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思想家通信集译丛·

世界著名思想家通信集译丛，这套丛书还有 《海德格尔与阿伦特通信集》《海德格尔与妻书》《海德格尔与荣格通信集》《海德格尔与布洛赫曼通信集》《阿多诺与本雅明通信集》（待出） 。

《阿多诺与索恩-雷特尔通信集》

[德]西奥多·阿多诺 著

[德]阿尔弗雷德·索恩-雷特尔 著

[德]克里斯托弗·古德 主编

王一惠、李乾坤 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6年1月

定价：66元

ISBN：978-7-305-27640-8

开本 16开 

上架建议：文学/哲学

二战前后，德国青年学者的艰难学术生存困境

内容简介

阿尔弗雷德·索恩-雷特尔是德国哲学家、社会理论家，是阿多诺生前最重要的朋友之一，在思想上对阿多诺产生了关键的影响。这部通信集是两位思想家之间亲密交流的明证。从这部通信集里，我们可以看到阿多诺与索恩-雷特尔关于商品形式、价值形式和交换抽象的深入交流和探讨，还可以读到两位德国知识分子在20世纪风云变幻的历史时代里，各自的艰辛探索与心路历程。从纳粹上台的阴云笼罩，到各自流亡的岁月，再到二战后的岁月里两位老友的互诉衷肠和对时局的评论：这部通信集，都翔实地记录了下来。因此，这部通信集具有很强的思想史价值。

关于作者

[德]西奥多·阿多诺（1903—1969），德国哲学家、社会学家、美学家，法兰克福学派第一代的思想成员与核心领袖，社会批判理论的重要奠基者之一，主要著作有《启蒙辩证法》（与霍克海默合著）、《否定的辩证法》《美学理论》《音乐社会学导论》等。曾任法兰克福大学教授。

[德]阿尔弗雷德·索恩-雷特尔（1899—1990），德国经济哲学家，20世纪20—30年代曾与批判理论的代表人物阿多诺和本雅明等人交往密切。主要著作有《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曾任不来梅大学教授。

关于主编

[德]克里斯托弗·古德，曾任法兰克福大学阿多诺档案馆研究员，负责编辑出版霍克海默和阿多诺的遗著和通信集。

关于译者

王一惠，哲学博士，辽宁大学哲学院讲师。

李乾坤，哲学博士，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编辑推荐

☆ 这本书始于阿多诺致信索恩-雷特尔，要求后者给自己一份研究的概述好作评阅。彼时的索恩-雷特尔辗转于巴黎和卢塞恩，缺乏稳定的经济来源，所以迫切想要在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研究所谋求一个职位。阿多诺颇为欣赏索恩-雷特尔的研究，引其为知己，然而霍克海默并不认可索恩-雷特尔的努力，劝阻阿多诺给予索恩-雷特尔太多希望。为此，索恩-雷特尔常常致信阿多诺表达自己研究和生活上的困难，谋求阿多诺的帮助。阿多诺也在此过程中尽自己所能地为索恩-雷特尔提供经济上的援助，并进行学术上的讨论。

二战期间，二人的通信变得艰难，几度断联。阿多诺迁居美国，索恩-雷特尔则经历了被捕、进工厂劳作、迁居英国教授语言谋生，学术讨论因生存和距离而中断。后期二人的通信除了对学术的关切，还常常伴随着令人唏嘘的消息：本雅明在流亡过程中自杀、索恩-雷特尔的兄弟多茨因病去世、二人共同好友克拉考尔去世……最终，1969年7月阿多诺的秘书代为回复索恩-雷特尔，阿多诺因劳累过度未能亲自回信，而阿多诺也在这封信不久后去世。

在阿多诺去世后第二年，索恩-雷特尔七十多岁时才迎来了自己第一部正式著作《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出版，这正是他数十年前为了谋求社会研究所的工作与阿多诺讨论的草案的最终成果。1988年，89岁的索恩-雷特尔参观阿多诺档案馆，提出了要把二人的通信结集出版，并表达了撰写对阿多诺的回忆作为导言的期望。但这一期望未能实现，第二年的春天，索恩-雷特尔也去世了。

☆ 当下很多的青年文科学者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和学术压力，陷于职称和成果的困境中。希望这部通信集记录的索恩-雷特尔用数十年完成一本《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坎坷经历可以成为一份激励：坚持下去就有可能得到回报，就像索恩-雷特尔在战后也获得了霍克海默对其理论成果的认可。1958年7月阿多诺致信索恩-雷特尔，感慨本雅明“如果没有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今天也会成为打扮光鲜、地位优越的教授”。

金句

☆那天我梦到了您和您写给我的一封信，然后在我醒来之后就直接走下楼，到邮箱去瞧一瞧，果然您的信就摆放在里面了。

☆过渡期尤为艰难，但是它相当容易克服。 

☆我也在尝试，用另一双眼睛看待未来，但是它们或许还不太能适应黑暗。

☆我没必要请求您忘记那些留在欧洲的人。但是让我告诉您，当我从滑铁卢车站回家时，我感到非常孤独。

☆这不是一封合适的信，但是它主要是恢复我们之间的通信，告诉您我还活着而且很好，比以往都更加热忱地投入我的理论工作。我渴望收到您的消息，并在字里行间感受到我没有被遗忘。

☆我满心希望与您再聚并且在您面前有一只不那么疲惫和萎缩的泰迪。

☆我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尽管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压力，因为我怀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在我生命的最后阶段提出我的理论，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个人野心——虽然我也不否认这一点，而且还因为我坚信这一理论对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试读内容

21.索恩-雷特尔致阿多诺

亲爱的泰迪：

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我在去年1月末被释放后写信给您，但没有收到回复。所以我猜测那封信丢了，而且我并没有把我的地址给您。我同时写信给霍克海默教授说明我被释放而且极为迫切地想继续我的理论工作，也一并感谢他帮助我去美国所做的努力。这封信不需要答复，我也没收到，但因为我记得把它和您的信一起寄出，我担心他从来没有收到过。我从您那里读到的最后几行是给琼·莱维小姐的，确认您已经收到了我在被拘留前几天寄出的那堆文件。我相信，您说过您应该很久之前就给我写信了，但是如果您确实写了，我没收到那封信。

这不是一封合适的信，但是它主要是恢复我们之间的通信，告诉您我还活着而且很好，比以往都更加热忱地投入我的理论工作。我渴望收到您的消息，并在字里行间感受到我没有被遗忘。尽管这段时间没有联系，我也没有忘记您。而且我很清楚应该以某种共同方式将我们联系起来。我意识到了这种责任，并且想竭尽所能承担自己的责任。请不要让我徒劳地将它作为信的主题，我希望很快能够向您寄去一篇论文，它更真实地证明了我的意图，并试图为我寻求与您以及霍克海默和研究所的联系提供实质性的基础。在我被释放后我开始用英文写作，一方面增加了我的课题的难度，另一方面对我加紧了要求。尽管这不是您能发现这篇文章不同于以往著作的唯一一点。当我下次写信给您时我希望准时完成并附上它，但我无奈地放弃了这个希望，我认为我不能再拖延写这封信了。从经验中得知，我的困难将不计其数，我无法承诺一个确定的日期。从现在起应该不超过3个月，但是也许不是这样。无论如何我想让您知道我仍然与您同在努力，并决心说到做到。

现在很难在这儿获得当前的美国出版物，或甚至知道什么东西正在出版。这里很少有进口刊物（当然除了一些科幻杂志），而且只有私人订阅。研究所的期刊正在发行吗？我在1939年秋看的一期中包含了霍克海默的文章《犹太人与欧洲》。但是我认为研究所成员必定有其他重要的出版物，尤其是您。我想知道，如果让研究所寄来我想由您选择的作品集，会不会要求太多？您和霍克海默真好，我非常感激。

很侥幸地我得到了马尔库塞的《理性与革命》的复印件，我了解您对这本书的看法。我高度评价它的描述性部分，我认为它为盎格鲁-撒克逊公众理解黑格尔思想提供了出色和最有用的解释，令人钦佩地摆脱了翻译对原文造成的深奥解读。然而，我认为批判性尝试与集中在黑格尔《政治哲学》第169页一章中的陈述的结合，并没有那么成功。在我看来，这种方法完全不足以开展这项工作，如果成功的话，将在该领域提供重要的发现，与其说是对黑格尔思想的发现，不如说是发现了决定该思想的社会现实。然而，这就要求以《资本论》中“价值”形式的推导模式为前提，对黑格尔思想的逻辑形式进行总结性的历史推导。后一种推导是批判政治经济学古典体系的钥匙，但不能作为批判哲学古典体系的钥匙。哲学体系基于拜物教概念“逻辑”，而不是拜物教概念“价值”。拜物教概念“逻辑”本身想要一个历史的解释，这个阐释来自对商品的形式分析，不同于解释价值拜物教的形式分析，这种分析直接通往对哲学思想形成的批判。马尔库塞试图从价值拜物教的标准批判哲学思维形式，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切入黑格尔体系中最贴近经济思想的领域，以及逻辑学的基本规律之下的政治和法律的应用。他必须切断黑格尔体系与真理问题的内在联系，剥离其真正的哲学意义，并以一种经济体系的方式解释黑格尔体系，以使他的批判标准适用。不可避免的结果是，他的批判未能适用于黑格尔哲学思想的核心内容。马尔库塞却将这个核心，即逻辑学的内在性概念，毫发无损地保留下来。这种批评不会使黑格尔自己的思想摆脱它仅以“真理”的名义所处的强迫状态。我们必须考虑到这样一个事实，即逻辑的拜物教概念以这个名义声称其自主权利，并且必须极其谨慎地根据它自身和毫无根据的标准的优点来对待它。否则我们会让自己的整个位置向致命的方向漂移，锯掉我们所站立的木板。我知道，即使革命实践偏离了正确的道路，后来的“理论”也“会在日后致歉，以维护真理。实践跟随真理而不是反之亦然”。我每个字都赞同。但我觉得，鉴于马尔库塞以前对哲学的批判方式，正是批判理论的方法论形式概念的来源，这种道歉产生令人怀疑的阅读。在我看来，这是致命的一点。逻辑的拜物教概念与价值的拜物教概念有着不同的社会参考。后者指的是资本和劳动的独裁垄断，前者指的是精神劳动和物质劳动的对立。脑力劳动的社会必要形式规定通过与永恒的真理理念相结合，形成其认识论上的拜物教性质的“逻辑学”。在这种组合下，脑力劳动被认为是体力劳动的对立面，是统治阶级必不可少的垄断形式。鼓吹这种垄断是传统哲学真正的意识形态原因（物）。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看，阶级社会是由社会生产的物质方式的阶级垄断所决定的；就传统哲学而言，它是被脑力劳动的阶级垄断或社会生产的精神需求的阶级垄断所定义的。这两种垄断在实践中彼此紧密相连。没有对生产资料应用的精神控制，体力劳动就无法有效占有生产资料。如果没有这种控制，生产的管理人员必须作为统治阶级对体力劳动行使控制权，无论这个阶级是如何从社会上被招募的，或者体力工人可能“有理由”提出反对它的权利宣言是什么。阶级统治与功能相关而与个人无关。然而，分析必须将这两种定义分开考虑，通过批判性地清除体力劳动（“价值”）的经济拜物教来得出一个定义，通过批判性地清除脑力劳动（“逻辑”）的意识形态拜物教来得出另一个定义。目的是发现这两种拜物教，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异化，是如何在起源上联系起来的，以及这种联系如何在功能上发挥作用。体力劳动的异化怎样造成脑力劳动的异化？如果我们弄清楚，那我们就可以清算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对立并在根源上建立二者的综合。只有在综合的基础上，体力劳动者才会按照理性的命令来满足社会需要，而现在他们必须服从强制的命令。只有这样社会需要本身才能被合理计算。这个计算的合理“主体”是体力劳动者，不是与个体，而是与整体社会劳动力持平。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综合，是以抽象的人类劳动时间为条件，它根据作为人类劳动设备的生产力的特定阶段，将所有个体纳入到社会总劳动中。这种设备被科学计算，但目前忽视任何与体力劳动相关的形式。对科学思想形式的先验主义解释明确否定了任何这种关系，使科学思想的逻辑似乎成为身心不兼容的原因，只要这种逻辑与思维个体有关，而不是与以普遍商品生产为基础的社会存在的正式整合有关，这是不可避免的现象。“逻辑”的拜物教概念的批判清算是清算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之间对立的关键。

此外，在“逻辑”概念的应用中，我们观点的方法论假设开始直接涉及真理问题。因此，这份申请相当于我们观点的“系统性基础”，这是我为我的英文论文选择的标题。这篇论文的四分之三篇幅最终通过对商品的新形式分析的方式证明了我对“先验主体”的历史认同。

写到这里几乎变成了一封信。对马尔库塞的批判性评论对我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根据经验我小心翼翼地将这封信与一个副本一起寄给您，一封由北大西洋快船公司寄出，另一封乘船带给您。我希望您收到其中一封信，并且也希望您回信，请您不要怪我长时间的沉默，这不全是我的错。请把我的爱献给格蕾特，希望她一切都好。希望您也好，泰迪，并给我寄来您活动的照片。我带着很大压力请您提醒我给霍克海默带好，致以我最友善的关心。

致以我最好的祝愿

您的阿尔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