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杂忆(半部《红楼梦》半部《金粉世家》近代中国版《百年孤独》,近30年“九大女性回忆录”之一,《中国图书商报》2000年zui佳畅销书,销量稳居各平台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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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详情
【编辑推荐】
·故人远去,四时悲喜,山河动荡,匆匆百年。
·一位大家闺秀的百年家族记忆,一部传统中国的温情记录。堪称近代中国《百年孤独》。
·数十万读者真口碑高分经典,数度火爆互联网以至一书难求。2022年全新修订,再版回归!
·《中国图书商报》2000年ZUI佳畅销书,被誉为“近30年九大女性回忆录”之一。
·一部《山居杂忆》,半生颠沛流离。作者高诵芬出生于民国杭州的一个书香世家,历经成长、婚嫁、战争、动荡,晚年漂洋过海旅居南澳,在儿子徐家祯的协助下写就此书。
·老人云淡风轻地讲起故乡的四季风俗、人事变迁,及家族百年的沉浮与悲喜。文字似无华之水,细节皆温情,处处是漫长岁月留下的痕迹。
·一部真正属于“人的文学”。老人书写平常人的平常事,包括记忆里的家族、人情、往事,回忆故乡一年四季的风俗、风物、风景。生老病死,结婚生子,盐米油盐,世故周旋……在秩序之中把人生过得有滋有味。日子如流水,老人用心境洞穿了它,清澈如许。
·精装珍藏,典雅品质。护封采用进口云萱纸,时光如在流水在纹理间流走;内文纸张采用瑞典轻型 顺纹印刷,纸张柔软可摊开阅读。
·全书收录100余幅珍贵老照片,再现百年影像,重读传统中国之温情记录。
【内容简介】
作者高诵芬出身名门,家族命运在历史中起落沉浮。她的回忆更像是历史尘埃落定后的闲谈。
书中记录有上百人,她细细写下记忆里的食物、风俗习惯、长辈、师友、医生与面目鲜活的仆人。有一年四季的风俗,有出嫁的礼仪和制作的点心、糕饼与桂花糖,也有哄孩子入睡的故事……
笔下大家庭的旧时日常、满目繁华,虽家声显赫、佣人众多,却从不见骄矜辞色,反而有种穆穆闲闲的素洁之美。她写经历过的那些普通人的普通事,这些熙熙攘攘、承平风物,是“一个闺房小姐和家庭妇女眼中、历经半世纪的生活看到的世界”,更像一部生动的地方志。
一个世纪的往事如过眼云烟,充满了人生悲凉和慨叹。
这位大家闺秀记忆在温婉如水的文字中浸透心扉,令人彻夜心静。
【作者简介】
高诵芬(1918—2005),女,浙江杭州人。出身世代书香门第。南宋武烈王高琼后代。自幼在家延师授读。年十八,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同邑徐定戡。相夫教子,克尽厥职。1994年1月,与丈夫定居于澳大利亚,开始写作回忆文字。其中与其子徐家祯合著之《山居杂忆》三十余万言。
徐家祯(1942—),上海人,祖籍杭州。语言学家、散文作家。曾任教于澳大利亚南澳州阿德莱德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他于1990年任澳洲华文作家协会首届理事会理事,并历任该会副秘书长等职。1993年任世界汉语教学学会理事,至2003年卸任。1999年汕头大学文学院台港及海外华文文学研究中心出版的《海外华文文学史》对他有专篇评述。他的散文文风质朴、清新,文句通顺、流畅,描写细腻、逼真,议论大胆而有新意,善写生活琐事,自称深受周作人、丰子恺散文的影响。
【目 录】
壹章·杭州旧时风俗之一
贰章·杭州旧时风俗之二
叁章·杭州旧时风俗之三
肆章·杭州旧时风俗之四
伍章·曾祖母二三事
陆章·叶妈
柒章·招姑娘
捌章·褚先生
玖章·黄先生
拾章·鬼故事
拾壹章·再说鬼故事
拾贰章·孙云章医生
拾叁章·阮师傅和杨海师傅
拾肆章·民四嫂
拾伍章·绣花沈妈
拾陆章·扶乩
拾柒章·陈妈
拾捌章·桂花糖
拾玖章·我的父母
贰拾章·结婚之一
贰拾壹章·结婚之二
贰拾贰章·结婚之三
贰拾叁章·结婚之四
贰拾肆章·我的公婆
贰拾伍章·我的太婆
贰拾陆章·黄妈
贰拾柒章·吴烈忠医生
贰拾捌章·昆明叔叔
贰拾玖章·寡妇
叁拾章·姨太太
叁拾壹章·香市
叁拾贰章·放生
叁拾叁章·我的弟弟宜官
叁拾肆章·我的哥哥恺之
叁拾伍章·家乡的吃
叁拾陆章·我的烹饪经历
叁拾柒章·逃难之一
叁拾捌章·逃难之二
叁拾玖章·逃难之三
肆拾章·一位朱先生和三位朱师母
肆拾壹章·黄山之游前后
肆拾贰章·周端臣和沈颂南
肆拾叁章·丁蕙女士
肆拾肆章·阿苏和阿大
肆拾伍章·吴汉槎先生
肆拾陆章·汤书年医生
肆拾柒章·说说沪杭的私人医生
肆拾捌章·奶婶婶
肆拾玖章·阿四老太
伍拾章·倪兄
伍拾壹章·依然静好楼记
后记
增订版后记
【前 言】
序/徐家祯
去年一月底,我从中国休假回澳,家父、家母也与我同来澳大利亚定居。转眼竟然已经一年有零了。
我的居所位于阿德莱德东郊,在一片不高的丘陵之中,离市中心大约十七八公里之遥。这一地区原来是英国移民的聚居之地。他们从英国和欧洲大陆移植来了不少花木,再加上这一带正处于丘陵和平原的交界之处,云层遇到山丘上升变冷就凝结成雨雾,所以在以干燥著名的南澳州中,这儿却是难得的雨水充足地区。尤其是冬季,一周之中总有一半以上的日子是阴雨连绵、云雾缭绕。于是来自英国的居民大概联想起他们祖国苏格兰著名的Stirling,就以此命名这一地区。每年一到秋天,这儿山坡上、山谷里各种树叶都开始变色。有的红得像血,有的黄得像金,有的正在由绿转黄,有的却已变橙为褐,一时之间真是万紫千红、五彩缤纷。即使还没有搬到这儿来住之前,我已常在秋天驱车来此观赏红叶了。面对山丘上绚丽的秋景,我常常想起还是在年龄很小的时候背过的一首唐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记得我念小学时家父曾教我背过不少古典诗词,但是我自小就表现出缺乏作诗的天资,所以随背随忘。然而奇怪的是,这首杜牧的小诗却成了我至今还没有忘记的不多的几首中的一首,可能说明我从来就对秋叶有所偏爱吧。其实这儿山上家家都种有茶花,从四五月开始,早开的茶花已在院中开放,直到十月、十一月,晚放的茶花还是满枝满丫的。虽说春天的色彩也很富丽,但我总更爱秋天的红叶,于是就把敝舍命为“红叶山庄”。
家父、家母初从车马喧嚣、人声嘈杂的大上海搬到远离闹市的山居与花虫草树做起伴来,确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几个月之后,他们渐渐找到了自己的新生活方式——家父除跟在上海时一样,平时不是伏案写诗、填词,就是与友人书信来往以外,现在添了一个活动:坐在屋外平台上,在终年浓绿成荫的六株大玉兰树下喝着茶看书报。家母近几年来在上海已经不再烧茶、煮饭,但是来了澳大利亚南部,觉得在这儿煮三餐饭菜不是难事,就“重操旧业”。中国的很多蔬菜和调味品在这儿无法买到,真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呢。幸亏家母一向有把最普通的瓜豆蔬菜变成美味佳肴的本领,所以住的日子一长,又“技痒”起来,不但常做包子、饺子、馄饨、面饼,连粉蒸肉、素烧鹅、雪里蕻都做成功了。记得“文革”时期,一家四口靠我微薄的工资度日,每天的菜钱常常只是几毛钱而已,但家母还能变换花样,使全家人吃得津津有味。我的好友、现在住在墨尔本的倪兄那时常来便饭。他爱成语“活学活用”,有时能取得意外的效果。一次饭后发表了一鸣惊人的评论道:“真是妙手回春!”直到现在我们还常提起。不想三十年之后,家母竟会又在澳大利亚南部“妙手回春”!
除了做菜,家母又种起瓜豆来。她先将买来的干蚕豆种在草地的四周、花坛的边沿,山上气温较城里低四五摄氏度,豆子的成熟也比城里晚好几个星期,但是最后居然也收获了几十斤之多。除了嫩的采下炒食之外,老豆冰冻起来,随时取而食之,竟然直到现在还没有吃完。
最有趣的是种南瓜。去年,我弄到十多粒加拿大种的南瓜子。可是因为园里种满花草,没有空地可种瓜果,于是家母就在花盆里种起南瓜来。她从我的工具房中找出大大小小十只花盆,小的只有直径三四寸,大的也不满一尺。我只当她是种着玩玩而已,没有当一回事。然而家母却认真浇水施肥,几周之后,居然每盆都抽出苗来。不久,瓜茎就长到尺许,然后就开了黄花。为了保证每朵雌花都能结果,家母就用一支棉签给每朵雌花人工授粉。结果,十盆南瓜每盆虽然都只有二三尺长的瓜藤,但每根茎上都结了南瓜,一共结了二十几个。这些小南瓜是供观赏用的,二十多个南瓜倒有十种不同的样子:有的皮色雪白光滑,只有小柿子大小;有的皮色碧绿,有西瓜似的花纹;有的像葫芦状;有的像一盏挂灯,有一圈翻起的荷叶边;有的像橙色的手雷,上边还长着高低不平的颗粒 ……天气晴好的日子里,每天一早,家父、家母就去院子平台上赏瓜。如果发现有新开的雌花就给它授粉。然后就一个个研究南瓜的大小、式样、皮色,总有一两个小时可以消磨。
除了煮饭菜、种瓜豆,家母也开始看起书来。家母出身于世家,家教很严。我外公认为女孩子不用出去念书,进学校只能学会闹学潮、交男友,不如在家请老师念。于是家母从来没有机会进入正式的学校学习。从五六岁开始,她跟家庭老师念读“四书”“五经”,还学过一些书画,直到十八岁嫁到徐家才中止学习。之后,当然是生儿育女,做个贤母良妻。虽说家里有男仆女用人可做帮手,但偌大一个家还是要家母来当。于是六十年来,不要说没有时间舞文弄墨,连看书看报的时间都不太有了。只有到了澳大利亚南部,因为家由我来当了,所以反倒有空看起书报来。我书架上有周作人、丰子恺、杨绛等人的散文,家母最爱看他们写的回忆性散文。除了他们生活的时代跟她的十分相似之外,他们的家庭背景也跟家母的十分相近,于是看了之后就激发共鸣,然后引起回忆。家母、家父常常边看边在院子里、饭桌上议论书中的内容或者自己过去经历过的事和认识的人,其中包括长辈、平辈、朋友、老师、医生、仆人,所谈论者大多早已作古了,一谈往往可以几个小时。我对家母说:“何不把这些人和事写下来呢?这不是跟周作人他们散文中所写的内容一样吗?”家父也从旁鼓动,我还答应为家母所写的散文做整理润色的工作。终于,家母动起笔来了。先从杭州一年四季的风俗习惯写起,再写到各色人物、各种事件,倒也积累了不少篇。我边对母亲已经成篇的做整理、誊抄成文,边写了这篇小序,向能看到这组散文者介绍写作的背景,因为我觉得,了解这组散文的写作境地对理解这组散文的风格和特点是很重要的。
说到这组散文的特点,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文章中显示出来的平淡、自然、闲适的风格。这是我近十年来一直在自己的文章中尽力追求但自感一直未能真正达到的境地,而在帮助我母亲整理这组散文时,我却自觉基本达到了。周作人先生在《雨天的书·自序二》中说:
我近来作文极慕平淡自然的景地。但是看古代或外国文学才有此作品,自己还梦想不到有能做的一天,因为这有气质境地与年龄的关系,不可勉强,像我这样褊急脾气的人,生在中国这个时代,实在难望能够从容镇静地做出平和冲淡的文章来。
周作人的这段话道出了这组文章之所以能够平淡、自然、闲适的根本原因。我想,除了气质和年龄之外,最主要的可能就要算境地了。我近年来总想:为什么莫扎特、舒伯特能写出那么幽雅、舒坦的室内乐来?这不正是跟他们所生活的时代和那时的田园生活方式有关的吗?所以,如果不是在澳大利亚这样的环境中生活,我想,即使有了我母亲的高龄和气质两个条件,我也怀疑她能写出现在所写出的这组闲适散文来。当然,生活在自然环境中的人也同样可以满脑名利、满身铜臭,那么我们的这组文章就绝对不是为他们而写的!
这组散文中写的既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人物,又没有惊心动魄的大事件。这儿记载的仅仅是近半个多世纪里生活在中国一个大家庭中的闺房小姐和家庭妇女眼睛里看出来的世界。但是正因为作者曾生活在大半个世纪之前,又居住在相当特殊的家庭环境之中,所以她所写的平常事,从现在年轻人的角度来看就不很平常了。更何况这些小事本身就是传统文化的具体体现呢!即使对于现在生活在海外而以前来自同一个大故乡——中国的华人而言,能够通过这本书中所述的很多小事,来了解中国的过去和现在,从而更加感悟中国的将来的。正如唐朝大诗人王维所云: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在二十世纪的中国作家中,我最佩服周作人。他1918年在《新青年》第五卷第六期上发表的题为《人的文学》的文章中说:“我们现在应该提倡的新文学,简单地说一句,是‘人的文学’,应该排斥的,便反对的是非人的文学。”后来,他又发表了《平民的文学》,把“人”的含义具体化为了“平民”。周作人主张要写“平凡人的平凡生活” (《谈龙集·竹林的故事》),他认为“生活里面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真正的大悲剧大喜剧,有之也多只是装腔作势、夸张扮演出来的,并不足以代表生活的全体”。(舒芜:《周作人的是非功过》)直到晚年,他还重提自己的主张。在为上海《亦报》写的一篇只有四五百字的杂文《琐事难写》中,他说:
我们所要知道的还是平常人的平常事,有如邻人在院子里吃晚饭,走过时招呼一下,顺便一看那些小菜,那倒是很有兴味的。人与事是平常,其普遍性更大,若是写得诚实亲切,虽然原是甲与甲家的琐事,却也即是平民生活的片段,一样的值得注意。
现在,家母的这组文章,就是想写出周作人提倡的“邻人在院子里吃晚饭,走过时招呼一下,顺便一看那些小菜”式的回忆性散文,当然力求做到既“诚实”又“亲切”。至于作者所力求的能不能真使读者也真正感觉到,当然又是另外的一个问题了。不过,这既在作者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外,那么也就暂且不去管它了吧!
徐家祯
1995年6月1日
写于斯陡林红叶山庄
【媒体评论】
冬至前一夜称为“冬至夜”。这是全年最长的一夜,据说那夜做的梦最准,能预言以后的事。
——高诵芬《山居杂忆》
《山居杂忆》里,除了四季流转的风俗之外,这本书里,我最喜欢的,就是高老太太谈到“人际”时的情味,除了现实血亲之外,对仆人也要宽待体恤,为他们养老送终。《山居杂忆》之味,就是人情味,是高诵芬蕴藉含蓄的朴厚之美。东方文学与美学的基础,恰恰就在于人情迂回、世故周旋,在秩序之中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疾不徐。人和人之间,有着散淡但绵实的关系。这些细碎隐晦的人情得失,将永远牵系着我们,夯实笃定,地久天长。老太太身上有种让人舒服的低调:顺时不炫富,追忆不炫苦,写作不炫智,而这个不夸张不造势的淡然,又保护了她自己。
——黎戈
我开始尝试写故乡风土,可以说主要是受了此书(《山居杂忆》)的感召。《乌糯米饭》一篇里介绍的立夏乌米饭的做法,也完全是跟着高老太太这位前辈学的。虽然最初是“纸上得来”,“躬行”几次后,现在我已能把这项技能教给有兴趣的朋友了。当然,受益于《山居杂忆》处远不止此。
——宋乐天
【在线试读】
贰拾壹章
结婚之二 ——准备嫁妆
因为第一次定在我十七岁时结婚,所以那时我母亲已亲自同家里的一个 账房先生一起去上海采办了一部分嫁妆了。买的主要是床上用品、衣料,福 建漆器,如茶盘、果盘、缎盒之类,还有当时的新产品,是用叫“电木”的 一种材料制的杯碗、盘具,绿色夹白,像玉的样子。她也买了一只黄铜的火 油炉,上配不锈钢两托蒸锅。因为她想,徐家是大家庭,吃饭由大厨房送到 各小房里去,如果想吃自己喜欢的菜,一定不能自由烧煮,所以她备了这套 炉具,说以后我可以在新房里烧制自己喜欢的小菜、点心。后来我嫁过去才 知道,每房的用人都可以去大厨房做自己的添菜,很自由的。以后搬到上海, 每房更有自己的小厨房做添菜,所以这套小炉子一直没有用过。
后来,因为徐家老太爷的故世,婚事延期,父亲觉得准备我的嫁妆有了 更充分的时间,于是就大规模地张罗起来。
准备嫁妆是很复杂的事,因为女家从穿到用几乎一切都要准备好。大致 来说,可以分为木器家具、床上用品、四季衣着、杯盘碗碟、铜锡银首饰等六类。
先说木器家具。我父亲先问媒人,新房有几间,以便按新房的大小准 备木器家具。媒人去问后答复说:新房在二楼,前面四间,后面四间,共有八间。前一时期,我父亲偶然看见媒人朱君家有几只书桌前用的、能转的
红木椅子,很是喜欢。问其由来,乃知是一熟识的红木匠做的,而且这个木匠有新房用全套家具的图样,在当时很新潮,共计一口三门大橱、镜台、五斗橱、洗脸台、书桌、搁几、大方桌、四只茶几、八张靠背椅子、两只挂衣架、一张麻将桌,共一千银洋,已经给几家人家做过了。父亲听了很满意,就托朱君去把木匠找来我家,与他面谈,要他照样做一套,并且还要他加做一张叫“马鞍桌”的桌子,可以放在新房窗前,以便做缝纫时用;
再加做四只小型的有背转椅、两只书桌前放的较大的转椅和两只腰圆茶几,另外加钱给他。木匠在家中做了几个月。谁知他平时爱赌博、酗酒,结果入不敷出,于是偷工减料,省下来的钱都落了袋。比如,所有的橱,凡有镜子的都应装头号镜子,可是他装了三号的,看起来像哈哈镜一样。父亲看了甚为生气,当场训斥他一顿,叫他重新调换头号镜子。木匠无言以对,只好照办。但在重新装配五斗柜的镜子时,不慎把那面好镜子打破了。木匠无钱再第二次调换。还好,五斗柜上的镜子平时不用,也很少人会注意,父亲就原谅了他,允许他把三号镜子装了上去。但我母亲心里不大高兴,认为打碎镜子是不吉利的事。
临近喜事,父亲又去买了沙发、茶几、太湖石的圆桌、红木圆凳之类的家具,说是放在客厅里用的。再叫木匠在家里做了四只被柜,专门放被子用;还有两只菜橱,放在厨房用的;八只箱橱,专放箱子;两只叠橱,专放铜镴锡(在浙江一带也叫“镴”,这是指锡和铅的混合金属)器。这些家具都漆成花梨木的颜色。母亲说,这些普通木器不好看,等喜事过去之后让男仆杨海师傅送到男家去,可以放在新房的四个后间,储放杂物。
为了准备被子,我母亲派账房先生到苏北去采购棉花,因为苏北出产长绒花,即纤维很长的棉花,质地好。然后叫弹工来家里定弹棉胎、垫被共三十条,又配上绣花被面和各色绸被面。再定做了几条丝绵被,也配上
春冬适宜的被里子。
江西的瓷器是世界有名的,所以杯碟盘碗当然去江西定制。先定制了平日用的山水菜碗、饭碗、调羹、碟子、酒杯各十只,红木筷十双。另有花果缸、茶壶、茶杯、痰盂等,不知其数。除了日常使用的,还买了两套准备
请客时用的古玩盘碗:一套是水仙、梅花、樱桃、绿叶、金边的花色,大小共一百多件,是清朝光绪年制的;另一套是绿梅花、月亮的图案,上写黑的隶书“锄月山房”,也是清朝制品,每一只盘碗的形式都不一样,全套也是一百多件。光这两套碗具就装满两大木箱。事实上,这些碗具一直都没有机会整套拿出来用过,还是放在箱子里的时间多。后来我们从杭州搬到上海,在上海从大家庭搬到自己的小家庭,这两套碗碟一直用绵纸一只只裹得好好的,装在箱里。1966 年被抄家,我们觉得这些古董几十年来舍不得用,现在迟早会被人拿去,还不如自己用掉。于是每套杂乱地拿出二三十只来当日常用的菜碗和饭碗。果然,不久我们被“扫地出门”,除了已在使用的杯盘之外,这两套碗具中剩下的与其他物品一起全部充公。而我们拿出使用的那几十只古董盘碗,在后面几年也被打破得所剩无几了。这次来澳大利亚定居,我们将剩下的几只随身带来,现在放在书架上,既当文物欣赏,也做一生的纪念。
旧时很多日常器具都用银、铜、锡、竹做成,所以在嫁妆中也要准备大量这类用品。我家祖上开了一家铜锡器店叫“高广泰”,我母亲就去那儿定做了许多铜、锡器,如蜡烛台、铜手炉、铜脚炉、供祖宗用的锡盆、茶叶罐等。其中有一个白铜的熏笼,有小孩子那么高,一托托可拆卸,底下还有一个红木的座子。古时候衣服要用檀香熏过,这熏笼就派这用场;也可以用来生炭取暖。还有一个锡器的聚宝盆,冬至、过年时在盆内装米、橘、荔等取意,在上面还要插一大枝绒绣的富贵花。
银器方面,则定了一桌银台面。所谓“银台面”,就是一整桌的银质器皿,从筷子到杯盘、碗盏都是银的。还有银的梳妆用品、花瓶、高脚果盘、各种装饰品等,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母亲出嫁时,我外婆送她十只大小不同的典铜水暖碗,色如银,据说内含银质,是她母亲家祖传下来的古器,到我们这时代已无此种质量的锡器了。“水暖碗”是一种有盖的锡碗,里面放沸水,把烧好的菜放在里面,等饭吃完菜还不会冷。我出嫁时,母亲就把这套祖传的典铜水暖碗送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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