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详情
定价:59.8
ISBN:9787530218754
作者:叶广芩 著, 新经典 出品
版次:1
出版时间:1900-01
内容提要:
长篇小说《采桑子》由九个既相互关联,又彼此游离的故事连缀而成,讲述了民国以后满族贵胄后裔的生活,大宅门里的满人四散,金家十四个兄妹及亲友各奔西东,描绘了老北京一个世家望族的历史沧桑及其子女的命运历程,展现出中国近百年间的时代风云、人世更迭与文化嬗变,令人掩卷三叹。满族词人纳兰性德《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曲》,曾被梁启超先生赞为“时代哀音”,称其“眼界大而感慨深”,此书亦然。写没落而不颓败,叹沧桑终能释怀,娓娓道来,不瘟不躁,从容舒展中饱溢书卷翰墨之气,颇有大家之风。
目录:
谁翻乐府凄凉曲 风也萧萧 雨也萧萧 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 醒也无聊 醉也无聊 梦也何曾到谢桥 曲罢一声长叹 后记
在线试读:
《采桑子》后记 写后记是件画蛇添足的事情。 但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书外边的意思跟书里边的意思毕竟不尽相同。 这部作品写了北京金家十四个子女的故事,也写了我自己。 它是由九个既相关又游离的故事,像编辫子一样,捋出了老北京一个世家的历史及其子女的命运历程。其中自然有不少我的情感和我的生活的东西,有人说我是在写自己,在写家族史,这未免让人尴尬。文学作品跟生活毕竟有很大差距,很难严丝合缝地对应起来。这点,我想,熟悉我的家世的人和我们家那些知根知底的朋友,以及我的那些在世的老哥哥老姐姐们D是Z清楚的。 我们家是旗人,祖姓叶赫那拉,辛亥革命后改姓叶。叶赫那拉是一个庞大而辉煌的姓氏,以出皇后而ZM,从高皇帝努尔哈赤的孝慈高皇后到景皇帝光绪的孝定景皇后,叶赫那拉氏中先后有五位姑奶奶入主过中宫。至于嫔、妃之类J更不在话下了。那拉氏一族中还有一位ZM的人物J是纳兰性德,这位三十一岁便逝去的词界才子,一生写了那么多动人心弦的辞章,是我们满族叶赫人的骄傲。JR将其《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曲》一词的词牌、词句作为本书书名及章节名,一方面是借其凄婉深沉的寓意,弥补本书之浮浅;一方面也有纪念先人的意思在其中。 我的祖先入关后即被朝廷安置在北京东城,后来虽然搬了几回家,可终没离开过东边这块地界儿。按清朝典制,哪个旗在北京什么地方住是有严格规定的,不许随便乱挪。那时候的北京,东贵西富南穷北杂,风情J不相同。我们家人口多,规矩也多,我的祖父做过官,似乎没什么本事和作为,我们虽然将他呼之为老祖,但他对我们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谁也说不出他的更多情景。家里有前清时候留下来的照片,我们的老祖端坐其中,威严肃整、器宇轩昂;女眷们美丽端庄、丰容盛髻,显示出了这个家族的精神。 与我同辈的孩子按大排行来排一共十四个,十四个孩子均按“广”字相排,取名也很有讲究。我与我同父异母的大哥大约相差了三十多岁,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六十多岁的父亲可以说是个很老的老阿玛了,理所D然便对我多了几分惯纵和宠爱。在叶家的女孩子中,有小名的只有我一个,我被全家人叫作“王八丫丫”。据说王八的性情是很倔强的,它一旦咬上了什么,绝不会撒嘴。我之所以与王八相连,被冠以王八称号,脾气秉性大概多与此物相近。我的小名在较我大几十岁的哥哥姐姐们中间广为流传,一直叫到JT。我的孩子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我在娘家还被人称为王八丫丫。儿时是戏谑,是喜爱;到了JT,便成了亲情,成了对过去岁月不可追溯的吊唁。三哥在临终时,挣扎着给我写了一封信,信的末尾深情地说,丫丫,你是我从小抱大的啊!
《采桑子》后记
写后记是件画蛇添足的事情。
但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书外边的意思跟书里边的意思毕竟不尽相同。
这部作品写了北京金家十四个子女的故事,也写了我自己。
它是由九个既相关又游离的故事,像编辫子一样,捋出了老北京一个世家的历史及其子女的命运历程。其中自然有不少我的情感和我的生活的东西,有人说我是在写自己,在写家族史,这未免让人尴尬。文学作品跟生活毕竟有很大差距,很难严丝合缝地对应起来。这点,我想,熟悉我的家世的人和我们家那些知根知底的朋友,以及我的那些在世的老哥哥老姐姐们D是Z清楚的。
我们家是旗人,祖姓叶赫那拉,辛亥革命后改姓叶。叶赫那拉是一个庞大而辉煌的姓氏,以出皇后而ZM,从高皇帝努尔哈赤的孝慈高皇后到景皇帝光绪的孝定景皇后,叶赫那拉氏中先后有五位姑奶奶入主过中宫。至于嫔、妃之类J更不在话下了。那拉氏一族中还有一位ZM的人物J是纳兰性德,这位三十一岁便逝去的词界才子,一生写了那么多动人心弦的辞章,是我们满族叶赫人的骄傲。JR将其《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曲》一词的词牌、词句作为本书书名及章节名,一方面是借其凄婉深沉的寓意,弥补本书之浮浅;一方面也有纪念先人的意思在其中。
我的祖先入关后即被朝廷安置在北京东城,后来虽然搬了几回家,可终没离开过东边这块地界儿。按清朝典制,哪个旗在北京什么地方住是有严格规定的,不许随便乱挪。那时候的北京,东贵西富南穷北杂,风情J不相同。我们家人口多,规矩也多,我的祖父做过官,似乎没什么本事和作为,我们虽然将他呼之为老祖,但他对我们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谁也说不出他的更多情景。家里有前清时候留下来的照片,我们的老祖端坐其中,威严肃整、器宇轩昂;女眷们美丽端庄、丰容盛髻,显示出了这个家族的精神。
与我同辈的孩子按大排行来排一共十四个,十四个孩子均按“广”字相排,取名也很有讲究。我与我同父异母的大哥大约相差了三十多岁,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六十多岁的父亲可以说是个很老的老阿玛了,理所D然便对我多了几分惯纵和宠爱。在叶家的女孩子中,有小名的只有我一个,我被全家人叫作“王八丫丫”。据说王八的性情是很倔强的,它一旦咬上了什么,绝不会撒嘴。我之所以与王八相连,被冠以王八称号,脾气秉性大概多与此物相近。我的小名在较我大几十岁的哥哥姐姐们中间广为流传,一直叫到JT。我的孩子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我在娘家还被人称为王八丫丫。儿时是戏谑,是喜爱;到了JT,便成了亲情,成了对过去岁月不可追溯的吊唁。三哥在临终时,挣扎着给我写了一封信,信的末尾深情地说,丫丫,你是我从小抱大的啊!
听着这一声声呼唤,只让人动情。
小时候父亲到哪儿去,参加什么活动,都爱带着我。别人说我是他孙女,这话我很不爱听,我父亲也不爱听。我能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显得活跃而灵动,与我那些严谨的哥哥姐姐们大相径庭,这与我在家庭中所处的位置不无关系。后来叶家子女中只有我从事文学创作,用他们的话说是属“不入流”的职业,这大约也是我的性情所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家到了我这儿已经压根儿谈不上什么规矩了,所以我在他们眼里也J成了J没出息的“不伦不类”。
1968年我走出北京,来到陕西,这使我有了与京师WQ不同的生存环境和人生体验。再后来我到国外去留学,那WQ陌生的领域又使我与中国文化CD拉开了距离,从另一个角度来审视我们的民族与文化,这些无异于给我开辟了一片更为广阔的视野。90年代中期,我从国外回来后,许多情景都有了很大改变,D然,这之中更大的是我个人观念的改变。1994年我成了“待业中年”,这与我不受羁绊、桀骜狂狷的性情有关,看似是被人推上了绝路,其实不啻是另一种生机的转折。承陕西作家陈忠实及省委宣传部孙豹隐的,承贾平凹等大力支持,我进入了西安市文联,从事专业创作。我至今感念文联的知遇之恩,感念我这些可贵的文学朋友们——D然我也感念那些扇我一巴掌又将我踹出大门的人。
生活的色彩是丰富的。
也J是调入文联以后,创作才有了起色,如树上的果子一样,大约也是到了该熟的时候,我写作的一些作品开始受到了读者的关注。那些尘封已久的人和事,个人的一些难忘的体验,常常不由自主地涌上笔端,这似乎不是我的主观意志所能左右的。应该说我赶上了好时候,我们的文学处在一个创作KQ自由、心灵FC舒展、文艺的路子越走越宽的时代。我的单位让我什么心也不要操,J踏踏实实地写小说,争取拿出好作品来!
我为这种理解和支持而感动。
我同样为我所处的时代而感动。
中国几千年建立起来的道德观、价值观,深入到我们每一个人的骨髓中,背叛也好,维护也好,修正也好,变革也好,W不能堕落。在改革开放多方位、多元化全面变更的时代,中国的文化传统也不是静止的,它也处在动态的发展之中,人们的观念在变,人们的行为也在变,因文化所圈起的一切,终会因文化的发展、变化而导致的文化态度的变化而分裂,而各奔东西。这是我写《采桑子》的初衷。我力图将对文化、对历史、对社会、对现实的关怀纳入这种初衷,纳入一种文化和传统家族文化的背景,使它们形成一种反差而又共生互补。这其中,我个人的经历、文化习惯以及北京东城那座大宅院所赋予我的一切,同影响我们的这个时代一样是不可回避的,它在适合的土壤和空气中自觉不自觉地走入了我的作品。这些不能不说的生活体验和感情积累,是我在以后才有的新的感受和思考,这种思考大概和一直生活在北京的我的亲人们已经WQ不同,有了很大差异。我是在写北京,写浸润北京一代又一代人的命运和事情,但我已不属于北京,至少我的心态已不属于北京。
我能够在陕西存活下来,能够在这里发展、生存,成为一个作家,这D归于陕西人海纳百川的宽广胸襟和他们的善良与朴实。陕西恢宏的帝王之气与厚重的人本之气是上天给予陕西作家得天D厚的馈赠,这是任何地域都无法替代的。古老的土地有周秦的大度、汉唐的气魄,土厚水醇,崇尚实际。西安以它的宽厚、诚挚、热情接纳了我,这也是我的福气和造化。
在这里,我要感谢全国各地喜欢我作品的读者,感谢全国各地的文学朋友和文学刊物。《采桑子》尚未完稿时,部分章节曾在一些刊物刊出过,这次承蒙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错爱,使全稿得以付梓,其间编辑同志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在此一并致谢。
我会努力地写作,以回报生活和朋友们给我的一切。
叶广芩
1999年6月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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