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期《南风窗》

【封面策划】“战时”美国

这场世纪瘟疫，除了短期内还给地球一片寂静外，还将引发中期的经济衰退、全球化退潮和产业链重塑。

中国走出了疫情阴影，美国成了危机中心。美国政府对华战略竞争的思维，至少对美国前期的疫情判断产生了负面影响。而疫情全球蔓延对国际道义的刚需，也客观上限制了美国对华战略竞争的限度。眼下，中美最高领导人都在为螺旋式下滑的两国关系“踩刹车”。

白宫前期应对疫情不力，和今年正逢美国大选不无关系。比方说，在美国只有几十个病例时，特朗普自然会担心如果政府强势干预，很可能会成为“狼来了”故事里的小孩。大选年，在对方阵营造势不停的背景下，己方也很难放慢脚步。所以，直到两党在3月11日各自叫停集会，疫情报道才逐步占据美国媒体头条。两天后，特朗普才宣布全美进入紧急状态。

重灾区停工停产下，美国经济的底子被世界看到—即便美股10天内4次熔断，随着远比金融危机时期激进的量化宽松政策出台，股市也已反弹，科技股仍获青睐。疫情也未完全改变美国人的作息模式。得州州长大喊情愿死也不能牺牲经济，其抗疫策是让70岁以上老人避居家中。

考虑到全美疫情最重的10个州中8个是民主党掌控的蓝州，而两党高层人物也接连确诊，“分裂国会”才能快速通过“史上最强”救济法案。这与今年2月特朗普发表国情咨文后，众议院民主党籍议长撕掉总统演讲稿的景象相比，恍如隔世。

展望大选，民主党原本期待形象清新、能言善辩的密歇根州女州长格雷琴·惠特默能出马，帮拜登竞选总统加分。但疫情中，密歇根州的确诊和死亡数字一飞冲天，打翻了民主党的如意算盘。而基于特朗普“不求过半、只求独大”的特殊选情，源自以往选举经验的很多判断可能都不奏效。

回到抗疫，世界并没有因移动互联而自然扁平，数据大爆炸与信息屏障并存，同样的困境从一国转至另一国。检测试剂盒缺乏、未进行大规模检测，是美国防疫工作早期阶段最大的失误。而美国的制度设置及其背后的哲学基础，都决定了其不可能追求完美划一，只能祈祷死于疫灾的美国人不超10万。

疫情肆虐全球近4个月，中国在大国里率先复工复产，给世界带来了信心。美国、奥地利等重灾国，纷纷开始承认民众佩戴口罩的必要性；当地华人佩戴口罩，也不再那么难堪，甚至会从中国买口罩运回所在国，提升华裔形象。

从历史经验看，美国荟萃了世界上的智力精英，有充足的货币政策工具应对衰退，加上“战时”的动员力不可限量，“战疫”成功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但祛魅的美国和趑趄的全球化进程，都需要一场“拯救、重建与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