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长生殿——追忆土生阿耿
七月七日,是阿耿的头七。
逝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几天来,阿耿的音容宛在眼前浮现,与他相识十三年来的许多事情和情境,萦绕脑海,挥之不去。工余枯坐伤怀,间断写些文字,缅怀共处点滴,权作祭奠。
阿耿的本名叫李绍章,网名叫土生阿耿。他是我的同班、同专业、同导师的同学。这样的缘分,可谓难得。但坦白说,三年的同窗生涯中,阿耿与我的交集并不多。他是那样怪,那样独,那样忙,无论在校园里、课堂上,还是宿舍楼,都很少能见到他。偶然碰面,也一笑而过。
我们之间交流的加深和感情的亲密,是从毕业后开始的。彼时,他已到上海政法学院教书,不久官拜科研处处长助理,在校园里和网络上都声名鹊起。我辗转京沪,最终决定迁居北京,安心做小公务员。虽然相隔千里,但借着网络和电话,联络日多。彼此关注对方的博客和微博,不时通电话发短信,探讨问题、交流心得。阿耿在确诊鼻咽癌后,仍坚持攻读北京大学法学博士。他每次来京,我俩都找机会一聚。而我每次回上海,也必定与他一起坐坐。他依旧神采飞扬,才华横溢,即便说起自己的病情,也是一副乐天知命、慷慨赴死的神情,让我由衷敬佩。
但有一次,却是例外。那是二〇一二年十一月底,我到上海出差,连夜约了两位同学赶到阿耿在野马浜的家里。那时,由于癌细胞转移到骨骼,他的一个肩膀已难以动弹,只能斜倚在床上与我们聊天。虽然依然谈笑风生,但眉宇间难掩凄凉。我们纷纷嘱他好好调养,给他介绍一些抗癌方法,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们走时,他不顾劝阻,挣扎起床,坚持送到房门口。临别时,我与他相约北京再见,阿耿久久默然,眼里分明有亮光流动。不成想,这便是永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