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国人口战略咨询顾问、人口问题研究学者，精炼回答大部分人未曾想过的问题：80亿人口能决定什么？
2.80亿人口是当前一个重要的全球性议题，未来人口变局既是政策关注的焦点，也对每个人产生重要影响。
3.80亿人口重要议题的3个维度：全人类挑战（人口结构差异带来发展差异）、世界性难题（生育率崩盘）、21世纪的重要变化（老龄化变局）。
4.80亿人口结构的丰富多样性表现在：年龄结构、性别结构、经济结构、身份结构、文化结构、政治结构、移民结构等，这些共同塑造未来全球新面貌。
5.人口问题简明读本，适合企业、组织和个人阅读：从年轻的非洲到年迈的欧洲，从婴儿潮到退休潮，从欧美、俄罗斯到中国和印度，各国的人口变化如何影响经济与国力。


*人口问题是21世纪重要的全球性议题。人口趋势及其结构化差异，正在带来广泛的社会与经济转变。
全球人口达到80亿是人口发展的重要里程碑，人口规模、人口结构、人口质量的变化都将深刻传导至国际社会。当前世界主要大国已经进入老龄化和人口萎缩，而在未来30年，超过89%的人口增长将出现在中等收入以下的国家。一方面，人口老龄化孕育了潜在的增长空间，另一方面，人口年轻化对新兴国家构成了各种各样的挑战。80亿人口究竟成为负担，还是驱动下一轮繁荣的力量，取决于我们能否为未来做好准备，重新理解人口数量与人口质量的关系。
人口趋势往往遵循可预测的模式，这本书将以人口三要素“生育、死亡和移民”为主线，分析不同国家面临的人口转变以及应对策略，对于决策者、企业、组织和个人看懂全球趋势提供参考。


*前言/ 3
一部分　生育、死亡和移民
一章　从摇篮开始/ 3
第二章　灰色黎明/ 34
第三章　10亿种死亡原因/ 68
第四章　迁移中的人/ 99
第二部分　人口趋势如何塑造世界
第五章　战争和“子宫战争” / 131
第六章　人口论/ 157
第七章　全球人口的未来/ 181
致谢/ 201
参考文献/ 203

珍妮弗·D.朔巴，
人口战略问题研究专家，现为罗德学院国际关系学院终身教授。



第七章
全球人口的未来

人口统计是了解过去的一扇窗。 它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政治、社会和经济转型, 看清它们的转型模式。 人口统计也是我们了解未来的一扇窗, 它对全面了解未来世界至关重要。 随着我们从新冠肺炎疫情和气候变化中解脱出来, 人口问题可能会成为更多政策对话的内容, 而且会得到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的更多关注。 但是正如我们所了解到的, 仅仅从表面看待人口数据并据此进行推断, 并非使用人口数据的佳方法。 因此, 我们须考察一个社会强化或削弱人口趋势的力量, 其中便包括政治制度, 例如选举制度和政党制度。 我们还需要仔细研究人口趋势本身。 虽然全球拥有近 80 亿不同的人口, 但是人口趋势往往遵循可预测的模式, 这有助于我们认识全球战略环境。 死亡率下降, 生育率通常也会下降。 随着生育率下降, 人口的年龄中位数会上升, 年轻人、 中年人和老年人的比例也会发生变化。 如果投资恰到好处, 在人口老龄化问题上, 索马里有朝一日可能会感到幸运, 这就像中国和伊朗以及近些年生育率还比较高的其他国家一样。 如果人口动态偏离预期模式, 我们就有机会深入了解人口变化的原因和影响。那么, 我们如何才能对人口的发展趋势做出可靠预测呢? 我们应该如何利用人口统计更全面地认识未来呢?
当我们考虑如何利用人口统计数据做出准确或成功的预测时, 我们可以从超级预测家菲利普·泰洛克那里得到一条建议。泰洛克认为, 这个预测过程应该是由外而内, 而不是由内而外。他经常使用的一个例子是预测一对夫妇离婚的可能性。 设想你去参加婚宴, 旁边的人一边吃蛋糕一边问你认为这对新婚夫妇离婚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由内而外进行预测, 你会考虑这对新人刚刚许下的誓言、 彼此相爱的表白以及舞池中的亲昵程度。 也许你会回答: “ 哦, 只有 5% 的可能性。” 这样的预测非常令人满意, 但是如果你敢打赌, 你可能会输。
如果由外而内进行预测, 首先要看看这对夫妇所属社会的基线离婚率, 也许是 40% 左右, 然后再转向 “ 内部” 因素: 他们彼此认识或相处了多久、 他们争吵的频率是多少、 他们如何解决分歧、 他们有多少一致的生活目标等。 在此基础上, 你会把预测的离婚可能性调高或调低。 而且, 泰洛克提醒说, 你应该经常更新自己的预测, 因为那些 “ 内部” 因素会发生变化。
这与人口统计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 人口统计数据是我们拥有的好的 “ 外部” 预测指标之一。 了解人口趋势及其意义,是认识暴力与和平、 民主或镇压、 富足或贫困等更大的趋势如何在全球发挥作用的重要起点。 人口是每个社会的基础, 是我们预测未来的佳水晶球, 因此往往对未来的评估至关重要。
但是, 人口趋势并非极目标。 或者, 用该领域常用的方式来表达, 人口并非命运。 历史背景、 地理、 社会动态等 “ 内在” 因素, 都会导致我们的预测沿着基线上升或下降。 我们一次只侧重一种动态, 比如生育率, 会了解到很多, 但是一个社会在任何时间点都不可能只存在一种人口趋势。 就拿一个国家来说, 某个特定民族或收入群体的一些女性会生育很多小孩, 但其他女性可能一个也不生。 具有一定教育水平的人正在从农村向城市迁移, 而另一些人则因为冲突离开故土, 前往异国他乡。
政策也可以改变人口趋势的轨迹。 末日预言家保罗·R. 埃利希于 1968 年出版 《人口炸弹》 一书。 他追随马尔萨斯的脚步, 提出了人类正在自我繁殖直至灭绝的观点。 由于担心全球人口将超过地球的承载能力, 他提倡严格的节制生育措施, 甚至想过采取胁迫手段。 然而, 我们活到今天, 饥荒死亡人数只是埃利希时代的一小部分。 埃利希有足够的时间收回预言, 但他和其他人看到了预言的警示意义———这些警告并未成为现实, 只是引起了人们对世界许多地区贫困和饥荒的关注 ( 当然, 这种关注有时会侵犯人权)。 埃利希预测得不准确, 所以有些人便对他不屑一顾, 但是这些人没有抓住要点。 预测并非预测未来, 预测会推动当下的投资。 换句话说, 当你研究一系列的人口预测时, 就会明白今天需要做哪些投资, 以此塑造明天想要的未来。 我们可以肯定, 即使没有政策变化, 世界人口也不会达到 300 亿左右, 但是如果生育率没有下降, 全球人口会增加多少呢? 更重要的是, 这么多人的生活质量会有多大不同呢? 当埃利希出版 《人口炸弹》 时, 全球总和生育率为 4. 93, 平均每个妇女生育近 5 个孩子。 难怪他和许多人会感到担心, 尤其是那些投身到方兴未艾的保运动中的人。 25 年后, 全球生育率骤降至每个妇女只生 3 个孩子, 到 2020 年降到 2. 47 个。 在教育、 医疗卫生基础设施和宏观经济方面, 人们进行了多少政策投资才使全球生育率比埃利希时代减少了一半? 问这样的问题比战胜埃利希这个假想对手更为重要。
人口变化即使很小也会带来影响。 本书出现的人口预测通常采用联合国的中等水平变量, 因为这是大多数出版物使用的标准, 但是有时探索不同的预测, 更全面地了解政策干预和其他变化如何改变未来的人口进程是十分有用的。 为了对未来进行准确的评估, 我们需要充分考虑种种预测以及这些预测的影响。
让我们把不同的人口预测的概念应用到今天的尼日利亚。图 7 - 1 显示年龄中位数在上升, 甚至按照联合国的高位预测,
尼日利亚的总和生育率也会从 2020 年的 5. 42 下降到 2050 年的
4. 06 和 2100 年的 2. 76。 按照这一趋势, 尼日利亚的年龄中位数将在 21 世纪末上升到 28. 6 岁。 如果生育率下降得更快,
不变生育率 高水平 中等水平 低水平

图 7 -1 尼日利亚年龄中位数情景: 2020—2100 年

中等水平变量下, 尼日利亚的年龄中位数将从 2020 年的 18 岁上升到 21 世纪中叶的 22. 4 岁。 如果它下降得更快, 譬如在低水平情景下, 到 2050 年, 年龄中位数将增加近 2 岁。
这些情景很实用, 但不可能是仅有的路径———尼日利亚就可能会走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实际上, 在博茨瓦纳的路径中, 总和生育率下降速度甚至比尼日利亚低水平情景中的还要快。如图 7 - 2 所示, 博茨瓦纳的总和生育率从 1965—1970 年末平均每个妇女生育 6. 7 个孩子下降到 21 世纪初的大约 3. 5 个孩子。
1950 年博茨瓦纳的生育率高于尼日利亚, 但是在联合国高生育率情景下, 尼日利亚要到 2090 年以后才能达到博茨瓦纳现在的生育率水平 (2. 89), 在中等水平变量下要到 2065 年以后, 即使是在低水平情景下也要到 2050 年以后。

博茨瓦纳 尼日利亚低水平 尼日利亚高水平 尼日利亚中等水平

图 7 -2 博茨瓦纳和尼日利亚生育率情景

我们从以上测算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用于某些规划目的, 应该谨慎使用 20 年以后的人口预测。 生育率推动了本书谈到的许多人口变化, 特别是经历了人口转变一阶段的国家。 但是新冠肺炎疫情导致超额死亡率, 譬如在印度和美国出现了我们意料之外的人口统计 “ 惊喜”。 20 年仍然很漫长, 不感到惋惜, 而且肯定比我们能够利用政治或经济预测的时间长很多。 然而, 即使预测终并不准确, 但是当我们试图理解今天的决定如何驱动明天的现实时, 仔细研究长期预测仍然很有意义。 使用人口预测数据的人都需要思考: 说生育率和死亡率的趋势与现在大致相同, 可信度有多大? 发生改变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使用媒体中经常引用的中等水平, 而使用不变生育率能揭示一个国家的人口结构在没有重大政策干预或社会转变的情况下会是什么样子, 因此可以帮助我们认识短期政治或经济预测对长期人口变化的重要性。 高生育率社会需要投资, 推动人口结构转变, 当我就此向决策者提出建议时, 不变生育率的变化是证明我的观点的有方式。 对不变生育率和联合国低、 中、 高生育率而言, 死亡率和迁移预测都是相同的, 但正如我们所看到的, 这些预测也会发生变化。 例如, 美国总统乔·拜登在 2021 年 1 月就职后, 美国南部边境被抑制已久的需求开始暴增。 从 2021 年 2 月到 3 月, 美国海关与边境
保护局遇到的试图沿西南边境进入美国的移民数量增加了 71% 。
这其中包括 18 890 名来自中美洲的无人陪伴的儿童, 而 3 月份的数字是 2 月份的 2 倍。

∗ ∗ ∗
未来的人口统计数据都会涉及对生育率、 死亡率和移民的假设, 认识这一点是对这些数据的影响做出更准确预测的一步。第二步是检验我们自己的假设, 使用人口统计数据的危险在于经常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心理学家称之为 “ 期许偏误”, 我们需要避免这一点。 在分析人口统计数据时, 不要让偏好影响自己的判断。
在与公司或决策者交谈时, 我都试图说明一点: 人口统计分析中重要的技能是找出并认识自己的偏好, 重新思考假设, 并提出正确的问题。 这包括我们作为分析师提出的假设。 中国是世界上一位 “ 十亿人口富翁”, 有人批评它的人口增长和高生育率, 认为这是巨大弱点。 现在又有人批评中国的人口老龄化和低生育率, 认为这是一种不利因素。 这两种批评都是正确的吗? 当然, 当我们承认预言家常常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时, 这两种互相矛盾的说法都是有道理的。 不要让自己的目标驱动自己对人口统计趋势的诠释, 这是我的强烈警告。 如果你是中国或美国的竞争对手, 渴望在商业或军事力量方面获得胜利, 于是让这种欲望左右了自己看待中国或美国人口趋势的利与弊, 那你就做错了。
期许偏误也影响了对俄罗斯人口趋势的诠释。 图 7 - 3 是我喜欢的图表之一, 因为它清楚地说明了人口评估会受到近趋势的影响, 而且这种情况其危险。 请注意图表中的两条垂直黑线。 首先假设左边的那条黑线对应的是 2010 年。 正如我在前面所提到的, 在 2009 年和 2010 年前后, 人们对俄罗斯的人口做出了许多可怕的预测, 当时俄罗斯的人口急剧减少, 整个国家明显在走下坡路。 但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 俄罗斯的生育率出现

图 7 -3 俄罗斯人口分布图 (1990—2035 年)
小幅回升, 人口开始增长。 不出所料, 大量的新闻报道和政策分析开始谈论俄罗斯出生率奇迹般突然上扬的原因。 当然, 如果从右边的垂直黑线 ( 对应 2020 年) 处抹掉右侧的数据, 我们可能会预测俄罗斯的情况正在好转。 但是, 我们了解的情况也是片面的。
我们不需要这些目光短浅的观点。 我们需要全面掌握俄罗斯等国家的生育率趋势, 明白它们的生育率从长远来看一直低于更替水平, 多生育主义者的强势干预也只能小幅提高生育率, 而且通常只是短期见效。 俄罗斯如果不接纳大量移民, 就需要做好向低生育率、 人口老龄化和人口减少永久转变的准备。
我们还需要不断更新自己的评估。 我这么说并非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事做 ( 尽管定期更新可以保证本书将来会出新版), 但是趋势是会改变的。 毕竟, 我们试图了解的是人类行为, 不是机器人的行为。 就生育率而言, 美国几十年来的情况肯定是一种异常值, 但从人口统计来看, 与其说美国、 中国和俄罗斯的情况存在不同, 倒不如说更为相似 ( 见表 7 - 1)。 如果你还没有更新自己的分析, 仍然认为美国是异常值, 你就落伍了。 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意识到美国的人口模式正在发生变化, 马特·伊格莱西亚斯就是其中之一。 甚至在 2020 年人口统计结果公布之前, 他就提出美国需要大幅扩大接纳移民规模, 才能与中国保持同步。 我们应该问的是: 世界主要大国都在成为老龄化国家, 对全球治理、 全球和平和全球经济增长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表 7 - 1 2020 年人口统计: 美国、 中国和俄罗斯
2020 俄罗斯 美国 中国
总人口
年龄中位数 146
37 331
38 1 439 万
38
总和生育率 1. 82 1. 6 1. 7
人口预期寿命 70 80 77
劳动年龄人口 达到峰值 达到峰值 达到峰值
移民 1 200 万—1 300 万 45 百万 净输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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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预测既有效用也有局限性, 而且需要不断更新假设, 那么在一个 80 亿人口的世界, 我们能得出哪些有关人口统计的结论呢? 我总结了我认为重要的 6 个要点, 供大家进行人口分析时参考。
1. 规模很重要
无论科技有多先进, 无论社会的后现代程度有多高, 人口规模仍然很重要。 原始的原则就是规模越大越好。 正如我们在老龄化那一章看到的, 人口规模和年龄结构决定了潜在士兵的数量。 不过这个问题在很大程度上看法是不一样的。
人类历史上组建的有政治单位, 以往总是凭借数量体现力量。 数量减少则意味着衰弱。 直到现代, 政治经济学理论都支持这种看法。 重商主义认为国家权力的关键是积累财富, 但是它也把人的积累视为财富的主要来源。 从根本上说, 在考虑国家实力时, 人力资本仍然是关键因素, 特别是在军事和经济方面。 一个社会的人口及其构成直接影响社会的其他因素, 因此也是不同群体审视自己相对于其他群体力量的重要标准。
2. 人们按照某种可预测的模式迁移
可以肯定的是, 在未来几十年, 随着冲突和经济危机的爆发, 世界将继续经历移民 “ 惊喜”。 然而, 到底什么样的情况会导致迁移突发仍是无法预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