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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野记(中国文化里的硬知识、真学问与妙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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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详情

编辑推荐:

●青年作家、考据控、微观历史研究达人侯磊全新随笔集。知名学者解玺璋、孙郁、阎连科、梁鸿等阅后做真诚推荐。《文艺报》、《青年文学》、中国作家网等媒体,“骚客文艺”等知名公众号竞相转载,部分文章阅读量100000+!

市井、绿林、文士、乐伶、饮馔、娱乐、情爱、恩仇的八卦之书。系统分享中国文化里的硬知识、真学问、妙趣味,声色斑斓、雅俗共赏。

●它是有趣有料的闲书,作为碎片时间阅读刚刚好!它是正儿八经的好玩,是历史文化爱好者不可错过的活色“声”香!

●内容全,知识性与趣味性并重。设计雅致,富于声色律动,阅读过程充满妙趣。

内容推荐:

   《声色野记》是历史考据达人侯磊的一部文化随笔集,书稿内容兼有旧日市井小人物的生存,江湖人士的切口春典、戏曲曲艺中的裉节儿、传统书香门第的风雅、绿林血案的传奇……于八卦野记中叙议旧日繁华,和那些不为人知的文化逸事,系统梳理中国的历史、社会变迁,以及中国式的思维模式,有料有趣、有本有据、雅俗共赏。

作者简介:

侯磊,北京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硕士,作家、诗人、昆曲曲友、文化杂家、中国文物学会会员、北京史地民俗学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还阳》,中短篇小说集《冰下的人》《觉岸》,随笔集《北京烟树》等。

媒体评论:

侯磊的《声色野记》是一部奇书,奇在他把民 国活色生香的生活跃然于纸上,给坚硬、冰冷 的民国史注入了色彩和气味,有了体温并变得 柔润。其实,历史从不缺少鲜活的生趣与丰厚 的滋味,缺少的只是敏感的味蕾和拥抱生活的 真诚态度,侯磊的努力弥补了民国历史叙事的 不足,把只能思考、认知的历史,变成了可以 感受、可以体验的历史。

                                  ——解玺璋

侯磊深解市井趣味,于掌故、谣俗、民风里看日起日落,由京味儿而得心史,从风物引出民魂。往古思今里,幽情纷纷。 

                                   ——孙 郁

侯磊写北京不只是为了写民俗风物、掌故野史,而是走笔古今,凝视去来,将北 京心营成文化的砖石和门桥,让人们在诗意、文学的庭院里歇息和生活。

                                   ——阎连科

作为一位年轻的“老北京”,侯磊骨子里深受传统浸染,却又在笔端彰显着先锋 之气。《声色野记》等旧京系列的书写,是他精神上的返乡之旅,他重新探寻审 视北京的气质、性格与命运。同时他不断变化视角,利用城市学、社会学等现代 学科,凝固一个个声色的瞬间,直抵帝都北京的真相。

                                    ——梁鸿 

目录:

市井:旧京的慈与善

饮馔:北平味儿不只是流动的盛宴

字号:北京梦华录

水乡:北京变形记

江湖:生存之道

老炮儿:英雄是一场空梦

武术:当传统武术不再用于实战

猴戏:《安天会》变《闹天宫》

评书:世上已无柳敬亭

梅郎:完美主义者

鬼音:程派并非谁都能学

文哏:被指定的舞台

滑稽:从严顺开表演的阿Q想起

曲终:合肥张家四姐妹之张充和

仇杀:血亲复仇者

血战:蒙古骑兵的最后荣耀

忠烈:鼓王与“一门忠烈”

殉藩:六百年前荆州的惨烈往事

说部:古龙是武侠小说界最后的狂欢

半神:天龙八部的东土化之路

司晨:鸡的污化之路

八艳:名妓的落日余晖

春宫:一门私下分享的艺术

后记:从掌故与八卦中长出诗意

参考文献 

后记:

从掌故与八卦中长出诗意

读戴潍娜博士的《未完成的悲剧:周作人与霭理士》一书(江苏文艺出版社,2018年),得知周作人先生于1944年写了《我的杂学》一文,如例数十八般兵器一样,数出了他的十八项杂学,如非正轨的汉文、非正宗的古书、非正统的儒家经典、欧洲文学、希腊神话、神话学、文化人类学、生物学、儿童学、性心理学、蔼理斯的思想、医学史、妖术史、日本的乡土研究、写真集和浮世绘、佛经与戒律等。

而早在数百年前的明代,张岱做过一篇《自为墓志铭》,其中说:

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

这不由得令人惊叹于古典作家的渊博。如今我们在某些方面比古典作家懂得多(比如电脑和汽车),但总体上无法与之相较,更可怕的是我们不知他们究竟懂得多少,更理不清他们为文为学的边界。

当代作家也要有一定的杂学功夫,即便不去做学术,也要有做学术的能力。而写作本身就是富有创造性的、跨学科的。

旧时的不少人玩物而不丧志,例如,他们喜欢听评书、相声,除了听故事和笑料以外,还能听到古代的很多文化常识,欣赏杂七杂八的唱腔。过去北京人是以会玩儿出名的。在北京可以说自己会干活儿会挣钱,但绝不敢说自己会玩儿。小到琴棋书画、养花遛鸟、斗鸡走狗,大到架鹰围猎等,会玩这些都不为过。

史书上的历史是宏大的,但其间缺失了生活细节的质感,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朝野、市井、江湖、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是它们拼成了一个场域,这个场域产生的气氛,让我们感受到过去的日暖与茶香。它们是历史的血肉,而史书与文物是历史的骨架,读书与写作便是个根据骨架还原出血肉的过程。

以掌故学大家瞿兑之先生的理论而言,中国有政治而无政治史,有风俗制度而无风俗制度史。他不把掌故和八卦叫作野史,而叫作杂史,以补正史之缺。我笔下所述的也不是野史,没有鬼狐神怪,用现在话说叫生活史,或叫微观史学。生活史写的是什么呢?瞿兑之写的是风俗和制度的变迁,这个主题太大了,我只想写点儿生活中的声与色,即能让人读出声响的、目见五彩斑斓的过去的生活,以补正史之缺、生活之趣。

“声色”好像不是好词,但其中包含着美好的部分。“色”是指外部整体的形象气质之美,而不是单指美色。京剧中马连良的扮相干净漂亮,风度潇洒,在过去也叫色艺双绝。礼失求诸野,这个“野”是相对于朝堂来讲的。历史并非庙堂和乡野市井的二元对立,而我们真正的民间生活在日渐淡化。

民国时期曾打过一场有趣的对台戏——对民间文化的不同态度。以地方戏为例,以鲁迅、周作人等为代表的现代知识分子认为,民间文化是有趣的,地方戏是好的,可一旦进入宫廷,被强加上仁义道德,就失去了原本朴实天真的地方,再从宫廷出来就变味儿了。京剧、昆曲莫不如是。而传统士大夫和旧式戏班的演员恰恰认为是徽班进京后,地方戏才上了庙堂,是宫廷文化提高了乡野文化的格调。这两种观念正表现了民国时期人们对声色的态度。那时的读书人懂得社会发展要现代化,但生活方式仍然是传统的。家里有了电灯和留声机,但家居照样是八仙桌、太师椅;平常会吃西餐和快餐,但请客还是去中式的酒楼。而这些细节,往往被写在小说、剧本中,是值得专门做文章的。

掌故和八卦的来源,并非只是档案、信札、图表和数据库,还在于口述史、文物、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于生活本身的烟火气,在于街头巷尾的杂论闲谈。我始终在文章中加入自己在北京胡同里的经验,不止于在书斋里翻阅故纸堆,更愿做街头巷尾、山川大河里的行走者。文章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充满颜色、气味和声音,蕴含着城市的烫样。它们并非与当下无关,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下,所有的梦境都是真实。铁路、机器与摩天大楼将成为未来掌故的背景图。是生活气场的变化带动了人的心理和观念的变化,进而改变了人的行动坐卧。巴黎有拱廊街道,北京有东安市场,它们都是从城市的构件方面改变了人们的生活。

我所做的是一种极限的写作,是尝试着到底能把世界写得多么详细、能奋力还原到哪种程度,力图如欧洲教堂内古老的彩色马赛克镶嵌画般重现那些逝去的时光。

海德格尔说,人要诗意地安居。我们如何在一个快节奏现代化中过得快乐而自由?

诗意是对整体氛围的营造。好比你去旅游,往往是由旅行社打包卖给你整个行程中的声色气场。而读书同样是营造气场,是靠知识、思想与智慧来营造的。

知识—思想—智慧,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链条。我们所学的、所接触的掌故与八卦,从表面来看只是知识,或是叫作信息。

民国时期有掌故学三大家——瞿兑之、徐一士、黄秋岳,台湾地区有掌故学“渡海三家”——齐如山、高伯雨、唐鲁孙,大陆还有朱家溍、王世襄、邓云乡、金受申等掌故学家,他们提供了众多的知识,而这些知识来自其家世和自身的阅历,仿佛互联网生长于他们体内,连接着每个细微的感官。他们不必阅遍前人的著作,单靠采撷旧京的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便可自我营造出一幢幢学术大厦。文学仿佛源于祖先的遗传,他们是我在写“我”。而现在的人是我在写“半我”,甚至是我在写“他”。这样得来的知识如何形成思想?

有些东西是很难教授的,比如思想与智慧。普通人接触并掌握的知识量太小了,正如有的中学语文教材一学期教五首唐诗,这几乎等于没教,倒不如一对一坐在一位先生的对面,由先生一句一句地喂,一下午怎么也能记住五首唐诗。我们的大脑中如一锅热粥一样咕嘟咕嘟地熬着海量的知识,日久天长,我们就会觉得满脑袋糨糊,但就在一团糨糊中,在生活的磨砺与高人的指点中,我们最终会迎来从量变到质变的那一天,会有醍醐灌顶而开悟的那一天,会形成自己独特的思想,哪怕它多么幼稚可笑。

这便是化他为我的过程。知识是一种灵物,需要人与之对话。学知识仿佛学戏曲,一旦和弦索笛箫说上话,便怎么唱怎么有了。

世界上有智慧的人和生活中的诗意之处真的不多,但我们仍然向往智慧,追求诗意。

我读硕士时期的毕业论文是关于民国时期的“掌故学”的。蔡元培先生主张“以美育代宗教”,在他所提倡的社会教育中,美术馆、美术展览馆、音乐会、剧院、影戏馆、历史博物馆、古物学陈列所、人类学博物馆、博物学陈列所与植物园动物园等地方,甚至于地方美化作用的道路、建筑、公园,以及名胜的布置、古迹的保存乃至公坟,无不彰显着美。

就《声色野记》而言,仿佛我写的都是过去民众真实的生活、对娱乐场景的描述和评论。每篇都可以独立成篇,但按照整体的目录编次而言,是企图从这些描述中寻找出知识,还要寻找出思想和智慧。我想把它们构造成一个体系或一个世界,甚至写出三部曲来,期盼能在掌故和八卦中生长出纯朴的诗意,编织出我寻访旧式趣味生活的梦。

本书的写作,受到学者孙郁老师的启发,并得到了阎连科、梁鸿、杨庆祥、张悦然等老师的指点。特别感谢我的戏曲老师张卫东先生帮我修改过部分稿件,一同感谢台湾大学的邱怡瑄博士、凤凰网主编徐鹏远先生、《青年文学》主编张菁老师、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戴潍娜博士、为本书出版付出努力的各位编辑,以及北京传统文化、民俗、戏曲、曲艺、武术、摄影、考古、收藏、占卜、心理等方面的朋友,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无法更好地完成此书。

笔者见识有限,才疏学浅,请大家批评指正。

                                   侯磊

                                 2018年6月 

精彩书摘:

市井:旧京的慈与善

陶渊明说“先师有遗训,忧道不忧贫”。他还说“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可在老北京,当人们面对不义之事、贫穷之苦时,只怕每个人要既忧道,又忧贫。今天讲述这些并非忆苦思甜,而是不忘历史。

北京过去有许多奇葩的职业,如卖黄土的、卖瞪眼儿肉、换取灯儿的,倒卖果子皮、二货茶的。卖黄土的人找个板儿车,到城墙根儿去“上班”——找城墙上没砖的地方,拉一车黄土卖到煤厂里,摇煤球或做蜂窝煤。说得不好听点儿,这是破坏公物。但一天拉两车黄土,起码能有饭吃。卖瞪眼儿肉的,在马路边上架一口大锅,里面筋头巴脑连骨头带肉什么都有,论块卖,不能挑,先吃后数签子结账。买的人都把眼睛瞪得溜圆,好挑一块肉多的。换洋取灯儿的多是妇女,你给她破烂儿,她给你取灯儿,等于变相地收破烂儿。这样她能稍微多赚一点儿。

再有就是卖果子皮的、卖二货茶的。有的人家吃苹果的皮可以攒多了卖给这类小贩,小贩用糖浸了当零食卖。有的人家茶叶只泡一货,再晒干了接着卖。最底层的小贩们就用这各种零散的小玩意儿,三倒腾两倒腾,拼着缝赚出那点儿嚼谷,实在可怜。但小玩意儿没成本,起码能赚个仨瓜俩枣的。还有那些卖干劈柴的、卖布头儿的、卖梳头油的、卖草帘子带狗窝的、卖估衣的……都是能供穷人吃饭的营生。旧京有白面房子,有最下等的土窑暗娼,街边也有坑蒙拐骗的,也有摆着桌子写着“吃馍当兵”的国民党征兵处——当了兵就给两块钱,不少一无所有的人以“当兵”为生,入了伍找机会就跑,换个地方继续当。

民国时期,各地若有灾荒,人们就会逃荒,河北一带的多会逃到北京的郊区县城,伺机而动,若能混则到北京试试运气,不行则退守乡里。一些人进了永定门,有的人家在大路旁搭个简易的棚子,摆个小酒摊儿,卖上自制的豆腐丝拌萝卜皮,就能把小摊位支起来谋生了。刚开始连荤菜都卖不起(没钱进货),后来会把小酒摊儿做成大酒缸二荤铺b,以卖给南来北往赶路的、赶大车的。这样的摊位没什么摊位费可交。哪怕是小孩儿,也可以挎个篮子去卖半空儿(花生),卖臭豆腐、打粥。而他们平常也吃不饱饭,只能夏天在土堆上拾西瓜皮啃,或者偷别人家院子里的枣儿,连雪花酪都没吃过。

侯宝林、关学曾等老辈的曲艺人,小时候都过着几近要饭的生活。但他们学了曲艺,在天桥等地撂地演出。演得稍微好些,能进杂耍园子,再到进剧场,还能成名成角儿。另有京西的煤矿,大约普通矿工日工资五毛,学徒工四毛,若没有休息日的话,一个月也能挣十几块大洋。好的跑堂的干上二十年,回乡下也能买房子置地。

国民政府南迁以后,北京改叫了北平,房价、物价都不高,能解决贫苦人的吃肉问题。北京小吃多价格低廉,便于携带,有刺激性的味道,不论好吃与否,定能果腹。卤煮、爆肚、羊杂碎等都是动物内脏,起码是肉;大凡中南海、北海与颐和园等,门票都不算高;天桥一带的曲艺表演,多是分时间计价,一刻钟打一次钱,每次打钱不多,在20世纪50年代也就是几分钱。因此,不论穷人富人,都一样吃小吃,逛公园,听曲艺。

再穷的人家,逢年过节也会买只猪头来炖。那猪头不好买,要提前到肉铺去预订,临了说要肥的,还能提前饶上几张肉皮。把猪头洗干净了,用刀背在顶上剁上几刀,将脑骨剁开(剁不好,到处都是碎骨头渣子)。用葱蒜花椒、用大锅把猪头炖到九成熟,再把猪头肉从头顶扒开,接着炖,直至晾凉了分食,将猪脑另上锅蒸。这几乎是北京最底层人的生活。

正所谓“游商不税”。旧京挑担子叫卖的人过去是不上税的。而摆摊儿的,都是由他在街面上摆摊儿的地方来管。比如,在一家大药房面前有块地,有一修鞋的、一剃头的、一卖煮面条的。这三家要跟药铺打招呼,药铺伙计可由他们免费剃头、修鞋、拿着面条来白煮。逢年过节,这仨摊位给药铺送礼物,药铺的还礼还得轻,那意思来年接茬儿干;还得比较重(如还了只烧鸡肉食),意思是,我们这儿不合适,来年您换地方吧。没有什么地租或税收,一切是以礼物、互利互惠的方式来交易,赔赚计算并不明确,人情、面子、礼仪要远大于利益。

过去天桥一带,大街上游动着卖茶水的人,一手提着茶水瓶子,一手抱着粗瓷大碗,一大枚铜圆两碗。朝阳门外、天桥南边,甚至有几处给乞丐住的客店,叫火房子。在屋子中间挖个大坑生火,一圈乞丐围着取暖,每天一大枚或几个小子儿。穷人家的女人则去缝穷,一个挨一个坐成长蛇阵,每个人腿上堆满了破铺陈,早上先去粥厂打粥,然后回来缝穷,多是缝袜子底儿。

穷人的生活都在温饱边缘,但还不至于绝望。过去的人觉得,只要是进北京讨生活,不管第一代人多么穷苦,只要是熬过这一代,第二、第三代就能扎根儿下来,下一代多少不会挨饿,兴许能读上点儿书。实际上是再过一代就解放了。读个不收学费、连伙食住宿都免费、只需要自己带个铺盖卷儿的中专或师范,多少能有点儿文化,就能翻身了。

都说北京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但此言并非绝对。自国民党北伐成功以后,北京有钱人少了。因为有钱人下台的去了天津,在台上的去了南京。南来北往讨生活的人,不论贫富与阶级,都生活在胡同里。

过去,北京最破的地方还是天桥、先农坛墙根儿一带,比龙须沟还惨。每家房子都是擦屁股的砖头d 盖的一两间小破窝棚,家家挨在一起,两边形成一条条的小“胡同”,没院子一说。房子小到开门就能上炕,讲不到居家布局。在小“胡同”里面,地上堆砌着各种杂物,窗根儿底下就是臭沟,让人没地方下脚。一路过这地方,就想起相声大师侯宝林在自传里写的事儿。

侯宝林童年时被迫以捡煤核、卖报纸、拉水车为生。煤核儿是没烧透的乏煤,中间的芯儿还是黑的,捡早了烫手,晚了就被别人捡走了。捡的时候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别被人抢了,也怕熟人看见。白天撂地卖完艺,晚上睡觉没被子,要向被卧铺租被子。那家租被子的女老板叫马三姐,看他可怜总是不收他钱。

男老板问:“给钱了吗?”马三姐就喊:“给啦!”实际上是不要。唱琴书的关学曾也卖过臭豆腐,给人家送过门神。送门神是卖门神那张纸码儿,说几句吉祥话,以讨得一点儿赏钱。

再比如,骆驼祥子是乡下失去土地而进城的人,他没手艺,空有一身力气,每个月只挣几块“袁大头”,但也攒钱买下了车,若是运气好,他能在北京赁处像样的房子,把虎妞娶回家过日子。即便他落魄了,也能混个送殡打幡儿的活计不至于饿死。与拉洋车的同时期兴旺的是北京的警察制度。警察最早是弹压街面、帮助群众的,大家都是街里街坊,并不会欺压百姓。他们管理拉洋车的,但不以罚款为主,马路边上能设有供洋车夫喝茶水的地方,会管着洋车夫,不许他们跑得太快,以防止炸了肺跑死。因此,北京街面上讨生活的人,大多能彼此和谐,相互制约,不会被人追着打撵着跑。

过去的穷人也有乐呵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消息闭塞,不知道富裕的人怎么活着。最起码是“穷帮穷,富帮富”,穷苦人不会多有文化,但尚能维系着街坊邻里的关系,好比香港的九龙城寨一样。当然,穷苦人的生活不能美化,他们的工作没地位没尊严。人家坐着你站着,人家吃着你看着。但穷苦人想不到这么多,先饱腹再说吧。

但不论有钱没钱,都讲礼义廉耻,都一样喝豆汁儿。

富贵本无种,尽从勤中来。

人在历史面前是渺小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北京城少有长久的富贵,也少有长久的贫瘠。所以,老北京人恪守礼教,家家有佛堂,乐善好施,以善待穷人为荣、赶走穷人为耻。

谁家对穷苦人和下人不好,谁家名声就臭了,没人爱搭理。民国时期,我们家捡了一户逃荒要饭的人家,姓赵,干脆就安排他们在家里位于北京城外洼里村的地头,翻盖几间房子,由他们来种那几亩地,顺手帮忙照应一下祖坟。每年新打下粮食来,他们给我们家里送一次尝尝鲜就行了,再就是家中上坟去时帮帮忙,从来没什么“收租子”之说。

抗战胜利后,我家家道中落,而我的叔祖父仍给北平基督教青年会捐了些钱,以表他的慈悲之心,至今还留有捐款的收据。

看《老北京旅行指南》一书,也能看到北京有众多的慈善组织,有市政公所、京师警察厅等下属的,都由政府拨款;也有带点儿宗教色彩、私人出资筹办的。总名目有第一、第二救济院,慈善五族平民教养院、贫民教养院(分内外城)、社会救济院、极乐万善慈缘总会、龙泉孤儿院、广仁堂、崇善堂等。

冬天,慈善机构会开设粥场舍粥,舍棉衣;夏天,舍单衣。先农坛里设有树艺教养所,专门收无业游民,教给他们园艺,以便他们日后谋生。北京有义学,有所市立平民学校,分初小和高小,也是不收一分学费。但凡能坚持到高小毕业就能找到点儿工作,甚至都能去教初小了。还有为盲童设计的启瞽学校。

另有如功德林有流栖所,即穷人的收容所,也会发医药和服装,但一般做不到遣送回原籍。广渠门内有育婴堂。还有陆地慈航,是由牛车拉着,发现死人就运走埋了。各处会有义诊,看病开方子都不收钱,然后自己去拿着方子抓药。北新桥一带的义诊,在现在北新桥二条的报恩寺里,周围人都去看。

而大批富有的老字号为了博得名声,也会大做慈善,顺便也做了广告。同仁堂乐家除了舍药,还会在挖沟的地方点上夜灯,以方便路人。北京饭店也经常举办慈善游艺会或慈善舞会,门票一元到三元。

老北京有几位知名的慈善家。他们不仅掏钱,还做了很多实事。做过总理的熊希龄创办了香山慈幼院,专门培养孤儿。

老舍童年时上不起学,是西四著名的刘寿绵刘善人供他上学的。西直门大街一半都是刘善人家的产业,后来他散尽了万贯家财,带着女儿一起出家了,成了宗月大师。老舍先生的很多小说,都是讲贫困线以下的滑稽和幽默。他笔下的穷苦人是真穷苦,但都真本分,可敬可爱。

如今,但凡读过点儿书的人,已经不易理解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了。他们想不到过去的人能去买二手的衣服和鞋子(不知是从活人身上抢的还是从死人身上扒的),也没见过大街上冻饿而死,一卷芦席埋到义地里的“ 倒卧”。

北京发生过很多次收编穷苦人的事儿。通惠河南边有条铁路,当年铁路沿线有很多外来劳工,他们把工棚搭建在铁路旁边生活,日久天长,被并入铁路系统,以集体户口落户北京了。

1948 年前后,北京编订户口,很多人寓居在某户,到新中国上户口的时候,他们就算是那里的人了。

中国走过弯路,人人都穷过,做人不能忘本,不能没有体恤,更不能张嘴“何不食肉糜”,尤其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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