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小品咀华》是清初时期成书的一部古文选集，收录先秦至明末的散文百余篇。作者王符曾字锡周，清代吴门（今苏州）人，生卒年不详。童年便开始读书，长大后涉足文坛，愿望是能遇到撰写古文的大家，以开拓心胸、激发志气。辑录评次《古文小品咀华》一书存世。该集所选多为短小精练、前人未收之作，以契合作者“观古人之遗范，掇其菁英，成一家之言”的文学思想。书目选文条件甚为严苛，涉及佛家、老庄的文章不收；文章连珠顶针或作七体铺陈的不收；儿女风月之文不收；骚赋歌词乃至骈文均不收录。不仅如此，文中、文后的评注也以短小精练为佳。本书文中夹评与文后总评均有他人评价与作者自评两种，夹评共引孙月峰等六家评注，文后集评则前后包含十九人的评语。注解简明扼要，时常阐发前人未有之议论、观点，便于读者理解，也便于书籍的传播。

王符曾，字锡周，清代吴门（今苏州）人，生卒年不详。辑录评次《古文小品咀华》一书存世。考清雍正七年（1729年）张星徽《国策评林》曾引《古文小品咀华》中评语，可知《咀华》一书成书于雍正七年之前，则王符曾应为清初文人。《咀华》一书中，王符曾提及自己童年便开始读书，长大后涉足文坛，愿望是能遇到撰写古文的大家，以开拓心胸、激发志气。

目录
00/原序王符曾
00/赘言王符曾
战国策

00/游腾为周谢楚周策7

00/卫鞅强秦秦策8

00/陈轸解谗秦策9

00/医谏秦策11

00/甘茂自托于苏代秦策12

00/秦割河东秦策13

00/应侯散金斗士秦策15

00/邹忌讽齐王纳谏齐策16

0/淳于髡一日见七士齐策19

0/淳于髡谏伐魏齐策20

0/淳于髡受魏璧马齐策21

0/颜斶论贵士齐策22

0/王斗谲谏齐策24

0/讥田骈齐策26

0/田需对管燕齐策28

0/谏城薛齐策29

0/靖郭君知人齐策31

0/苏代止孟尝君入秦齐策33

0/鲁连论逐客齐策34

0/鲁连论攻狄齐策35

0/赵威后问齐使齐策37

0/君王后之贤齐策39

0/江乙论昭奚恤楚策41

0/安陵君请从死楚策42

0/苏秦见楚王楚策44

0/夺不死药楚策45

0/汗明见春申君楚策46

0/触詟说赵太后赵策48

0/虞卿论从赵策50

0/平原君诫平阳君赵策51

0/或说张相国重赵赵策52

0/魏牟短建信君赵策53

0/为建信君谋困葺赵策54

0/文侯戒邺令魏策55

0/孙臣谏割地讲秦魏策56

0/季梁谏魏攻邯郸魏策57

0/龙阳君泣前鱼魏策58

0/唐雎使秦魏策60

0/颜率以术见公仲韩策62

0/张翠说秦师下崤韩策63

0/卖美人事秦韩策65

0/郭隗说昭王燕策67

0/苏代止赵王伐燕燕策69

0/惠王让乐毅书燕策70

0/说魏王见卫客卫策71

0/卫新妇三言卫策72

0/壶飧得士中山策73

先秦文

0/李克论相慎到74

0/冯谖市义慎到76

0/渔父屈平78

0/对楚王问宋玉80

0/人问於陵子仲220

0/失日韩非83

0/前识韩非84

0/逐利韩非85

0/九石弓吕不韦86

0/慎小吕不韦87

0/谏始皇书扶苏88

0/与李斯书冯去疾89

西汉文

0/入关告谕高祖（刘邦）90

0/告为义帝发丧高祖（刘邦）91

0/恤民诏文帝（刘恒）92

0/却千里马诏文帝（刘恒）93

0/除肉刑诏文帝（刘恒）94

0/日食引咎诏文帝（刘恒）95

0/令二千石修职诏景帝（刘启）96

0/下州郡求贤诏武帝（刘彻）97

0/定仪礼诏武帝（刘彻）98

0/益小吏禄诏宣帝（刘询）99

0/议律令诏元帝（刘奭）100

0/遗章邯书陈余101

0/谏封淮南四子疏贾谊102

0/上武帝书东方朔104

0/遗公孙弘书邹长倩220

0/论治道疏公孙弘106

0/与相如书卓文君107

0/请使匈奴书终军108

0/与苏武书李陵109

0/项羽本纪赞司马迁110

0/孔子世家赞司马迁

0/萧相国世家赞司马迁112

0/伍子胥列传赞司马迁113

0/信陵君列传赞司马迁114

0/平原君虞卿列传赞司马迁115

/屈原贾生列传赞司马迁116

/蒙恬列传赞司马迁117

/谕渤海吏民龚遂118

/与朱邑荐士书张敞119

/移金马碧鸡文王褒120

/与友人书贾捐之121

/

报元帝书王嫱122

/奏罢郡国庙韦玄成123

/续卜筮列传褚少孙124

/卫将军青传赞褚少孙125

/敕掾功曹教王尊126

/论傅喜书何武128

/酒箴扬雄129

东汉文

/敕冯异光武帝（刘秀）130

/劳冯异诏光武帝（刘秀）131

/劳耿弇诏光武帝（刘秀）132

/与江南守臣光武帝（刘秀）133

/与子陵书光武帝（刘秀）134

/手诏东平王归国明帝（刘庄）135

/申明科禁诏明帝（刘庄）136

/河内诏章帝（刘炟）137

/敕三公诏章帝（刘炟）138

/赐东平王苍及琅琊王京书章帝（刘炟）140

/戒侯霸书严光142

/与彭宠书朱浮143

/诫兄子书马援145

/与官属马援147

/乞归疏班超148

/自讼书孔僖149

/请复刺史奏事疏张酺151

/被劾自讼书虞诩153

/立后疏胡广154

/遗黄琼书李固155

/与弟圄书李固156

/遗矫慎书吴苍157

/重答夫秦嘉书徐淑159

/女训蔡邕160

/答诘王充161

/与申屠蟠书黄忠163

/与曹操论盛孝章书孔融165

/论酒禁书孔融167

/吊张衡辞祢衡168

三国文

/恤将士令曹操169

/临终遗表诸葛亮170

/答曹公书关羽171

/谏伐孙权疏赵云172

/鹈鹕集灵芝池诏魏主丕173

/遗令戒子郝昭174

/与弟书虞翻175

/与所亲书张裔176

/上许芝事高堂隆177

/上言积粟邓艾178

六朝文

/答桓温诏简文帝（司马昱）179

/白起降赵卒论何晏180

/与弟书羊祜182

/酒德颂刘伶183

/钱神论鲁褒184

/吊孟尝君文潘岳186

/上愍帝请北伐表刘琨187

/与从弟孝征书钮滔母孙氏琼188

/与庾安西书王胡之189

/桃花源记陶潜190

/五柳先生传陶潜192

/答索商书张天锡193

/耿恭传赞范晔194

/修竹弹甘蕉文沈约195

/袁友人传江淹197

/答谢中书书陶弘景198

/与兄子秀书陈暄199

唐文

/帝京篇序太宗（李世民）201

/五斗先生传王绩202

/春夜宴桃李园序李白203

/山中与裴迪书王维204

/苏涣访江浦序杜甫205

/贼退示官吏诗序元结206

/唐亭记元结207

/贻子弟书颜真卿208

/哀囝顾况209

/应科目时与人书韩愈210

/为人求荐书韩愈212

/答吕医山人书韩愈213

/送董邵南序韩愈215

/送殷员外序韩愈217

/送王含秀才序韩愈220

/送温处士赴河阳军序韩愈220

/蓝田县丞厅壁记韩愈222

/毛颖传赞韩愈224

/获麟解韩愈225

/杂说之一韩愈227

/杂说之四韩愈228

/对禹问韩愈229

/殿中少监马君墓志韩愈231

/河中府法曹张君墓碣韩愈233

/祭房君文韩愈235

/陋室铭刘禹锡236

/送辛殆庶下第游南郑序柳宗元237

/送独孤申叔侍亲往河东序柳宗元238

/送李渭赴京师序柳宗元239

/送澥序柳宗元241

/小石城山记柳宗元243

/蝂传柳宗元244

/桐叶封弟辨柳宗元245

/罴说柳宗元247

/临江之麋柳宗元248

/黔之驴柳宗元249

/永某氏之鼠柳宗元250

故御史周君碣柳宗元251

/箕子碑柳宗元252

/与孟简书吴武陵253

/送前长水裴少府归海陵序梁肃254

/荔枝图序白居易255

/冷泉亭记白居易256

/陆长源郑通诚哀辞白居易258

/写真自题裴度259

/画谏卢硕260

/复性书李翱262

/谏宪宗服金丹疏裴潾264

/李贺小传李商隐265

/旧臣论李德裕267

/玉箸篆志舒元舆268

/与京西幕府书刘蜕269

/冶家子言陆龟蒙271

/太甲论陈越石272

/梅先生碑罗隐274

/蒙叟遗意罗隐276

/铭秦坑司空图277

/记刘聪辱怀愍佚名278

宋文

/敕曹彬伐南唐艺祖（赵匡胤）280

/睡答陈抟281

/黄冈竹楼记王禹偁283

/严先生祠堂记范仲淹285

/岳阳楼记范仲淹287

/仪舞辨宋祁289

/与富郑公书欧阳修291

/送田画秀才序欧阳修292

/谢氏诗序欧阳修294

/仁宗御飞白记欧阳修296

/伶官传论欧阳修298

/读李翱文欧阳修300

/石曼卿墓表欧阳修302

/爱莲说周敦颐303

/谏院题名记司马光304

/上王长安书苏洵306

/名二子说苏洵308

/族谱引苏洵309

/道旁父老言王令311

/同学一首别子固王安石312

/读孟尝君传王安石314

/读孔子世家王安石315

/郑公夫人李氏墓志王安石316

/比部陈君墓铭王安石317

/宝文阁待制常公墓表王安石318

/赠黎安二生序曾巩320

/墨池记曾巩322

/书与贾明叔书后呈崔德符田画324

/黠鼠赋苏轼325

/游赤壁赋苏轼327

/重游赤壁赋苏轼330

/与米元章书苏轼332

/答秦太虚书苏轼333

/答王敏仲书苏轼334

/猎会诗序苏轼334

/淮阴侯庙记苏轼336

/放鹤亭记苏轼337

/记承天夜游苏轼339

/方山子传苏轼340

/日喻苏轼342

/书临皋亭苏轼343

/定州辞诸庙文苏轼344

/王子立墓志铭苏轼345

/惠州官葬暴骨铭苏轼346

/答人约观状元苏辙347

/蔡叔论苏辙348

/燕论苏辙349

/答宋殿直书黄庭坚351

/秘丞章蒙明发集序张耒352

/汉景帝论张耒354

/古砚铭崔鶠356

/郑默字序唐庚357

/射象记唐庚358

/谒昭烈庙文王十朋360

/东方智士说朱敦儒361

/萧何论杨时363

/与叔兴书韩驹364

/记交趾进异兽苏过365

/跋韩晋公牛陆游366

/祭朱元晦文陆游367

/劝学说朱熹368

/跋苏子美四时歌真迹周必大369

/送郭银河序杨万里370

/祭吴履斋文季苾372

/跋绍兴辛巳亲征诏草辛弃疾373

/相者张仲思觅序程珌374

/岳飞论章如愚375

/祭方孚若宝谟文刘克庄376

/赠秘阁修撰陈公东赞刘宰377

/塔灯记车若水378

/赠汪水云周方379

元文

/刘静修画像赞欧阳玄380

/跋唐太宗六马图赞王恽381

明文

/题兰亭帖刘基382

/里社祈晴文方孝孺383

/独坐轩记桑悦384

/答寇子焞书康海386

/祭少保胡公文徐渭387

/题元祐党碑倪元璐388

/读宋史礼乐志艾南英389

附

/上太公尊号诏高祖（刘邦）

予自戊子初夏，既辑《左传》问世，复采《公》《谷》《檀弓》《国策》《史记》、两汉、三国、六朝及唐宋诸名家鸿文巨篇，合为一编，句栉字比，选胜搜奇，一依《左传咀华》例。成帙之后，久束高阁。兹因坊客敦请，乃汇聚古文短幅若干首付之梓，草草评点，不嫌简陋，盖籍是为乘韦焉。

秦汉以来，文章体制无不原本六经，骚、词、歌、赋本乎《诗》，诏、敕、书、令本乎《书》，论、说、问、答本乎《礼》，考、议、辨、解本乎《易》，记、序、传、志本乎《春秋》，一代制作大手，太上羽翼经传，其次维持世道，其次抒发情性。若夫交结要津，通款深闺，乞怜之态，亵昵之音，龌龊卑琐，狼藉纸上，乃名教之罪人，亦词坛之蟊贼，尚堪滥列于古文也哉！

鹅足短而鹤胫长。古来爱鹤者，未易更仆数。若爱鹅者，唯右军一人而已。然使起右军而问之，则爱鹅之故与爱鹤之意将毋同。

作家聚精汇神，全在起伏转接处，扼要争奇，长篇短幅，其揆一也。譬之崇山峻岭，固多嵚奇瑰伟之观，即米公袖中石，亦必层峦耸翠，剔透玲珑，方令人心醉耳。

予量不甚洪，而性极嗜酒，一饮三四升，即酕醄矣。间从青州从事游，狂言瞽论，颇有可供笑谈者。《小品咀华》之成，大约皆醉乡遣兴也。青灯一盏，残书数卷，酒中佳趣，摸索殆遍。如扬雄《酒箴》、孔融《论酒禁书》、刘伶《酒德颂》、陈暄《与兄子秀书》、王绩《五斗先生传》、白居易《醉吟先生传》、苏轼《书东皋子传后》诸篇，兼收并蓄，聊以自娱焉。暇则升糟丘以望，念二三知己，俱散之四方：或贸迁有无，集孔方兄所；或穷经皓首，为重馆人；或策蹇裹粮，欲登瀛洲而未至。而吾弟协钧，独挟其才技，捐弃人间，下至重泉，音容日邈，相见无期，抚膺悲恸，乌能已已。友人有曲生者，强予归老于酒泉。予亦心动欲往，又恨毕、阮既殁，达人罕至，风景萧条，无复曩时觞咏之盛。惟庐陵欧阳子号醉翁者，岿然仅存，因品

骘

其文数首，以舒愤懑云。

自昭明有《文选》，而唐、宋以来，迄乎元、明，评定古文者，无虑数百家，集翠编珠，称极盛矣。独恨射利之辈，以赝乱真，借昔贤名字，点窜成书，不嫌滥恶。是编雅意搜奇，拂落俗尘三斗许，纵有谯诃，不恤也。

浸淫于佛、老二氏之言者，虽工不录。

连珠、七体，半山所诃，入集恐不伦，故芟之。

闺媛能文章者极多，然毕竟带巾帼气，略登一二，以见一斑。

淫词艳曲，坏人心术。流祸中于文章，尚可言耶？予辑古文，凡渐染月露风云，及道儿女闺房之事者，尽汰之，防其渐也。

萧统《文选》、姚鋐《唐文粹》、吕祖谦《宋文鉴》，诗文并载，蔚然大观。是编论文耳，未暇旁及。并骚、赋、歌词，概不敢登。

牛鬼蛇神，稗官恶趣也。插科打诨，伧父面目也。皆大方所弗尚，辞而辟之，亦艺林一大快事。

孙月峰先生不喜古文中连用四字句，最与鄙趣合。至于四六对偶，尤为可陋。司马温公云：臣不能为四六。昌黎、庐陵、眉山父子俱耻为之。非好立异也，亦谓自《左》《国》至秦、汉，本无此体耳。

依宋子京例，经、史、子、集，各为一编。凡史传之文，加《左氏》《国语》《公》《谷》《史记》、两《汉书》《三国志》《晋书》《魏书》、宋、齐、梁、陈、隋书、《新唐书》《五代史》，俱不敢妄意节取，致挂一而漏万也。独列《国策》者，以其为战国游说之书，本非正史也。从《国策》起，故《家语》《檀弓》另列。

诸子之书，可爱者甚多。集中但登《慎子》《韩子》《於陵子》《吕览》数首者，因其可列于先秦耳。他日当荟萃百家，掇其菁华，别成一集，以就正有道云。

六朝骈俪恶习，破坏文章体格，是刻痛加扫除，庶几昌黎起衰遗意。

长篇之患在懈散，短篇之患在局促。集中所载，虽寥寥短幅，而规模阔大，局阵宽展，如尺水兴波，亦复汪洋无际，是能以少许胜人多多许者。

两汉诏令，煌煌巨篇也，似不应列小品中。挚友周隆吉曰：读书要放开眼界。若惯用皮相之法，则四卷中所胪列者，大半不得谓之小品矣，何独汉诏耶？

凡纤巧家数，堕入优俳习气，如陶九成《雕传》、李清补《柳下惠三黜说》，俱不入选。

是编之成，不过应坊客之请，非有心于求工也。见闻寡陋，心气粗浮，必见嗤于识者。忆前贤“罗陈思八斗，贮长吉锦囊”二语，深自愧悔云。

吴门后学王符曾述

学者髫年受书，将角力于艺苑之场，求古文大家以开拓其心胸，激发其志气。多为贵乎，少为贵乎？则必曰：贵多。贯通于有得之后，专精于既博之余，洗髓伐毛，陈言务去。少为贵乎，多为贵乎？则又曰：贵少。夫贵少者，非寒俭之谓，非渗漏之谓，谓其能遗糟粕而存精液也，谓其能由驯熟而臻平淡也。择焉精者，语焉必详；至约之中，至博存焉。世有会心人，决不河汉斯言也。是以庖牺氏之画卦也，始以一画而万象包涵乎其中；《虞书》载两朝之事，仅比夏商什之一二，然云烂星华，辉映万祀。《左》《国》《公》《谷》《檀弓》，皆以简贵胜，若出后人手，摘其片言只字，可衍为万语千言。然则今人生古人之后，观古人之遗范，而究其指归，掇其菁英，由博返约，卓然成一家言。宁患不能多哉，但患不能少耳！譬之于物：山中顽石，海上遗砾，却车而载；而随侯之珠，和氏之璧，仅玩弄于掌握之间，然光焰可照前后十二乘，而价重乎连城。譬之于战：班超以三十六骑攻鄯善，入虎穴而取虎子；刘先主之伐吴也，七百里连营，而挠败于秭归。兵贵精，不贵多，此其大彰明较著者也。尝试论之文章一道：学步者，丰满毛羽，矜奇炫异。其继也，则涣然冰释，怡然理顺。逮乎入室之后，笔墨矜贵，必敛才就法，以驯至于入化出神而后已。务得贪多，曷足贵哉！善乎！柳子厚有言：“出我文于笔砚之伍，其有评我太简者，慎勿以知文许之。”宋刘克庄亦云：“古人名世之文，或以一字而传，如梁鸿之‘噫’是也；或以二字而传，如元道州之‘欸乃’是也。”而后之文士，驰说骋辞，夸多斗靡，动至累千万言，而不一传。何耶？岂非贵精而不贵多之明验耶！虽然，多寡亦何常之有？昔人出言有章，吐辞为经，本不胶于一定，而文之至者，亦未可以形求也。今试取集中所次读之，虽惜墨如金，而光烛万丈；虽心细如发，而气雄宇宙。金熔玉琢，节短音长。人以为至约而宝之者，予独以为至博而赏之也。支公爱马，叹其神骏。其所以欣赏不置者，固在牝牡骊黄之外也哉！

吴门王符曾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