上加霜。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我们又走偏了路,接着微弱的光亮,对着玉皇池的湖面在林子里和乱石堆中连滚带爬的径直下切。



我一个人打着头灯开路,队友已经顾不得去包里取头灯,跟着后面坚持最后的艰难。晚7点,终于走进玉皇池的木屋。


窗外寒风呼呼的吹着,我们爬上木板床,烧着热乎乎的面条,靠在一起聊天,一阵阵暖意漫过心头。虽然没能够到达计划中的南天门,没能够自豪的发个朋友圈,但想到明天就可以出山,明天就可以赶到西安洗个热水澡,吃顿大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的欢乐。


风,越来越大,透过木板的缝隙,刮进来一阵阵飞雪。我们把头缩进睡袋,在寒屋里一分一秒的煎熬着最后的秦岭之夜。




第六天——风花飞舞,是我们的归来


连续4天的阴雪之后,1月7日,秦岭南北开始急骤降温,躺在屋子里我也剧烈的感受了一阵阵严寒。衣枕下一片冰雪,我蜷缩着身体,不愿去清理,生怕睡袋里并不富足的温暖马上流走。躺在风口,我几乎被冻得彻夜不眠,身外的寒意远远超过了元旦期间太白海拔3400米石头下的露天而卧,那个夜晚可是零下20度。


早上6点,我终于熬不住,钻出了睡袋。打开头灯,我悲苦的看到,床板上,睡袋上,一片冰雪。



夜里睡觉套了两个睡袋,贴靠身体的内层,还有点暖意,而两个睡袋之间竟结满了冰霜。因为一夜的体温没有化开睡袋外层的冰霜,通气不畅,在极端严寒下,身体内挥发的水气又在内层凝结成霜。


这就是没有及时清理睡袋的冰霜,而遇到极端天气的结果。



气罐在这种环境下必须加热才能恢复正常工作,昨晚庙里照明的蜡烛成了这个早晨细微的热源。饭可以不烧,我的鞋子不能不烤。虽然睡前烤了一遍,但是今天还需要二次解冻。


七点半,天色微明,屋里气温回升至-24度。屋外风也小了些,屋外的寒冷不再让人惊悚,我们才开始下山。




这是鳌太线较为成熟的路段,但是到了六里坡后,曾经熟悉的道路早已面目全非。


17年夏的暴雨和前两日的大雪折断了许多枝叶繁茂的树木,有的甚至连根拔起,诸多树干横七竖八的拦在下山的路上,让雪后的道路更加艰难。



天空格外的明媚,阳光晒在脸上甚至有一丝炙热。终于不再被严寒驱逐得马不停蹄,而下午的班车也显然赶不上,我们索性放慢了脚步,在林子里不急不忙的钻来钻去。有时还禁不住站个几分钟,仔细的端详眼前的银树飞花。



天空是难以形容的清澈,抬头仰望,晶莹的树花像是镶进了深邃的蓝宝石。伫立在大树下,时间也仿佛静止了,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偶尔吹过一阵清风,枝梢上的冰雪如飞舞的银花,纷纷扬扬。


昨日它们属于天空,现在终将回归大地,一如浪迹天涯的行者,在轰轰烈烈的奔走之后,褪去耀眼的光芒,淹没在芸芸众生。




六里坡结束是近3公里的栈道,年久失修,加之每年山洪的破坏,这段路也一样渐渐的归于原野。沿着河水顺流而下,过完9座水泥桥和3座吊桥,便是太白国家自然保护区的大门。


12年第一次穿越鳌太的时候,这里还有相关管理人员在周末和节假日期间拦截驴友补收门票。近两年由于鳌太线事故频发,铁门已经紧锁,只留下旁边铁栅栏可供钻出的一人宽的缝隙。




至此,鳌太之行终于结束,平安归来。


1月3日中午从登山口进入鳌太,至8日晚到达周至县城,冬鳌太穿越历时5天半。期间3号至4号中雪转暴雪,5号6号持续寒风飞雪,直至7号大幅降温天气才明显好转。其艰难困苦非亲历难以想象,而我们却欲拒还迎。



6、总结


为什么选择徒步冬鳌太?是诱惑于美丽的山野?是徒步本身的快乐?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其他的情衷。


而我,只是想寻求一片远离尘嚣的土地,在一个自由、平等、野蛮的世界,和野兽、雨雪、寒风一起奔走。


在诸多惊悚、沮丧、痛苦、欣喜、自豪等境遇中,去发现和重塑真实的自己,去获得纯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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