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详情
书名:应物兄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47465
版次:1
商品编码:12505366
包装:平装
开本:32
出版时间:2018-12-01
用纸:胶版纸
页数:1042
《繁花》作者金宇澄为小说《应物兄》绘制插画:
几代作家向《红楼梦》致敬的重要收获。
新的观察世界的方式,新的文学建构方式,新的文学道德,由此诞生。
一部《应物兄》,李洱整整写了十三年。
李洱借鉴经史子集的叙述方式,记叙了形形色色的当代人,尤其是知识者的言谈和举止。所有人,我们的父兄和姐妹,他们的命运都围绕着主人公应物兄的生活而呈现。应物兄身上也由此积聚了那么多的灰尘和光芒,那么多的失败和希望。
本书各篇章撷取首句的二三字作为标题,尔后或叙或议、或赞或讽,或歌或哭,从容自若地展开。各篇章之间又互相勾连,不断被重新组合,产生出更加多样化的形式与意义。它植根于传统,实现的却是新的诗学建构。
《应物兄》的出现,标志着一代作家知识主体与技术手段的&越。李洱启动了对历史和知识的合理想象,并将之妥帖地落实到每个叙事环节。于是那么多的人物、知识、言谈、细节,都化为一个纷纭变幻的时代的形象,令人难以忘怀。小说最终构成了一幅浩瀚的时代星图,日月之行出于其中,星汉灿烂出于其里。我们每个人,都会在本书中发现自己。
新的观察世界的方式,新的文学建构方式,新的文学道德,由此诞生。
对于汉语长篇小说艺术而言,《应物兄》已经悄然挪动了中国当代文学地图的坐标。
李洱,中国先锋文学之后*重要的代表性作家。1966年生于河南济源,1987年毕业于上海华东师范大学。曾在高校任教多年,后为河南省专业作家,现任职于中国现代文学馆。著有长篇小说《花腔》《石榴树上结樱桃》等,出版有《李洱作品集》(八卷)。《花腔》2003年入围第六届茅盾文学奖,2010年被评为“新时期文学三十年”(1979—2009)中国十佳长篇小说。主要作品被译为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韩语等在海外出版。
《应物兄》为其*新长篇小说,获2018《收获》文学排行榜长篇小说D一名。
1.应物兄
应物兄问:“想好了吗?来还是不来?”
没有人回答他,传入他耳朵的只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他现在赤条条地站在逸夫楼顶层的浴室,旁边别说没有人了,连个活物都没有。窗外原来倒是有只野鸡,但它现在已经成了博物架上的标本,看上去还在引吭高歌,其实已经死透了。也就是说,无论从哪方面看,应物兄的话都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有一句话,在他的舌面上蹦跶了半天,他犹豫着要不要放它出来。他觉得这句话有点太狠了,有可能伤及费鸣。正这么想着,他已经听见自己说道:“费鸣啊,你得感谢我才是。我要不收留你,你就真成了丧家之犬了。”
此处原是葛道宏校长的一个办公室,如今暂时作为儒学研究院筹备处。室内装修其实相当简单,几乎看不出装修过的样子。浴室和卧室倒装修得非常考究:浴室和洗手间是分开的,墙壁用的都是原木。具体是什么木头他认不出来,但他能闻到木头的清香,清香中略带苦味,像某种中药味道。挨墙放着一个三角形的木质浴缸,浴缸里可以冲浪,三人进去都绰绰有余。葛道宏把钥匙交给他的时候,指着浴缸说:“那玩意儿我也没用过,都不知道怎么用。”这话当然不能当真。他第一次使用就发现下水口堵得死死的。他掏啊掏的,从里面掏出来了一绺绺毛发,黏糊糊的,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涓涓细流挟带着泡沫向下流淌,汇集到他脚下的一堆衣服上面。他这里搓搓,那里挠挠,同时在思考问题,同时还兼顾着脚下的衣服,不让它们从脚下溜走。没错,他总是边冲澡边洗衣服。他认为,这样不仅省时,省水,也省洗衣粉。他双脚交替着抬起、落下,就像棒槌捣衣。因为这跟赤脚行走没什么两样,所以他认为这也应该纳入体育锻炼的范畴。现在,我们的应物兄就这样边冲澡,边洗衣,边锻炼,边思考,忙得不亦乐乎。
劝说费鸣加入儒学研究院,其实是葛道宏的旨意。前天下午,葛道宏来到逸夫楼,和他商量赴京谒见儒学大师程济世先生一事。葛道宏平时总是穿西装,但这一次,为了与谈话内容相适应,他竟然穿上了唐装。程济世先生,哈佛大学东亚系教授,应物兄在哈佛大学访学时的导师,应清华大学的邀请,几天之后将回国讲学。程济世先生是济州人,在济州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曾多次表示过要叶落归根。葛道宏求贤若渴,很想借这个机会与程济世先生签订一个协议,把程先生回济大任教一事敲定下来。“应物兄,你是知道的。对程先生,葛某是敬佩之至,有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改穿唐装的葛道宏,说起话来文言不像文言,白话不像白话,但放在这里,倒也恰如其分。他们的谈话持续了一个钟头,主要是葛道宏打着手势在讲,应物兄竖着耳朵在听。谈到最后,葛道宏用心疼人的口气说道:“应物兄,儒学研究院的工作千头万绪,就你一个光杆司令可不行,万万不行的。累坏了身子,道宏该当何罪?给你举荐个人吧,让他替你跑跑腿。”接下来,葛道宏就说道,“费鸣怎么样?用人之道,用熟不用生也。”
应物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那个臭小子,我简直太熟悉了。正因为熟悉,我才知道再没有比费鸣更糟糕的人选了。但这话他是不能直接说的。他听见自己说道:“他有幸得到您的言传身教,进步太明显了。我都替他高兴。只是到这儿来,他会不会觉得大材小用?”葛道宏站起来,用眼镜腿拨拉了一下野鸡的尾巴,说道:“什么大材小用?这是重用。就这么定了。你先找他谈谈。我相信,他会来的。”
葛道宏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必须谈谈。
应物兄关掉水龙头,湿淋淋地从浴缸里爬出来。给衣服拧水的时候,他感到牛仔裤又冷又硬,浸透水的毛衣也格外沉重。上面还冒着泡沫呢,显然还没有漂洗干净。于是,他把它们又丢进了浴缸,并再次打开了水龙头。在稀里哗啦的流水声中,他继续思考着如何与费鸣谈话。不是我要你来的,是葛校长要你来的。他是担心我累着,让你过来帮忙。其实,筹办个研究院,又能累到哪去呢?
“就这么说,行吗?”他问自己。
“怎么不行?你就这么说。”他听见自己说道。
他和费鸣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快到两点半了。眼下是仲春,虽然街角背阴处的积雪尚未融化,但暖气已经停了。披着浴巾,他感到了阵阵寒意。他的一颗假牙泡在水杯里,因为水的折射,它被放大了。当他对着镜子把它安上去的时候,他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人却是热气腾腾的。随后他接了一个电话。他本来不愿意接的,因为担心有人找他,影响他与费鸣的谈话。但它一直在响,令人心神不宁。他把它拿了起来,将它调成了振动。几乎同时,他的另一部手机响了。那部手机放在客厅,放在他的风衣口袋里。
他有三部手机,分别是华为、三星和苹果,应对着不同的人。调成振动的这部手机是华为,主要联系的是他在济大的同事以及全国各地的同行。那部正在风衣口袋里响个不停的三星,联系的则主要是家人,也包括几位来往密切的朋友。还有一部手机,也就是装在电脑包里的苹果,联系人则分布于世界各地。有一次,三部手机同时响了起来,铃声大作,他一时不知道先接哪个。他的朋友华学明教授拿他开涮,说他把家里搞得就像前敌指挥部。
他趿拉着鞋子来到客厅。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断了。来电显示是“先生”,也就是乔木先生。乔木先生既是他的导师,又是他的岳父。和乔木先生的独生女儿乔姗姗结婚之后,按理说他应该改叫爸爸的,但他却一直没有改口。搞到后来,乔姗姗也跟着他改叫先生了。乔木先生的电话当然是不能不接的。他赶紧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怎么样?两个电话都不接!睡觉呢?”乔木先生说。
“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先生有事吗?”
乔木先生突然提到了费鸣。费鸣是乔木先生的关门弟子,乔木先生向来叫他鸣儿。乔木先生说:“你是不是要找鸣儿谈话?”
莫非费鸣此时就在先生身边侍坐?他就说:“是啊。要和他谈点事。他在吗?”
“木瓜病了。”乔木先生说,“鸣儿抱着木瓜看医生去了。”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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