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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 意大利文坛新秀惊艳处女作,已被翻拍成电影
★ 获意大利坎皮埃罗欧洲文学奖,强势入围《独立报》外国小说奖
★四个故事,四种精彩。主打篇《拳头》讲述两个少年拳击手正面迎击冷硬的成人世界
★读者或许从中可以看到美国作家海明威、塞林格或菲茨杰拉德的影子。
★ 语言简洁,叙述平和、娓娓道来,但充满张力,偶然间挥出一拳,令人震颤和回味
★ “那不勒斯四部曲”《我的天才女友》译者陈英倾情迻译

作者简介:
彼得罗•格罗西(Pietro Grossi),意大利新生代重要作家。
1978年生于佛罗伦萨,在结束一年多游历世界的壮游后,他于1999年至2001年回到佛罗伦萨完成大学哲学系学位,并在都灵参加了由意大利著名作家阿利桑德罗•巴里科创办的霍尔顿学校写作课程。2001年,他在纽约居住一年,学习电影导演和比较宗教学,同时为一家电影制片公司工作。回到意大利后,他做过各种工作,包括审稿人、酒吧招待、翻译和广告公司文案,偶尔也与电影公司合作。
2006年,格罗西出版短篇小说集《拳头》,入围意大利最重要的文学奖维亚雷焦奖和斯特雷加奖,并获得意大利坎皮埃罗欧洲文学奖,其英文版入围英国《独立报》外国小说奖。

内容简介:
《拳头》收录三部短篇作品《拳击手》《马》《猴子》和一部中篇作品《马蒂尼》。前三篇分别讲述了几个男孩如何面对现实、努力在成人世界里生存的成长故事;《马蒂尼》讲述的是一个当红作家如何从辉煌转而消失于公众视野的故事,刻画了存在与表相、内心的煎熬与外在的举止之间的深刻差别。文风简洁有力,故事直击人心。

媒体评论或名家推荐
从彼得罗•格罗西简洁、准确和强烈的写作风格中,你可以看出他对海明威、福克纳和菲利普•罗斯的热爱。
——意大利《新闻报》
很久以来意大利文学中增添的最佳作品。
——意大利《星期日》周刊
故事的情节是如此不动声色,你几乎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在看一个故事,直到一记重拳或者一把刀子挥出,直到某个人物消失或再出现……这是一位优秀的作家。
——《星期日泰晤士报》

目录
拳击手
马
猴子
马蒂尼

精彩内容节选
拳击手
一
在台上, 我们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 拳击这桩事, 让我非常迷恋。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让我那么喜欢拳击, 也许是因为那种信
心十足的感觉, 或者是意识到自己在做应该做的事情。 或者两者兼
有, 也许是因为那种无与伦比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 有那么一个地
方, 我还可以算得上一个人物、 一个传奇, 可以势均力敌地跟别人战斗。
在那里面有某种逻辑, 在那里面没有人能逃得了, 你逃不了,
别人也逃不了。 你知道你的对手是谁, 你的对手只有一个, 而且和
你重量相当, 假如他把你打倒在地, 这说明他比你强, 或者说他比
记鞭子。 我们诚实一点儿说: 我的体格并不适合做拳击手, 我的身
体看起来不怎么强壮。 我很瘦, 脖子又长又细, 手腕也很纤细, 腿
干瘦, 而且关节突出, 就像一根棍子上随意绑了几根树枝。 或者
说, 我缩着肩膀, 抬起拳头, 我向前、 向后跳起来的时候, 就像要
飞起来一样。 有时候, 我脑子里回响着贝多芬的乐曲, 可能是一段
钢琴演奏, 我觉得自己完全沉浸在那个死聋子的音符里, 他的音乐伴随着直拳的声音响起。
是我妈妈让我学钢琴的, 她请了一个老得流哈喇子的女人给
我上钢琴课, 这个老师有口臭, 而且所到之处, 会留下报纸片一样
的头皮屑。 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始学拳击的。 我是一个完美的儿
子: 爱学习, 没花花肠子, 很听话, 很衰, 很早就上床睡觉, 如果
你要求我的话, 还会在睡前做祷告。 但是, 我就是不想弹钢琴, 我
很讨厌弹钢琴, 我讨厌莫扎特、 巴赫还有那个才华横溢的死聋子贝
多芬, 我还讨厌臭气熏天的波里太太。 也许, 只有拉赫曼尼诺夫我
还能忍受, 因为他弹琴的时候, 让人感觉怒火中烧, 因为他的曲子
非常难, 根本没办法弹奏。
有一天, 我告诉妈妈我很讨厌钢琴。 她告诉我, 音乐是最基本的
东西, 能让人守规矩。 规矩? 什么规矩! 我是世界上最守规矩的儿子
了。 我那么循规蹈矩, 像我这样的儿子, 已经快要从地球上灭绝了。
我妈妈很担心地看着我, 让我别说傻话, 她说音乐是非常重要
的, 那种情景真让人很烦。
“那我也要学拳击。”
“什么?”
“假如要我继续弹钢琴的话, 那我也要练拳击。”
“拳击?”
“是的, 拳击。”
“别说傻话了。” 我妈妈不想继续跟我扯下去了。
“我想练拳击。”
“对我来说,‘我想’ 这个词不管用。”
这是我第一次顶撞妈妈, 我心里有一种兴奋的感觉, 就好像在
一场艰难比赛的第六个回合中, 我忽然清醒过来了, 给对手一记左
拳, 然后一记右拳, 让对手很想哭。
“我想练拳击。” 右勾拳打中脸部。
“想都别想, 谈话到此结束。”
比赛结束的铃声响起, 在最后的关节, 对手躲过一劫。
但是, 我已经醒过来了, 我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听话、 乖巧的
小男孩第一次为某件事做斗争。 这是一场艰难的斗争, 像那种十五
个回合的、 让人精疲力竭的比赛。 我停止了学习, 上课时老师两次
提问我, 我都沉默不语, 我停止说话和弹琴。 波里太太给我十分钟
时间, 让我说话或者弹琴, 她尝试了三次, 但是最后不得不放弃。
老太太还以为她应该安慰我。 我坚持一个星期不说话, 大家都拿我
没办法, 他们想把我送到治疗精神病的地方去。 在这种情况下, 有
一天晚上, 我妈妈进到我的房间里, 她说她已经和我爸爸谈过了,
假如我愿意, 我可以去练拳击。
“好的, 我明天就去报名。” 我说。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成功: 第十四个回合的技术型 K.O., 因为
策略和耐心, 我最后获得胜利。 也许, 我光靠得分也能获胜, 但我
不确信, 我妈妈一直都很难缠。 我报名的时候, 周围有几个男孩都
笑了起来。 古斯塔沃——一个瘦瘦的, 年纪比较大的伙计, 他的声
音有点像唱爵士的黑人歌手, 他让我把父母的许可证明带过来, 还
有拳击馆责任免除声明, 另外还有五千里拉的报名费。
六个月之后, 在擂台上, 我已经可以像芭蕾舞蹈演员那样跳
跃, 我的左直拳像夏日的冰雹一样势不可挡。 不可否认: 从来都没
有一个拳击手像我一样, 身材看起来并不适合做拳击手, 但事实
上, 我好像生来就是为了待在擂台上。 我开始训练的时候, 我的钢
琴也有所进步; 我甚至有点儿喜欢弹钢琴, 开始喜欢贝多芬那杂
种。 在擂台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之间, 我觉得一切
声音、 一切叫喊和气味都消失了, 周围的世界都消失了, 我只看到
我的对手; 忽然间, 他好像做的都是慢动作; 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
跳, 就像一辆蒸汽式火车那样精确和规则。 只有我的心跳, 还有眼
前那个可怜虫疲惫的眼睛。
左拳。 左拳。 转身, 跳跃。 左拳。 左拳。 左拳右拳左拳。 转
身。 躲。 躲。 左拳。 躲。 左拳右拳左拳。 左。 转身。 转身。 跳跃。
右直拳, 紧接着是左勾拳。 铃声。
看我打拳是一种享受, 古斯塔沃把我展示给别人, 就像展示一
辆新汽车。
“猜一猜他多重?” 他问那些不认识我的人, 他的眼睛像小男孩
一样闪闪发光, 就好像在让别人猜他的汽车,“猜猜能跑多快?”
“嗯, 应该有 66、 67 公斤吧。” 一般人都会这么说。
古斯塔沃会发出像黑人爵士歌手那样的笑声。
“63 公斤半。” 他说,“他是轻型材料做成的。”
然后, 他让我上场打一个回合, 当我在台上像舞蹈演员一样跳动, 他会用胳膊肘碰碰旁边不认识我的人, 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我们要把这家伙送到奥林匹克运动场上去, 亲爱的乔治。” 有
一次, 我听见他对一个人说, 那个人穿着一件湿漉漉的长雨衣。
“为什么不让他参加专业比赛?” 那人问。
“因为他的鼻子不配。” 古斯塔沃回答说。
实际上, 我长了一个大鼻子, 在有点歪而且有点凹进去的脸
上, 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光秃秃的山丘, 就好像是从别人脸上卸下
来装到我脸上的, 跟脸上的其他部分一点儿也不协调。
我不知道为什么, 古斯塔沃会认为, 如果我只是一个业余拳击
手, 我就会保全我的鼻子, 就好像业余拳击比赛时, 挨的拳头要少
一些。 事实是, 当他和乔治说让我上奥林匹克运动场的时候, 我还
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比赛。
在某种程度上, 我是一个传奇, 所有的拳击馆都在谈论我。 他
们把我称为“芭蕾舞男”, 或者有时候, 某个不认识我的拳击手觉
得不服气, 想表示对我的蔑视, 会把我称为“芭蕾舞女”。 人们都
说我是最厉害的, 我不参加比赛是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赢。 他们说
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 人们去参加婚礼时, 也会聊起我。 有些教练
诅咒我, 因为我本可以给意大利赢取奥运金牌, 但是我对此不感兴
趣。 那些打架斗殴的人在广场上谈论我, 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我。 有
些拳手, 当他们不自吹自擂的时候, 会感谢我没有上场, 他们希望我永远不要上场。
那种感觉很好: 在拳击馆, 会有一些男人或者男孩过来参观。
有时候我看到吉吉, 拳击馆里的一个教练, 他会指着我, 跟那些人
介绍。 他们在拳击馆里走几步, 然后站在那里看我, 那种窘迫的表
情, 就像是在面对国家元首。 他们总是在那里待五六分钟, 看我训
练。 之后, 谁知道他们会怎么说。 我记得有一天, 我的一个同学在
学校里, 跟别人说, 我就是“芭蕾舞男”, 说他在拳击馆看到我了。
“谁?”
“就是那个穿得很土, 总是拿着一个皮文件包的伙计。”
“就是下了课, 总是一个人走路回家的那个衰仔?”
“是的。”
“去你的。”
“我发誓! ”
“别瞎扯了。”
“哦, 我告诉你, 我昨天在拳击馆看见过他, 他的拳头像闪电
一样快。”
“即使我亲眼看见, 我也不会相信。”
没人怀疑我会打败所有我身边的人, 我也满怀信心。 不需要四
处打听, 就能知道: 那帮无名之辈, 虽然他们都能打出像铁锤一样拳头, 但是他们根本不是那个男孩的对手, 他身材纤细, 会像蜻蜓
一样扇动翅膀, 在那个四方台子上飞舞。
假如他们知道, 我不上台比赛是因为我妈妈不同意, 不知道他
们会怎么想。 假如他们知道, 在我神秘、 低调的退缩后面, 有我妈
妈细长的影子——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无辜的太太, 头上已经有几缕
白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 他们不会相信, 或者他们会笑得前
仰后合, 我会永远只是“芭蕾舞女”: 打不打拳击, 有没有奖牌,
上不上奥林匹克运动会, 都无关紧要。
有时候会发生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会改变你的人生。 你会想
回到那个转折点, 说: 不, 我更喜欢之前的生活。 但是瓶子已经碎
了, 里面的东西全都撒了出来, 现在都摆在桌面上, 慢慢变干, 展
示出事物本来的样子, 或许会色彩缤纷。 某一天, 会发生这样的事
情, 你尝到了愤怒的滋味, 会发现什么是流汗。
我一辈子只参加过一场比赛, 我说的是那种严肃的比赛: 裁
判、 擂台角、 观众、 博弈还有其他的事情。 参加的人都记得那场比
赛, 还有人说, 那是他一辈子看过的最精彩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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