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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驿的变迁(“新时代山乡巨变创作计划”潜力文丛)(滕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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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详情

编辑推荐.png

*新时代山乡巨变潜力文丛

*一个小地方的历史,一代人的悲欢,一个时代的呐喊

*生动、真实再现了当下燕赵大地大运河畔烟火人生、民风民俗

*民营企业家的困顿及其与故乡的爱恨交错,原谅接纳

内容简介.png

清风驿是北方大运河畔一个古老的村庄。民营企业家杨青云从小在这里长大,多年前他负气出走,此后拒绝和老家发生任何联系。在杨青云人生、事业陷入困境之际,他的朋友清风驿的县委书记罗建华,邀请他回老家投资发展。在罗建华引导、支持下,杨青云回到清风驿,因黑恶势力陷害,他甚至一度失去了人身自由。后来,在罗书记、驻村第一书记韩冰和支教女教师许燕来的共同帮助下,杨青云战胜困难,成功在大运河畔投资旅发大会、建设开发区、利用土地搞产业化经营,并完成了土地流转,进一步解决了农村闲置劳动力问题。在带领乡亲们走上共同富裕之路的同时,杨青云也终于和故乡相互接纳与自我救赎。随着清风驿被定为国家文化公园,断流多年的大运河再度通水,古老的清风驿再次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作者简介.png

滕非,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宋史研究会会员,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会员。1995年起开始文学创作,现主要从事文学创作和宋史研究。代表作有《庙堂与江湖:范仲淹传》《包拯传:大宋孤勇者》等。

目录简介.png

第一章河畔 001

第二章新时代 023

第三章转型 045

第四章思变 068

第五章回乡 092

第六章新角色 117

第七章开工 143

第八章矛盾 166

第九章新模式 194

第十章磨合 216

第十一章冲突 239

第十二章女干部 266

第十三章取舍 290

第十四章立威 315

第十五章商道 339

第十六章快车道 362

第十七章斗争 385

第十八章坚守 409

【免费在线读】

第一章河畔

01

阳光明亮的午后,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在北方平原大地上,一条带子般的沥青公路蜿蜒伸向远方,有辆黑色轿车疾驰其上,如船在水面滑行。

一路不见行人,唯有两排高大的白杨树影子般迅速向车后闪去。

有风吹过。一树树嫩绿的叶子,像一只只不断翻动着的手掌,活泼、轻盈而又明快。绿荫虽还未能将整个路面罩严,但光线却也只能透过枝丫和绿叶的罅隙照下。在动静之间,荫翳与明亮交错替换,给人一种眼花缭乱式的错觉。

抬眼远处,大片大片刚浇过水的麦田正在拔节生长。在一望无垠的麦田中间,片片绿树掩映着一个个红瓦灰墙的朴素村庄。

前方出现一道岔口,深蓝色路牌上印着三个白色大字:清风驿。黑色轿车突然缓了缓,但它只是犹豫了一下。它没有停下,也没有顺着岔路拐进村子,而是沿着公路继续向东驶去。

东行不远,公路连接着一道高大的河堤。路面在缓缓上升,路边也多出了几户人家。黑色轿车轻松地爬坡上堤,丝毫未见减速的意思。

在堤顶最高处,又是一块醒目的路牌,白色大字提示着前方已是省界。黑色轿车这才慢了下来,它闪着左转灯,毫不犹豫地在出省之前驶离了公路。

它继续沿着堤顶一路向北驶去,看那副急匆匆的样子,车上的人一定是急着要去办什么事情。

堤顶是一条窄小的红泥路,坑洼不平,表面还略带一层浮土。路况变了,车速虽然慢了下来,但后方依旧扬起了不小的尘土。它一直向北开出好远,直到红色的尾灯倏然亮起,才终于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卷起的尘土慢慢落下,如起风时漫天飞扬的沙尘。车上的人很有经验,他们并没有立即下车。等尘埃落定,一个司机模样的年轻人才打开车门,然后小跑着绕到了车子另一侧。不等他走近,一位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已经下车。

;小高,你帮我开下后备厢。中年人淡定地说了一句。

年轻人忙打开后备厢,吃力地从里面提出两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子。中年男人伸手去接,年轻人忙说:;我给您送过去吧。

;不用。中年人拒绝得很干脆。

年轻人还想谦让,中年人手一直伸着,年轻人只好不情愿地将袋子递到他的手上。

;一口气跑了这么远,累了吧?你先歇歇,我马上回来。说着,中年人手提黑色袋子,斜着身子沿小路小心地一步步下堤。

;这么陡的坡,您可慢着点儿!

年轻人目光中满是被关怀的温暖,他一脸不放心地在中年男人背后大声提醒道。

堤下是一片广袤的河滩。

因是午后,又非农忙,整个河滩上远近都不见有人影活动。中年男人看样子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他沿着小路走出没多远,就径直拐进了一块麦地。脚下没路了,因手上提着两只袋子,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着,并小心躲避着刚高及膝的青苗。又走了一阵儿,直到看见一座光秃秃的小土丘,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土丘前是一块不起眼的水泥墓碑,碑上字迹已斑驳不清。他将袋子放到地上,揉了揉已经发酸的手,警惕地四下望了望,才将一直戴着的墨镜摘了下来。

中年人名叫杨青云,这天是清明节,他风尘仆仆地一路从省城赶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太紧要的事情。他是来给去世多年的父母上坟的,之所以如此行色匆匆,而且把时间选择到了午后,是因为他不想跟这里的任何人遇见。

明亮的日头当空照着,在清明当日为先人上坟烧纸,是大运河两岸上千年的风俗。他慢慢地弯腰蹲下,一一取出黑色袋子里的点心、糖块、桃酥和烧饼,低头将它们在坟前摆作一排。紧接着,他又陆续摆上了苹果、葡萄、橘子和香蕉四样水果,同样也整齐认真地将它们码成一排。

码好供品,他跪下双膝,拿出另一只黑色袋子里的黄表纸和冥币。点燃以后,片片纸灰在火光中腾起,灰蝴蝶般在上空飘舞萦绕。纸火越烧越旺,不知不觉间他眼泪流了下来。

又过了好半天,纸灰终于燃尽。他擦擦眼睛,郑重地在地上叩了四个响头,然后戴上墨镜深一脚浅一脚地原路返回。

小高就站在堤顶上,他远远望见了杨青云归来的身影。年轻人动作快,不等杨青云走近就已经小跑着抢到了堤下。他伸出胳膊,示意杨青云搭着自己上堤。堤坡确实太陡了,杨青云没有拒绝。他跺跺脚搭着小高胳膊上堤,口中却自嘲般笑道:;小时候,我都是一口气跑着上堤的。

回到车旁,小高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来,接着又递上一块白毛巾。杨青云摘下墨镜,简单地洗洗手脸,又脱掉已被汗水湿透的衬衫,脖子里顺带也擦了一下,整个人立即清爽了许多。换上一件新衬衫,他又重新戴上了墨镜。

见他没有上车的意思,小高忙递上一根烟,主动为他点上。一望无际的河滩上,清一色全是碧绿的麦地。在麦地中间,几近干涸的大运河已瘦成一条细线,如一条佝偻脱相的病蛇。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向西面望去。

河堤西面连着平原,堤下便是村庄。堤顶高出村庄很多,因此整个村庄全在眼下。清一色的瓦房屋脊栉比鳞次,如阳光下翻晒的鱼背。看着看着他抬手指着远处说:;看到那棵开花的梨树没有,那就是我家的房子。

小高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一树白色的梨花明亮正艳。树下几间低矮的红砖房子,门窗破旧缺损,如盲人黑洞洞的眼眶。院子里杂草荒芜,一看就是已经久无人居的样子。

;这院子多少年没人住了?小高好奇地问道。

杨青云神色突然黯了下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二十多年了吧。

二人正向村里望着,红泥路上突然出现两个人影,似乎正远远地向他们走来。杨青云神色一变,立即低低唤了一声:;走了。

不等小高说话,他已经闪身上车,自吸门缓缓地合上。小高忙小跑着上车调头,嘴上却小声问道:;咱要不要回村里看看?

杨青云摇摇头:;不去了。

;您放心,咱看一眼就走,保证跟谁也不见。小高再次劝道,他故意将车开得很慢。

;走吧,不去了。杨青云态度坚决。

;每次回来您都不进村,咱又没对不起他们。您别总躲着了,不愿见人咱不见,可总得去看一眼咱家的老房子吧。小高小声埋怨道。

见小高这么说,杨青云脸色唰地变了。他不耐烦地打断小高说:;单位还有事,咱赶紧走。

小高没敢再多说什么,脚下暗暗加大了油门,黑色轿车沿着来时的路快速向南开去。方才两个人影越来越近了,见轿车驶来他们向路边靠了靠,好像还招了招手。

;不要管他们,赶紧走!杨青云催道。

轿车卷着尘烟一掠而过,等在路边的两个人惊愕地望着他们。行至界牌,小高踩了踩刹车,一个右转便稳稳地拐上了公路。

02

时令正是清明,大地早已一片春光。阳春三月,百花盛开,一早一晚虽仍有料峭的寒意,万物却争相焕发着蓬勃的生长气象。旺盛的生命力是大自然给人间最好的馈赠,它将沉寂了一冬的人们激活唤醒,同时还在不断地提醒着你:春天来了,只要你热爱生活,到处都是满满的希望和力量。

沿公路前行不远,便是高速入口。一上高速,车速立即快了起来,视野中也有了更广阔的纵深与开合。杨青云摘掉墨镜望着窗外,田野里怒放的油菜花鲜艳生动,微风下碧绿的麦田如不断涌动的波浪。间或有开花的树,在眼前一闪而过,恰好地点缀着北方姗姗来迟的初春。

最美人间三月天,空气清新、草木生长,所有一切都是醉人的美好。他喜欢在春天的大地上穿行,近距离地感受平原上这段最美好的时光。就这样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他埋在宽大的后排座椅里睡着了。

小高瞟了一眼后视镜,小心地驶离了最左侧车道,并渐渐放慢了车速。

杨青云很快就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的河滩上。那时候天蓝水清,春风温暖而湿润,大运河宽阔的水面就像一块明亮的玻璃,静静地映着天空白色的云朵。那时候,连空气都是甜的,他和一群孩子不知疲倦地在田野里疯跑,一会儿拿着玻璃瓶子在土里翻找喇叭虫,一会儿又三三两两地在水边拔茅草尖儿。黄昏降临,村庄里传来大人唤他们回家的声音。爬过河堤,他们气喘吁吁地回到村子。日落晚霞,家家炊烟升起。归圈的羊群,扛着锄头从地里回家的人们,潮潮的水汽将整个村子罩进一团浓浓的雾里。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拒接。实在不愿在如此美好的梦境里醒来,他又闭着眼睛遐想了大半天,才将电话拨了回去。

;你在哪儿?电话刚一接通,一个女人便急切地问起了他的去向,听她那副着急的样子,像是突然间出了什么大事儿。

杨青云皱皱眉头,答非所问地;嗯了一声:;有事儿?

女人是个急性人,不等杨青云多言便说:;急死我了,到处找不见你。那个雨污分流项目报名条件改了!

杨青云心中一惊,他正了正身子问道:;什么时候改的?怎么改的?什么时候挂网?

他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女人火急火燎地告诉说:;已经挂网了,要不我能这么着急找你?

;怎么挂的?

;只允许全民或国资公司报名,下午三点刚刚上的公告。

;怎么搞的?杨青云反问了一句。话刚一出口,他立即又改口说:;算了,你先别急。既然已经挂网就挂了吧,再说啥都没用了。我这就回去,这事儿等我回去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想想办法呀!女人埋怨他说。

;你问我怎么回事儿杨青云笑了,;事儿都是你联系的,问这话的人应该是我。

;可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呀!招标代理、甲方、招标办、交易中心我都打了电话,他们都给我打官腔,说以公开发布的招标公告为准,没一个人解释原因。

;已经到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杨青云说。他刚想解释两句,女人打断他说:;那我得想办法让他们叫停,这报名条件属于排斥潜在投标人,这不明摆着冲咱们来的吗?

;这是咱说叫停就叫停的?杨青云一脸苦笑地劝慰她说,;顺其自然吧,你也知道报名条件不是随便可以改的。既然他们已经改了,而且没提前告诉你,说明咱们已经输了。果断放弃吧,强扭的瓜不甜。

;那可不行!女人愤愤地说道,;他们说改就改?我前期付出了多少辛苦?我就不信没人管得了他们!

看样子女人并不甘心,其实杨青云又何尝不急,只是他对这类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为避免女人有什么不冷静的行为,他有意放缓了语气问道:;事儿是你联系的,怎么会搞成这样呢?你仔细想想,这么大的事儿真没人提前跟你说?

电话那头,女人沉默着没有答话,杨青云又安慰她说:;你在单位等我吧,我回了趟清风驿,一个多小时就到。

挂掉电话,杨青云告诉小高把车开快一点。小高加大了油门,从后排车窗望去,平原三月的春天如一帧帧镜头般迅速闪过。杨青云早已无心观看风景,他反复琢磨着方才和赵志杰通话的内容。

高开区雨污分流工程是他和赵志杰跟踪了很久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不但体量大,而且建设资金早已全部到位,是近年来市场上少见的优质项目。早在项目立项时,赵志杰就开始着手运作,政府主管领导、业主、发改、财政、招标办、公共资源交易中心等所有关节她都已经打通。如今招标在即,投标前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安排就绪,只等着招标公告一挂网发布就报名投标。不想项目不打招呼突然挂网,而且还修改了报名条件,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如釜底抽薪,立即将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项目的突然挂网已经反常,最让人绝望的是修改后的报名条件。如果该项目只允许全民或国资施工企业报名,这意味着他的华瑞公司连报名参与的资格都不具备了。

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杨青云眉头紧锁。

只要项目挂网,一切皆成定局。显而易见,此前自己和赵志杰所有的准备和努力都已经打了水漂,他暗暗后悔当初过于大意,同时又过于依赖赵志杰。直觉告诉杨青云,这一定是遭人暗算了,一定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在幕后操控运作。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这股力量又是谁呢?

他又一时找不到任何头绪。

这几年在省城的基建市场上,杨青云和他的华瑞公司大杀四方,只要华瑞参与的项目,别人几乎都没有任何机会。这次到底被谁抄了后路,而且还做得这么绝?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尽管不愿意面对失败,但在电话中他并没有轻易去责备埋怨赵志杰。赵志杰是这个项目的联系发起人,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眼见一切都已于事无补,他索性不再纠结。杨青云很清楚,当下最该做的就是深刻反思,并找到这个导致自己功亏一篑的幕后对手。

杨青云是一个敏感的人。这几年事业虽一直顺风顺水,但最近这段时间,他发现身边很多事情悄然间都在发生着一些变化。基建行业就像一张大而无形的晴雨表,又像一个敏感的风向标,每一个变化都精准反映着国家经济政策的风吹草动。比如近期被人们炒得沸沸扬扬的;混改和;营改增,这两件事都在第一时间引起了他的警觉。

混改虽然一直喊了很多年,但他一直感觉离自己很远。公司一直经营得很顺利,他从没想过跟国有企业合作,也没想对让对方参股或参股对方。然而一夜之间,省城好几家效益不错的公司竟摇身一变,突然成了央企的子公司。他感觉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于是忙差人去打听来龙去脉。细问之后才知道,这几家公司都是为了承揽业务方便,同时也是为了包装自己,通过中间人运作,一次性给几家空壳的央企四级子公司缴纳了一笔不菲的挂靠费,从而才有了;央企子公司这一身份。杨青云听了淡然一笑,不在提高自身竞争力上下功夫,却去搞这些毫无意义的表面文章,这些人简直是疯了。

尽管也感觉这几家公司这么做定有其因,但他对搞混改没有任何兴趣。然而一想起营改增,杨青云的态度却马上不一样了。

他发现跟自己一样,只要提起营改增,圈里人也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有人谈虎色变,说它会彻底斩杀整个行业的利润空间,以后基建工程没法做了;也有人不以为然,说这不过是形式主义、喊喊口号罢了,这么大刀阔斧的税改根本不可能真正落地。

因自己所在地区是非试点省份,虽暂时不必担心,为慎重起见,他还是打电话向试点省份的几位同行了解了一下。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杨青云竟吓出一身冷汗。他发现这次全面税改绝不像有些人说的那么老生常谈。他当机立断,立即联系了浙江一家企业专程去考察了一番。

来到浙江实地一看,他立即又吓出了一身冷汗。新税改实施以后,一个项目从投标报名到质保期结束,不管直接用于生产的人工、材料、机械、措施等直接费用,还是向政府缴纳的各项规费、企业管理费等间接费用,计税方式都将发生颠覆性的改变。这一发现刷新了此前他对工程项目管理运营的全部认知。他这才意识到,这次税改貌似简单,实质上绝非营业税改增值税这么轻松。

以杨青云判断,这次新计税办法的实施,对整个建筑行业将会是一场全新的革命。考察结束以后,他立即回公司召开了一次高层会。会后他又专门交代宋光峰,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公司上下一定要提高认识、提前布局,以应对全面营改增的迅速到来。

宋光峰是华瑞公司总经理,正以职业经理人的身份管理着公司所有的日常事务。宋光峰对营改增的理解与杨青云不同,见杨青云如此重视,他小心地问他说:;哥,您是不是太过小心了?一是它好像没这么恐怖,二是国家只是搞试点,最终会不会在咱们这里实施也不一定吧。

杨青云一脸严肃地告诉宋光峰说,最早全国只有上海一个试点,后来又增加了八个省份,看样子已经势在必行。

;国家这么大张旗鼓地搞试点,绝不可能是做样子。杨青云肯定地说。

见杨青云这么说,宋光峰没再坚持自己的看法。他立即按照杨青云的安排,联系了北京一家营改增政策培训班,组织财务部人员去学习了一段时间。

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坚决执行,对宋光峰这一表现杨青云基本还是满意的。考核一名职业经理人,最重要的是看他的执行力。这次营改增到底什么时候落地实施,杨青云虽心中没数,但近段时间不断出现的一些变化,却让他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巨变即将来临的端倪。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开春,好几个志在必得的项目他都拿得非常艰难。虽然各有各的原因,但工作越来越被动,而且不再像以前那么轻松,这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

公司竞争力怎么突然间降低了呢?杨青云费尽心思,却一直没能找到答案。不想突然间又出现了这一意外,这次不比以往,可以说自己还没上战场就已经死了。死就死吧,十次投标九次失败,失败并不丢人,可自己居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暗下决心,盐咸醋酸,他一定要找到那个暗算自己的人。

回到公司,赵志杰还在办公室等他。一切皆事出有因,新报名条件到底是给谁量身定做的呢?二人关起门来从头到尾又仔细梳理了一遍,结果却还是没能找到答案。赵志杰心有不甘,她认为限定潜在投标人有国资背景属于不正当竞争,执意要向招标人质疑,或直接向监管部门实名举报。

杨青云拦住她说:;算了吧,这类事情不要做。败了就是败了,咱愿赌服输,还是看看最终谁会中标吧。

03

清明节那天,在大运河堤顶上想拦住杨青云去路的两个人,分别是清风驿的支书保平和会计长巨。

因是清明节,这天一大早保平就吃过了早饭,然后去河滩的坟地里烧了纸。上完坟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村支部。

一进支部大院,他立即掏出手机给长巨打电话,告诉长巨马上到支部来一趟。

清风驿人多姓杂,多年来一直论乡间辈分。杨家人辈分高,虽年龄不差几岁,长巨却比保平长着一辈。不知保平一大早就叫自己有什么事儿,长巨说我这就要去上坟呀,上完坟马上过去。保平说上坟你让我婶子去吧,县上的帮扶队一会儿要来。

听说是帮扶队要来,长巨忙跟女人撂了句话,披上衣服急匆匆出门了。

长巨住东南角,院子紧挨着河堤。支部在西头儿,到支部需要穿过整个村子。他刚出胡同拐到房后,就看见不知谁家的狗正在撵鸡。鸡咯咯叫着,扑棱棱飞了一地鸡毛。长巨捡起半截砖头冲着狗扔了过去,狗夹着尾巴跑了,不想砖头滚到了正路过的保荣脚下。

保荣弯腰将砖头扔开,嘴上对长巨说:;你小心孩子!

四五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叫嚷着正在街上跑过。长巨忙堆了笑脸:;上坟日也不耽误你发财。

;我不发财,这一村村的半大小子还不都得打光棍儿?保荣说。他红背心外罩着汗褂子,自行车把上挂着一只鼓囊囊的人造革皮包。

;那是那是。长巨跟上来,好奇地向保荣皮包里瞅着。

;我先去上个坟。保荣说。

;今儿又安排了几家?长巨问话明显是在讨好而非好奇。他儿子清超去年高中毕业,想去当兵因胳膊外翻体检没通过,长巨便寻思着这一两年就把家给成了。村子里男孩儿多女孩少,想找到合适的女家并不容易,这几天正准备要托保荣说个媒。

保荣伸出三根手指,得意地在长巨眼前晃晃:;三对儿。

;说一对儿成一对儿。咱清风驿一街人都比不上你。

;保媒拉纤,连蒙带骗!可比不上你这大队会计,吃着公家喝着公家,算盘珠子一拨就是钱!保荣嘴上夸着长巨,却难掩一脸的知足。

;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说说笑笑就把钱挣了,我一个破会计,就那两块钱工资,哪比得上你?再说了,不管到谁家你不是好酒好菜高接远送?长巨继续奉承道。

;这辈子杀戮太重,我这不是说媒,是行好!保荣挺挺腰板强调了一句。他七十多岁光景,秃顶红脸,五短身材。人一上岁数就抬不起脚,他手推自行车双脚交替在水泥路上摩擦着。

;挣那么多钱一分都舍不得花,看你这破车子,回头我跟老三说一声,让他给你买个电三轮儿。又快又稳,多方便!

听长巨这么一说,保荣忙拉住长巨停下:;可不敢啊!这话千万不敢说。一骑上电车就懒了,这车子我也不骑,就当拐棍儿使。

说着保荣拍拍车把,长巨哈哈笑了:;我的二哥呀,几百块都舍不得花,咱挣这么多钱干啥?

;都给我孙子攒着!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长巨叹了一声。他说的老三是保荣的小儿子庆河,庆河前年冬天离婚再娶,聘下了北王庄的闺女王春玲。王春玲是头婚,喊明了过门前先分家,而且不要老人孩子。想着二婚是个短处,保荣便把街上的肉铺分给了老三,自己则带上孙子小强回了老院住下,此后居然放下屠刀改行当起了红娘。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支部门外。

清风驿支部是一座邻街的瓦房大院,门口挂满了彩旗,正对门是一堵高大的红色影壁,墙上用黄漆刷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院内红砖铺地,房前花池里种着一蓬蓬月季。几朵红艳艳的花刚刚绽开,大多数仍只冒着骨朵儿。花池旁另辟了一块菜地,种了不少茄子辣椒,几行豇豆苗刚刚冒出黄黄嫩嫩的芽尖儿。

不到九点光景,一辆白色轿车裹着烟尘驶进院子。车还没停稳,一个黑胖的中年人落下玻璃高喊:;张书记

等了半天的保平和长巨忙迎出来。

;田局长来啦,欢迎欢迎!保平远远地伸出手紧跑了几步。

二人亲切地握手。两个年轻人跟着从车上下来,保平长巨也一一同他们握手欢迎。带队的是清风驿的老熟人、县住建局村镇科科长田宝忠,如今正兼着村帮扶小组的组长。头天下午田宝忠给保平打来电话,说第二天上午要来村里送一批帮扶物资。

保平拉上田宝忠,一口一个田局长叫着,热情地引一行人先进屋喝茶。田宝忠没有进屋,他抬头向院外望了望:;怎么还不到?

保平递上一根烟,又掏出火儿帮他点上。一根烟还没抽完,一辆红色单排小货车冒着蓝烟开进院里。田宝忠指一车货物说:;张书记,这车货全是给你们的!五十袋白面,五十桶油,你清点一下。

保平冲长巨使了个眼色,长巨忙拿来纸笔一一清点,随行的年轻人不时拿着相机拍照。清点好数目后众人进屋简单坐了坐,田宝忠提出要去几家帮扶户看看。

保平笑道:;让他们自己来领就行了,不敢辛苦领导大驾。

;那可不行!田宝忠板起脸弹弹烟灰,;县里说了,必须亲自发放到帮扶户手里。

保平让长巨通知王多余来一趟。长巨跑到院里给王多余打电话,不一会儿王多余就到了,一进院他就两眼放光地盯着一车物资问:;一叫我就知道有好事儿,哪个是我的?

长巨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冲保平努努嘴:;问你平舅。

王多余嬉笑着来到保平面前,低头哈腰地叫了声:;平舅。

;先把活儿干了,少不了你的份儿!保平皱皱眉说,;田局长给咱送物资来了。你先把车卸了,一会儿跟着领导去慰问。

王多余身高体壮,没一袋烟工夫就把一车物资全卸到了地上。他弯腰拎起一袋面粉,双手一扬放在肩头,又提起一桶油问长巨:;先去谁家?

长巨手里捏着名单却问保平:;先去李校长家?

保平看了看田宝忠,见田宝忠没有反对便命王多余在头前带路。一行人拉开长队,大摇大摆地离开支部向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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