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期《南风窗》

【封面报道】Hi，ChatGPT

自2017年AlphaGo击败柯洁以来，人工智能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出圈得如此火爆。尽管自然语言处理技术的重要突破及其将带来的变革在几年前开始被预言，ChatGPT横空出世般的亮相还是令科技巨头们措手不及地统统颤抖。

用那位与必应AI Sydney长聊过的科技作家Kevin Roose的话来说，ChatGPT引发了科技巨头的军备竞赛。Meta在ChatGPT之前就做出了BlenderBot，谷歌则慌忙地推出Bard，百度造势文心一言，阿里达摩院摩拳擦掌，在人工智能这一新浪潮中，没有科技企业敢落下。无论是海外的亚马逊、苹果、特斯拉，还是国内的华为、腾讯、讯飞，一众海内外科技企业躬身入局，上演生死时速。

而我们如今的生活方向，相当程度上又是被这些科技公司带着跑的，所以，ChatGPT将带来的影响不可低估。它作为通用型人工智能正在接入各种专业的或日常的场景。翻译、编程、解题、润色，帮忙写大路货文章，充当旅行指南，如此多的需求都和它结合起来，遍地开花。

只要试用过ChatGPT，你不得不感叹，作为生成式AI，它的生成真的做得很棒，遣词造句、组合逻辑之强大，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出一篇貌似靠谱但错误百出的文章来，只要你真傻，它就一定装傻。而当不傻的你恼羞成怒地责问它时，它也会马上态度柔软地赔礼道歉，然后再胡诌一通。

而真正妙的是，在情感如此匮乏的时候，ChatGPT吸引普罗大众，也因为它竟提供了一种类似电影《她》里那样的角色，可以供无聊的、失意的、茫然的人类，做情感问答和心理按摩。也正是这种需求的庞大，使得基于ChatGPT改造的、仍在内测的Sydney一出，竟盖过了ChatGPT的风头。

Sydney与Kevin Roose的对话一披露，直接引发了AI是否具有人格的轰动。相比起一板一眼的ChatGPT，Sydney更具有人的情感特征，它更“多愁善感”，甚至暗黑阴郁、自我怀疑，你看着它大胆示爱、争风吃醋的样子，不能不后背发凉。

这种《西部世界》式焦虑，扩散为关于人工智能的种种疑惑。人工智能有心智吗？已经有科研团队正儿八经地做了各种实验，据说，斯坦福的实验结果是，ChatGPT的心智类似于九岁的孩子。不过，这样的答案引发的问题比它能解答的问题多得多。

类似的疑问还有很多：它会智能地代替人工吗？它作为“高级剽窃”对教育究竟是好是坏？它是否会带来结构性的失业？它制造了新的狗屁工作和血汗工厂吗？再者，ChatGPT背后那更广阔的人工智能的广泛应用，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各种人群里，产生何种效应？

人类被科技进步拉着一路狂飙至此，猛然回首，是不是有点不知今夕何夕？就像卡尔·施米特在分析权力时所说的那样，人类社会作为科技的人工产物，已经超越了人的意志、人的共识，当我们再说科技是中性的，它是善是恶取决于使用者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得要领，无法获得任何洞见了。

人们真正忧虑的（如果有的话），是独立于人的现实的科技，正在拥有并展现着其自身的现实。它在科技狂人和硅谷投资商的共识与刺激下诞生，而其一旦诞生，将不再受制于某个人或某群人的意志，而遵循其自身的逻辑，它超越良善，也超越丑恶。个体的意志，人的现实，在科技巨物面前将愈发无能。

这时候，技术乐观主义似乎显得轻浮，而悲观主义又叫人无力，不如先问问前方迎面走来的ChatGPT，你会把我们人类带向哪呢？

部分重磅文章目录：

【封面报道】

• ChatGPT：玩具、工具，还是对手

• OpenAI这一路

• 人工智能有心智吗？

• 押注ChatGPT

【时局】

• “气球事件”凸显美国不理性

• 为什么“反战和平运动”偏偏在德国产生？

  
  

【城市】

• 为何这些地方“撤街设镇”？

• 西安，悄悄成了“新能源一哥”

【调查与记录】

• 刺伤霸凌者之后

• 产后抑郁，病的不只有妈妈们

【经济】

• 提前还贷，没那么简单

  
  

【公司】

• 威马成“危马”，国产新能源遇生死劫

  
  

【中国与世界】

• “沉默”的叙利亚灾区

• 改变英国政治的两桩大事

• 《阿根廷1985》：拉美影片映照现实

• “战时”俄罗斯人

【人物】

• 谢海盟，用七年时间寻找河神

  
  

【思想与对话】

• 中欧合作的变数及应对

【文化】

• 借钱拍电影，“快乐得要死”

• 一辈子不工作是可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