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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伯林谈话录
定价: 48
ISBN: 9787544790338
作者: 拉明·贾汉贝格鲁,以赛亚·伯林
出版社: 译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2
用纸: 胶版纸
装帧: 平装
开本: 32
不读伯林,就不懂现代思想;读懂伯林,从这一本开始;
汇集以赛亚·伯林数次访谈文字记录,三百余个思想史问题,全面领略伯林个性魅力的思想世界;
汇聚伯林对诸多问题的看法,在本书中,伯林诚挚地将自己的观点、喜好、经历娓娓道来,深入浅出,平易近人。对了解伯林著作中的论述与洞见,不失为一种重要的资料来源。
在这本谈话录中,以赛亚·伯林讲述了他的思想及政治哲学的发展历程,其中穿插着许多个人回忆。他谈到了马克思、维柯、赫尔德、赫尔岑等令他着迷并给予他深刻影响的思想家,也谈到了他的诸多挚友,如诺埃尔·安南、W. H. 奥登、大卫·塞西尔、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斯蒂芬·斯彭德,尤其是他与阿赫马托娃和帕斯捷尔纳克的颇富传奇色彩的交往。从伯林精彩纷呈的谈话中,读者可以分享他对自由主义与宽容的信念,可以分享他对音乐与文学的激情,也可以对他的生活与个性获得一种独特的认知。
序
第一次对话 从波罗的海到泰晤士河
两次俄国革命
20世纪30年代的牛津
卡尔 ·马克思:我的第一次接受委托
维也纳小组
阿赫马托娃和帕斯捷尔纳克
奥斯维辛的发现
哲学家还是思想史家?
没有哲学家的哲学?
列奥·施特劳斯的“魔眼 ”
关于文化的差异
文化相对主义和人权
两种自由概念
关于多元论的争论
理想的追求
通向欧洲大陆的桥梁
第二次对话 现代政治学的诞生
马基雅维里:政治的自律性
国家与托马斯·霍布斯
斯宾诺莎和一元论
反启蒙运动:约瑟夫·德·迈斯特和埃德蒙·柏克
维柯或一种新科学
关于汉娜·阿伦特
身为今日之犹太人
赫尔德和社会观
思想史:一个寂寞的学科
第三次对话 政治思想:时间的检验
接受委托或候车
德国人的耻辱感
赫尔德、民族主义和犹太复国主义
18世纪的相对主义
道德与宗教
休谟和英国哲学
人 权
威尔第、斯特拉文斯基、瓦格纳
摩西·赫斯:犹太复国主义者
马克思和19世纪的社会主义运动
左派和马克思主义的命运
第四次对话 自由哲学
斯蒂芬·斯彭德:60年的友谊
哲学的目标
多元论与民主
平等和自由
牛津哲学和实证主义
柏格森、谢林和浪漫主义
第五次对话 个人印象
19世纪的俄国思想
涅恰耶夫和虚无主义
屠格涅夫
陀思妥耶夫斯基
亚历山大 ·赫尔岑
知识分子和知识阶层
1848年
刺猬和狐狸
别林斯基
从帕斯捷尔纳克到布罗茨基
丘吉尔、魏茨曼和尼赫鲁
乔治·索雷尔和伯纳德·拉扎尔
索 引
拉明·贾汉贝格鲁(Ramin Jahanbegloo,1956— )
伊朗哲学家,曾任哈佛大学研究员,现任金达尔全球大学法学院副院长、圣雄甘地非暴力和平研究中心执行理事,2009年获西班牙联合国协会和平奖。著有《甘地:非暴力之源》《伊朗:传统与现代之间》《不宽容的冲突》《文明的衰落》等,以及与以寒亚·伯林、乔治·斯坦纳等人的谈话录。
以赛亚·伯林(Isaiah Berlin,1909—1997)
英国哲学家、观念史学家、20世纪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因对政治和道德理论的贡献而闻名。作为杰出的观念史学家和学科主要奠基人,先后被授予耶路撒冷文学奖和伊拉斯谟奖。主要著作有《自由论》《俄国思想家》《反潮流》《个人印象》《扭曲的人性之材》《现实感》《浪漫主义的根源》等。
两次俄国革命
贾汉贝格鲁(以下简称贾):首先,我要感谢您接受这次采访。如果可能,我想向您提出一些传记性的问题,也就是关于您以往的种种经历和它们如何影响了您的思想,以此作为我们讨论的开端。
您于1909年6月6日生于里加,10岁时便随双亲离开俄国。关于这个时期您还有些记忆吧,尤其是移民的情况怎么样?
伯林(以下简称伯):我于1915年随父母离开里加前往彼得格勒,我们是1919年离开彼得格勒的。在那里,8岁那年,我目睹了俄国的两次革命。头一次革命我记得很清楚。到处是集会、旗帜,街道上拥挤着人群,人们非常激动,广告上画着李沃夫新政府部长们的头像 ,立宪会议的二十多个党派在做宣传。人们关于战争的议论倒不太多,至少在我们家生活的小圈子里很少谈论。自由党人的革命主要得到犹太人和资产阶级自由派的欢迎,而这种状况持续不久。布尔什维克的革命在11月爆发,我们 ———我全家和我家的朋友们 ———几乎都不知道。信号是发生了反对布尔什维克夺取政权的总罢工。各种各样的报纸消失了。我记得有一家自由党人的报纸名字叫作《白天》,后来改名为《傍晚》,又改为《夜》,再改为《子夜》,又改为《黑夜》,再过四五天吧,它终于被查封了。那时,隐隐约约听见远处有枪声。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以为暴动最多能持续两三个星期。如果您翻阅那些日子的《泰晤士报》,会读到俄国驻巴黎大使写的报告,他预言暴动(putsch)会很快结束。在《泰晤士报》上,布尔什维克被称为 “纲领派 ”,不算是主要的力量。列宁和托洛茨基逐渐作为革命人物崭露头角。我父母属资产阶级自由派,他们以为列宁要创造一个让资产阶级不能生存的社会。他们把列宁看作一个危险的狂人,但又是一个纯粹的信徒,正直而清廉,在政治上热烈追求某种理想的罗伯斯庇尔式的人物,而把托洛茨基看作一个邪恶的机会主义者。只有八岁大的我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对这两个人有如此不同的感觉。当时,“列宁和托洛茨基 ”,这两个名字连在一块,人们常常一口气说着,好像一个公司的名称那样。现在想来,当时仍旧忠于沙皇政府的人就只有警察了。关于这一点我觉得在文学作品中反映得不够。人们管街道上的警察叫 “法老 ”———民众的压迫者。有些警察在顶楼或房顶上向革命者射击。我记得看见一个警察被暴民拖着,脸色苍白,挣扎着,显然快死了。那是我忘不了的可怕的一幕,给我一种终生不灭的对肉体施暴的恐怖感。
贾:您在革命后离开俄国有没有麻烦?
伯:没有。我家是从里加来的,里加当时已经成了一个独立国家的首都。如果你能证明你是拉脱维亚人,他们便让你走。我们离开俄国到达拉脱维亚。我父亲是一个木材商人,给俄国铁路供应枕木。他继续为新的苏维埃俄国政府工作了两年,后来显然是没法再做下去了。我们从未受过触动,不论是我父亲还是哪一个亲人都没有被捕或受到任何形式的骚扰。我记得人们排成长队购买面包和其他生活必需品。我站在长长的队伍里等四五个小时才能买到东西。我们家邻近有个救济贫民的施粥所,那里有些食品供应。还有个小电影院,放映有关19世纪沙皇政府迫害革命者的社会主义影片(当时还没有共产主义的影片),一些憔悴的歌手演唱莫扎特和罗西尼的选段。那都是当时我作为一个小孩子所特有的记忆。我们全家挤住在一个小房间里,因为只有一个火炉。但是我不害怕,我没有压抑感 ———也许因为我太小而不理解当时发生的事情,我父母也很少跟我说。
贾:你们怎么来到英国的?
伯:我们先来到英格兰乡下,然后才搬到伦敦。开头,我上伦敦郊区一所预备学校,那时我很少说英语,我父母互相之间都说英语。从那以后我们很少看见俄国人。我父母不怀念里加,不怀念俄国。我父亲是一个狂热的崇英派的人,而我是在英国人不会干坏事这样的信念中成长的。我还没丢俄语,我想主要是阅读俄国的古典名著的缘故。结果我的俄语说得很流利,我每次访问苏联都被看作老乡亲。在我们学校有个男同学是俄国人,名字叫比利宾。他父亲是一个俄国画家。他的儿子至今仍然是一个虔诚的俄国保皇派。我偶尔跟他说说俄语,此外就极少碰上说俄语的人了,我的俄语水平主要归功于阅读以及在儿童时期扎下的根基。
20世纪30年代的牛津
贾:后来您获得奖学金读牛津大学。您能否告诉我当时牛津的主要思想潮流是什么?
伯:我不大清楚你说的思想潮流指什么。我认为,人们难以识别这种思潮 ———实际上它是同其他思想交相混杂而成的生活哲学和支配性的观念,就像发生在欧洲大陆的情况那样,当然发生在革命前的俄国大学的情况也是那样。我觉得,animateursdesidées[思想鼓动家]不是一种典型的英国现象。我可能不对,只是在牛津我没有碰到过。那是些对一般观念着迷的知识分子,或者是那些既有追随者又有论敌的政治、社会或美学观点的热烈鼓吹者。我离开大学之后倒遇见过这样的人。
贾:一个也没有接触过?
伯:当然不能这样说,我也许有点夸张了。那样的知识分子是有的。在20世纪30年代我当学生的年头,有社会主义者、自由党人和保6守党人;巴里奥尔学院的院长AD林赛就是一个基督教社会主义者;有对本科生颇有影响的道格拉斯 ·科尔;还有AL罗斯(当时他是社会主义者),以及稍后的理查德 ·克罗斯曼、AJP泰勒和帕特里克·戈登 ·沃尔克。但是,很难说他们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思想潮流。当时,有年轻的诗人,他们写了大量的作品。我编辑过一份知识分子期刊,叫《牛津观察》,这份杂志两年多前是诗人W奥登编辑的。我们都读奥登、斯彭德、戴 ·刘易斯和麦克尼斯的作品。我跟斯彭德是同代人,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终生都了解他。还在牛津读书的时候他就写出很漂亮的诗篇。我读书时的本科生大多数是不问政治的。当然,后来有激进分子和共产主义者,像我的朋友N.O.布朗和菲利普·汤因比等人。但是,不像你们战后的巴黎,那里有一个梅洛庞蒂或一个萨特。我们都抱着自由主义的态度。我们都恨墨索里尼、佛朗哥,有些人还恨斯大林,当然全都恨希特勒和那时在东南欧出现的较小的独裁者。在我读书的年代你们法国的情况怎么样?巴布斯、罗曼 ·罗兰和纪德在政治上有没有影响?我不愿给人一种错觉,以为我当学生时或战前开始教书的那些年头我们在政治上是消极的。我和我的朋友都是反对法西斯的,为了支持西班牙人民阵线的政府曾经整装待发。但是,除了对自由运动和进步力量总的支持外,我没有声明其他的政治观点。那时牛津有个工党俱乐部,我跟其他朋友有时也光顾一下。在30年代中期,道格拉斯 ·科尔组织过每星期一次的午餐会,参加的人我记得有克罗斯曼、戈登 ·沃尔克、帕克南、罗斯,有哲学家A.J.艾耶尔、J.L.奥斯汀、斯图亚特 ·汉普希尔,有杰出的罗马史家雨果 ·琼斯,有克里斯托弗 ·希尔(那时我不知道他是个共产主义者,虽然我不认为他有意隐瞒了这点),有经济学家詹姆斯 ·米德。米德是我认识的最纯粹的自由派,很高兴他跟我们过从甚密,而且他跟我年龄相仿。我总想,如果出现一场危机,出现一场我不太清楚该怎么办的革命,如果我跟随他的话,应该避免干任何卑劣或肮脏的勾当,这样即便政治上不安全,在道德上无疑却是安全的。
贾:那时候在法国柏格森哲学有广泛影响。
伯:英国没有像法国的柏格森或意大利的克罗齐那样对公众生活施加普遍影响的哲学家,也没有吸引时髦女郎来听自己讲演的哲学家。我听说在巴黎有些富婆的仆人经常去柏格森做讲演的大厅。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到达,听某个——比如说——亚述考古学教授的报告,这位报告人及其他人发现整个大厅塞满了怪模怪样的不像知识分子的人。报告一结束,这些听众马上赶紧为他们的女主人抢占位置,许多雍容华贵的贵妇就这样拥挤着听柏格森教授做讲演。在英国,自卡莱尔以后没有这样的现象。
贾:那时候在牛津大学没有很多政治活动吗?
伯:政治活动无疑是有的,有一个社会主义者俱乐部和一个共产主义者俱乐部;对政治的兴趣代替了对审美价值的专门研究。我要说,牛津,这个转折点是1931年的金融危机。那场危机给20年代在社会上在影响甚大的牛津大学的唯美主义以沉重的打击。哈罗德 ·阿克顿、西利尔 ·康纳利、伊夫林 ·沃和布莱恩 ·霍华德就是典型的 “唯美主义者”,人们就是这样称呼他们的。的确有让 ·法亚尔先生写的一部关于这个主题的法文著作,书名叫《玛格丽特和牛津》(Margaretet Oxford),我敢说现在读的人不多。这些唯美主义者大多数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藐视学术传统和巴望在学术圈外流行需要一定程度的财政保证,也就是需要家庭或保护人的支持。1931年的危机狠狠地打击了富人,这种支持就靠不住了。在这之后,唯美主义衰退,左翼政治出台。左翼政治也不像在巴黎或希特勒之前在魏玛共和国出现的那类骚动。《时代精神》杂志跟我有相同的看法。我写了一本论卡尔 ·马克思的书。我很惊讶,这书现在还买得到。
贾:您在牛津时的政治经历和哲学经历是不是深刻地影响了您以后对思想史的兴趣?
伯:不全是这样。首先,我不可避免地受苏联存在的影响 ……尽管我父母没有受过苏维埃政权的迫害,来英国也不是被驱逐的。我毕竟有着关于苏维埃政权的不愉快的记忆:我认识的一两个人早在1918年被枪杀了,不是因为政治上的缘故。对此没有来自任何渠道的解释。发生过许多强制执行的处决 ———非常可怕,虽还不像后来斯大林统治时期出现的那种恐怖,但毕竟有许许多多人被处死了,其理由从未公之于众,除非使用一般性的术语 ———“苏联的敌人 ”“投机分子 ”“反革命分子 ”“资产阶级的支持者 ”,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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