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详情
基本信息
书名:我的奋斗4:在黑暗中舞蹈
著者:(挪威)卡尔·奥韦·克瑙斯高
书号:9787542670663/I·1636
出版社:理想国丨上海三联书店
出版时间:2020.7
定价:85.00
装帧:精装
开本:32
尺寸:尺寸:140mm * 203mm *40mm
正文纸张:80g书纸
字数:392千字
页数:582
精彩书摘
我一直喜欢黑暗。小的时候,如果独自一人,我会怕黑,但和别人在一起时,我是爱它的,也爱它带给世界的变化。在森林里、在房子与房子之间奔跑,黑下来以后,不同于明亮的时候,世界中了魔法,还有我们,我们是屏住呼吸的冒险家,眼睛闪闪亮,心脏怦怦跳。
长大一些以后,我喜欢熬夜几乎胜过一切,寂静和黑暗令人陶醉,带着某种盛大物事的承诺。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在黑暗的雨中漫步于河边小道,出其右者着实不多。
但这种黑暗不同以往。这种黑暗让一切归于死。它是静止的,不管你醒着,还是睡着,它都一模一样,在早上激励自己起床变得越来越难。我做到了,五分钟后再次站到讲桌后面,但那个地方发生的事,终究也归于死。我感觉我正在做的事没有任何回报。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都毫无回报。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溶解在包围着生活的黑暗里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我这样说还是那样说,这样做还是那样做,都一样。
与此同时,我也深感沮丧,因为时刻受到监督,因为人人知道我是谁,因为从来不得安宁。特别是在学校里,里夏尔像该死的猛禽一样,在我的上空盘旋,随时准备着扑向我,只要我做出什么他不喜欢的事。
不断的饮酒强化了我的不安,因为付出毫无回报,我变得越来越疲倦,好像被吸干了,空虚日甚一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像一具行尸和幽灵,像我周围的天空和海洋一样空虚和黑暗。
里夏尔那天来叫我之后的周中,我又喝了几次酒,但我总是尽力从床上爬起来,准时赶到学校。他又一次抓到我犯错时,情况并不相同。周末我去特罗姆瑟参加了聚会,约格休假,想见我一面,星期天晚上,我没赶上开往芬斯内斯的船,不得不在特罗姆瑟过夜,等我终于回到村子,上午都快过完了,再去学校已毫无意义。
第二天,里夏尔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他说他对我有信心,我是学校的重要一员,但必须把事情做好,必须天天把事情做好,如果我没来上班,就会给所有人带来很大的难题。学生们同样如此。这是我的责任,不是别人的,这种事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能再发生了。
我站在那儿,学生们就在窗外跑来跑去,他坐在办公桌后,用响亮、生硬的声音对我讲了这番话,我气极了。可他的声音闷住了我的怒火,让它找不到出口,只能走那条遭人鄙视的平常老路:我眼里的泪水。
他羞辱了我,同时他又是对的,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像在高中逃课那样逃避工作。
我全部的力量都化为乌有,加上全部的决心。
我走出来,关上门,进教工厕所洗了脸,坐到沙发上,甚至无力给自己倒一杯咖啡。
托丽尔坐在桌边,正在裁剪圣诞装饰。她注意到我在看着她。
“让孩子们动手之前,我得先试试行不行。”她说。
“师范学校不是要教你们这些吗?”我说。
“这不是重点,不是的。我们讲的主要是教育学和各种没用的东西。”她笑着说。
我坐直身体
我可以撂挑子。
谁说我不能?
谁说的?
人人都这么说,但谁说他们的话我必须要听?
谁也阻止不了我辞职不干吧?我甚至不需要辞职,只要在圣诞节后待在南方就行,只要不回来就行。我会把学校置于困境,但谁说我不能这么做?
前一年带我那个班的老师也曾喝醉了来上课,也总是缺课,最后说走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唉,在我来这儿的几个月里,他们可真没少说他的坏话。
我刚站起来就打了铃,可见我的身体已经习惯成了自然。但撂挑子的想法在我心里发了芽。我想要自由,而自由到处都有,除了这个地方。
当天上完最后一堂课,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刚好赶在她出门上班之前。
“嗨,妈妈。”我说,“你有时间和我说几句话吗?”
“当然有。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一切照旧。但现在变得非常艰难。早上我勉勉强强才能起床。今天我有了辞职的念头。我感觉非常不好,你看到了吧。我也没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所以我想,过完圣诞节就去上学。读个预科。”
“我能理解你感到沮丧,这也确实艰难。”她说,“但我觉得,你应该多想想再做决定。圣诞节马上就到了,所以你可以放松一下,休息休息,如果您愿意,到这儿来,躺在沙发上就行。等你再回去,我想你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可我不想再回来了!”
“总是会有起起伏伏。原来有段时间,你感觉非常好。现在遇到一段低落期,这非常正常。我不能说你不该辞职,你得自己决定。但你现在别急着做决定,我就说这些了。”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话。根本没有好转的可能。整个他妈的活受罪。到底为了什么?”
“生活有时就是受罪。”她说。
“你老这么说。可就算你的生活是受罪,我就也得受这份罪吗?”
“我只想给你些建议。我觉得这是个好建议。”
“好吧,”我说,“我多半会辞职,但你说得对,我现在不着急做决定。”
通常我很小心,要等到教师办公室没人,或是只有尼尔斯·埃里克在的时候才打电话,但是这次我实在心烦意乱,所以没留神。我开门出来时,里夏尔在厨房。
“嗨,卡尔·奥韦。”他说,“我刚把盘子拿过来。你要回家吗?”
“对。”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他听见了?他一直站在那儿偷听吗?
简直不敢相信。
但是学校到了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成绩册发了,咖啡喝了,蛋糕也吃了,再过一个小时,我就要坐公共汽车去芬斯内斯,然后开始长途旅行,前往妈妈在弗勒的家,在那儿待几天,再一起去南伯沃格过圣诞节。里夏尔走到我面前停下。
“你应该知道,我认为你这个学期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你是学校的无价之宝。碰到小小的困难,你都能沉着应对。现在你必须向我保证,过完圣诞假期你会回来!”
他笑了笑,好让这番话显得不那么突兀,好像随随便便的说笑。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回来了?”我说。
“你必须回来,你知道的,”他说,“在咱们北方是不容易。但仍然非常精彩。我们这里需要你。”
这是纯粹的奉承,明摆着的,像玻璃一样透明,却并没有阻止骄傲的感觉从我心头油然而生。因为他是对的。我的工作完成得很好。
“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说,“圣诞快乐!1988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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