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详情
内容简介
本书讲述中国人延传上千年的生活美学传统。作者从体现华夏文明精髓的“天·地·人”观念入手,分享中国人在美食、闲居、游赏、器物等方面极富创造性的审美经验,并分析其内在的对情性、品德与人性之美的追求,全面呈现中国人宏大多彩、饶富趣味的生活美学传统。
作者作为“生活美学”的发起人,此书汇集了他多年梳理、发现和总结的经验与体悟。近一百五十幅精美图片的呈现使全书如一幅移步换景的长卷,韵味悠长的绘画、庄重的礼器、精美的佩饰融于多姿多彩的生活日常之中,这才是中国人的“审美即生活”。
作者简介
刘悦笛,生活美学倡导者,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华文化促进会主席团荣誉委员,美国富布莱特访问学者,曾任靠前美学协会(IAA)总执委和中华美学学会副秘书长,Humanity Research and Review主编、Comparative Philosophy及Journal of East–West Thought编委。著有《生活美学》、《分析美学史》、《当代艺术理论》、《生活中的美学》、《生活美学与艺术经验》、《艺术终结之后》、《视觉美学史》、《世界又平又美》、《生活美学与当代艺术》、《审美即生活》、Subversive Strategies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Art (Brill, 2011)、The Aesthetics of Everyday Life: East and West (Cambridge Scholars, 2014)等,译有多部英文专著,策划“中国小镇美学榜样”评选等多项活动。
目录
目 录
引 言 美哉,中国生活!
第一讲 天气时节之美
天有大美自不言
美之天与气之美
春秋冬夏美循环
四时幽赏各有色
生生节奏律动感
第二讲 地缘万物之美
中国人敬天亲地
花草为伴慰平生
四时清供尚花道
观鸟听禽别有恋
虫兽鱼能入法眼
第三讲 鉴人貌态之美
丽天理地中立人
以貌取人之相人
名士崇美尚风流
食色男女真风情
女子标准德才色
第四讲 饮馔品味之美
美之味与味之美
醉乡日月千壶酒
洗尽尘心事茶艺
品泉论水真无香
三合其美成茶事
第五讲 长物闲赏之美
清福快活系于物
明清趣味相亲傍
物丰富配情复苏
长物闲情何处寄
赏玩物癖活泼心
第六讲 幽居雅聚之美
闲居可参于天地
苗圃庭园寄闲情
同流雅集为交流
文人结社求交游
园林当中活故事
第七讲 山水悠游之美
山水方滋大发现
游具齐备出游来
游山玩水真情景
三教眼中三重山
取境冥心心冥境
第八讲 文人雅趣之美
好个光焰万丈长
文人文采植道根
以诗缘情重酬答
飞鸿传书情意重
文房四士独相依
第九讲 修身养德之美
尽善尽美美善乐
文质彬彬方君子
从体养气再升神
由履礼归于践仁
融入情深而文明
第十讲 天命修道之美
情居性先归仁心
天地生意观气象
喜怒哀乐未已发
曾点气象天理存
孔颜乐处复何求
后 记 生活美学:走向全球与回归本土
精彩书摘
春秋冬夏美循环
春秋冬夏,四时的变化与轮回,如环之循,如轮之转,组成了中国人的四时之美!
有趣的是,春秋观念乃是早于四时观念的,道理也很简单,因为春种秋收嘛,春种是新年的开始,秋收是旧年的结束。商代与西周前期,一年只分春秋两时,后来衍生出夏冬,说一个春秋即一年。
古书当中常说春秋冬夏,所谓“制为四时,春秋冬夏”(《墨子·天志中》),而不是按时节顺序的“春夏秋冬”,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因此,春秋并不是春夏秋冬的节略,因为春秋本身就代表一年两时而非四时,汉族关于四时的明确划分,大约就是在西周末期,[1]此后形成了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时节节奏,诸如春夏秋“三时”说,也是指其中的一种过渡状态而已。
世界上最主要的时间观,大致两种,一种是线性时间(时间延展而勇往直前),另一种则是轮回时间(轮回往复而永无休止)。主编《中国科学技术史》皇皇巨著的英国汉学家李约瑟认为,中国时间观仍以广义的线性为主、循环为辅,[2] 但其实二者仍是结合的。
从古至今,四季变换,中国人都在发出两种时间感喟:一面是对春秋冬夏循环不已的感喟,另一面则是对时光一去不复返的感喟。这是由于,“古代中国一方面存在循环史观,另一方面存在天地间万物去来、光阴一去不复返这种直线性时间的概念。天地(自然)是永远的,一直存在于那里。时间无始无终。但是,万物(所有个物)出现然后消失,人生不会反复。就连某年桃花园的春夜(时间线上的一刻)一旦逝去,就不会再回来。因次,那一刻= ‘现在’非常宝贵”[3]。
这里所指的“桃花园”,乃是李白的那首《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里面的时间意识,其中那句“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恰恰说明直线性时间观在中国的存在。
中国人的诗词歌赋当中,充满了这种时间性的感叹,也就是一种中国人都懂的“春江花月夜”的存在感——“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四时的美感,大概在中国人的审美世界里最为充盈。较早给四季赋诗的,有南朝乐府民歌《子夜四时歌》,收录在宋人郭茂倩编《乐府诗集》里,属“清商曲辞·吴声歌曲”,相传是晋代一名为“子夜”的女子所创制。现存75首,其中春歌20首、夏歌20首、秋歌18首、冬歌17首。
我们各举一例,以春、暑、秋、冬四字各为开头。
春歌: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夏歌:暑盛静无风,夏云薄暮起。携手密叶下,浮瓜沉朱李。
秋歌:秋夜凉风起,天高星月明。兰房竞妆饰,绮帐待双情。
冬歌:冬林叶落尽,逢春已复曜。葵藿生谷底,倾心不蒙照。
这种四时模式,不仅囿于中土,还在整个东亚文化圈中皆有回响。最具美感的,我以为是日本女子清少纳言的《枕草子》的开篇:
春,曙为最。逐渐转白的山顶,开始稍露光明,泛紫的细云轻飘其上。夏则夜。有月的时候自不待言,无月的暗夜,也有群萤交飞。若是下场雨什么的,那就更有情味了。秋则黄昏。夕日照耀,近映山际,乌鸦返巢,三只、四只、两只地飞过,平添感伤。又有时见雁影小小,列队飞过远空,尤饶风情。而况,日入以后,尚有风声虫鸣。冬则晨朝。降雪时不消说,有时霜色皑皑,即使无雪亦无霜,寒气凛冽,连忙生一盆火,搬运炭火跑过走廊,也挺合时宜;只可惜晌午时分,火盆里头炭木渐蒙白灰,便无甚可赏了。[4]
这番美的描述,将四季与一天的天气结合了起来,说春天曙时为最,夏天夜色最佳,秋天黄昏好,冬日则是晨朝为妙,并将欣赏天气的感受一并写出,微妙而准确。
东亚的画家们,无论是中、韩、日,最能感受到不同季节的天地之景。所谓“画山如真山,真山如画山;人皆爱真山,我独入画山”。北宋大画家郭熙在《林泉高致》当中的描述最为著名,所谓“春山澹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这是拟人化的描述;再如“春山烟云连绵人欣欣,夏山嘉木繁阴人坦坦,秋山明净摇落人肃肃,冬山昏霾翳塞人寂寂”,所说的是人面对春山、夏山、秋山、冬山时的感受。
在韩国教书的时候,在博物馆看到了朝鲜李朝时代大画家赵熙龙。韩国作为半岛三面环海,所以那里的画家更关注海山的四季变化,说得也相当绝妙,但显然是从郭熙四时山景那里化出来的。赵熙龙认定,郭熙春夏秋冬四种山的论述,“此语一出,古今看山眼目,尽废矣。非深于画山之理,无以透到妙境也。余居海上,已二岁,阅尽四时之中,海山于他山,大有异焉。春山溟濛如烟,夏山沉郁如积,秋山沓拖如流,冬山炼冶如铁。此意,可赠画海山者,而不看海山,不知,虽看不得起意者,未能”[5]。大陆画家看春山如笑,半岛画家看春天的海山如烟;前者看夏山如滴,后者看海上的夏山如积;前者看秋山如妆,后者看海上的秋山如流;前者看冬山如睡,后者看海上的冬山如铁。
实际上,这是建基在最切身的观察之上的,比如春季海山往往被缭绕烟水所围绕,所以看似如烟,再如冬季海山被寒气侵蚀如僵硬的铸铁一般,所以看似如铁。我曾在冬天看中国最北方的海岛时,正有此感,只有曾看过冬日的海山的人,才会对那种色彩的浑厚感与质地的冰冻感记忆犹新。可惜,中土文明对于海景的探索,始终没有朝鲜半岛与日本孤岛那么深入。尽管赵熙龙屡屡感叹没有纵游中原山水,但是他对于海山的描摹可谓相当准确。真如这位韩国大画家所论:“海山如积铁,海水如定贡;海月如悬壁,海气如濛。”其中比喻海水也真好似不动的水银一般,朝鲜时代的文人观察海真是细致入微呀!
四季不仅是属于自然的,在东亚已经被生活化了,这就形成了所谓的四季文化。在日本的城市社会中,四季的这类“生活形式”至少出现在三个基本的半仪式化层面上:首先,以一年一次的仪式的形式出现。这些仪式经常有诸如辟邪、长寿、好运等护身的目的,在日本,很多谷物和动物都与神相关,被视为会给人带来福祉。其次,对自然的文化利用在人际层面上起着向客人、朋友或社会上层人士打招呼的作用,在插花活动形成的交往里,会插上季节性的花或植物,并附上必要的诗歌、纸张和花朵,所有这些都与季节性的场合相匹配。最后,自然作为一个公共的、社会认可的娱乐对象,在观赏樱花、秋月、秋叶和下雪的行为中得到了体现。[6]比如著名的观赏樱花活动,在日本最早开始于奈良时期的贵族圈,在室町时期逐渐蔓延到平民社会,后来成为江户时期城市平民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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