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日记体小说《雅各布冯贡腾》曾受到卡夫卡、本雅明、黑塞、塞巴尔德、桑塔格、J.M.库切、埃利亚斯bull;卡内蒂、约翰bull;阿什伯里等著名作家的一致推崇。

卡夫卡心悦诚服，;瓦尔泽的作品是我个人最伟大的发现， 本雅明称赞，;瓦尔泽的故事不同寻常地温柔，在他的作品中没有颓废的神经紧张，只有生活痊愈后纯粹和活跃的情绪，黑塞推崇，;如果瓦尔泽有千万个读者，那世界将变得更加美好。

小说讲述了一位出身高贵的年轻人，自愿前往仆人学校学习耐心和服从的本领，并以仆人的身份审视社会的真相。瓦尔泽从歌德庶民到精神贵族那种积极向上的新人文主义教育小说的模式中，创造了一种不断向下、自我放逐、躺平反抗的人物，和一个现实世界中分离出来的精神避难所。

即使对今天的专业读者来说，瓦尔泽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既是浪漫的幻想家、天真的寻梦人，又是深邃的哲人和技艺精湛的语言大师。瓦尔泽在谈到《雅各布冯贡腾》时说：;这部小说的绝大部分是文学臆想，在我那么多作品中我最喜欢它。

新版设计充满童真和艺术气息，与;一生都保持着童贞的天真的瓦尔泽风格相契合，小开本便于出行随身携带、即时翻阅。

贵族青年雅各布有一天来到班雅曼塔仆人学校当寄宿生，为了将自己训练成;诱人的、滚圆的零蛋。他的榜样是同学克劳斯，一个没有自己的思想、愿望的完美仆人。

校长班雅曼塔先生脾气乖僻，在学生眼里是个;巨人，是权力的象征。在学校面临巨大危机的阴影中，他渐渐将雅各布视为唯一的朋友。最终，仆人学校的学生纷纷离去，奔赴各自的人生。班雅曼塔先生也成功说服雅各布离开学校与自己一起去创造更新、更勇敢的生活。

罗伯特bull;瓦尔泽（1878.4.15_1956.12.25），瑞士诗人、小说家，死后被誉为天才。他从事过各种职业管家、职员、图书管理员助理和书商，他的一生弥漫着一种疏离感与对孤独的渴望。《雅各布bull;冯bull;贡腾》是他最著名的小说，这部作品定义了他对柏林日常生活的看法。他于1905年搬到柏林，1913年回到贝尔后继续写作，1929年住进伯尔尼的瓦尔道精神病院。1933年，他被转移到黑里绍的另一家精神病院，彻底停止写作。1956年圣诞节，他像往常一样外出散步，午后孩子们在白雪覆盖的雪地里发现了他冰冻的尸体。

译者，范捷平，厦门大学外文学院教授，博导，以德国文学、文化学为主要研究方向，著有《罗伯特bull;瓦尔泽与主体话语批评》《德国文学散论》等专著，发表《论瓦尔泽与卡夫卡的文学关系》《论;班雅曼塔学校的符号和象征意义》《论瓦尔泽的小说〈雅各布bull;冯bull;贡腾的现代性〉》等核心论文。获柏林工大杰出贡献银质奖章。

瓦尔泽的作品是我个人最伟大的发现。

弗朗茨bull;卡夫卡（奥地利小说家）

瓦尔泽的故事不同寻常地温柔，在他的作品中没有颓废的神经紧张，只有生活痊愈后纯粹和活跃的情绪。

瓦尔特本雅明（德国作家、思想家、哲学家）

如果有像瓦尔泽这样的诗人做时代精英，那世界将不再有战争；如果瓦尔泽有千万个读者，那世界将变得更加美好。

赫尔曼bull;黑塞（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德国作家）

? 他（卡夫卡）有时突然冲进我的房间，就因为他发现了非常好的东西，比如读到瓦尔泽的日记小说《雅各布bull;冯bull;贡腾》和瓦尔泽的那些短小的散文。

马克斯勃罗德（以色列作家、卡夫卡挚友）

? 如果以哲学美学为背景来解读罗伯特_瓦尔泽，就会发现瓦尔泽对社会的批判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拯救生者，为生者发声。

德国《明镜周刊》

? 散步是在追求自由，是自由本身。瓦尔泽在写作时可以随心所欲，或嘲讽、或夸赞。他试图描绘生活，受环境和机遇的影响，小说带有明显的创作痕迹，但依旧打动人心。

《泰晤士报文学副刊》

代序命运如雪的诗人罗伯特瓦尔泽/?3

罗伯特瓦尔泽瓦尔特本雅明/ 25

新版序一个新的修订版的诞生/ 33

雅各布冯贡腾：仆人学校日记/ 37

新版序

一个新的修订版的诞生

我自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接触到瑞士著名作家罗伯特瓦尔泽以来，不觉间已过了三十余个春秋。二战结束后，德语文学中有许多重要作家被世人重新发现，卡夫卡、穆齐尔、茨威格和罗伯特瓦尔泽便属其中。当时我在德国柏林读博，导师齐默曼（Hans Dieter Zimmermann）不仅是罗伯特瓦尔泽研究专家，还是德国诗人和著名日耳曼学者瓦尔特赫勒拉（Walter Houml;llerer）的学生，赫勒拉则是德国学界战后重新发掘罗伯特瓦尔泽的重要学者之一。我也因此开启了罗伯特瓦尔泽翻译研究之路。

2002年，我的罗伯特瓦尔泽首个中文译文《散步》在上海译文出版社问世，虽译笔笨拙，却也承蒙瑞士文化基金会（ProHelvetia）的首肯与支持。之后中国的罗伯特瓦尔泽研究虽断断续续，却延绵不绝。直至近年，国内瓦尔泽研究者开始逐渐增多，以他为研究对象的硕士、博士论文也开始出现。随之，市面上罗伯特瓦尔泽的译本也多了起来，这让我感到由衷地欣慰，因为我深信黑塞一百年前的预言，;如果瓦尔泽拥有千百万个读者，这个世界就会平和得多。

拙译《散步》出版距今已逾21年。2023年初，北京字句文化的苏远编辑跟我联系，问我是否愿意再版《散步》，我自然随即允诺，一则因译本过去很多年，许多文字和表述需要修订，同时也因这些年对瓦尔泽的研究也涉及对文本的再理解，有些内容需要重译。

此次再版，为了便于读者了解《雅各布冯贡腾》的独立性（;柏林三部曲之一）及其在瓦尔泽创作中的重要性，字句建议，是否将原版汇编《散步》集中的日记小说《雅各布冯贡腾》（Jakob von Gunten）与其他小说、散文、小品文分开出版，我欣然从命。

《雅各布冯贡腾》完稿时间大约在1908年前后。1909年4月，这部日记小说在布鲁诺卡希尔出版社正式出版。据瓦尔泽自己称，这是他本人最推崇的作品之一。小说一经出版，就受到卡夫卡和黑塞等人的喜爱。卡夫卡的挚友马克斯布罗德曾经说过，卡夫卡非常喜欢《雅各布冯贡腾》。但这部现代主义小说并没有得到当时大部分读者的认可，直到1950年，这部小说才在卡尔塞里希的努力下得以再版。

在这部小说中，;现实世界蜕变成令人无法把握和理解的巨大怪物，这个巨大的怪物则是由读者耳熟能详的日常生活琐事建构而成，但却恰恰因为如此而变成一个个难解的谜团。卡夫卡的早期作品也有同样的特点，这样看来，卡夫卡特别喜欢瓦尔泽这个时期的作品也就不难理解了。

就文学研究者而言，这部小说表现出强烈的语言怀疑论，这点与维也纳现代派霍夫曼斯塔尔（Hugo von Hofmannsthal）的《一封信》（1902）非常相似。雅各布的;喋喋不休是对日常语言的反叛，这种反叛具有浪漫主义反讽和自我反省的特质，诺瓦利斯曾对这种现象做过描述：;这种可笑的谬误（指喋喋不休的言说）是值得钦佩的，因为没有人真正明白，语言的特性在于言说自身。本雅明则认为这种喋喋不休体现了瓦尔泽彻底的非概念性思维。

从表面上看，这部小说是一部日记体小说，但其实是一个文学混合体，文本中抒情性、叙事性、散文性交织融合，蕴含着丰富的文学多样性，可以说是一个互文混合的杂糅体。瓦尔泽套用不同的文学体裁和元素，如忏悔录、日记、书信、教育或修养小说、艺术家小说、雇员小说等，把欧洲文学中的流浪汉、仆人、无用人等形象糅合在一起，与自我和他者进行对话，形成反讽与自嘲、童稚与深邃兼并的独特风格。

《雅各布冯贡腾》属于德语文学中的现代主义经典。这部小说风格独特，给人一种高雅和清新、淳朴和幽默并存的感觉。作者瓦尔泽用指涉自我的独特风格完成了对自我的反思，完成了对他无比崇敬的堂吉诃德;仆人文学的戏仿和游戏。瓦尔泽大智若愚的文字掩饰了对现代社会细致入微的观察，大巧若拙的语气显示极高的艺术抽象造诣。

值此《雅各布冯贡腾》再版之际，谨对字句苏远及其编辑团队的辛勤校阅表示诚挚的谢意。

范捷平

2023年12月3日

于杭州小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