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言 ?汉密尔顿（A. Hamilton）在《联邦主义者》（The Federalist）一书中的第三十篇论文里说：;货币可以说是国家最重要的元素，它能支持国家的生命和行动，并使它能执行它的最重要的职务。这就是说，现代国家，必须有一种货币，或和货币同样的东西，它的供给上要有一定，而且要供给得适当，借以维持政府的存在，使其继续工作。否则，正如汉密尔顿所说，;政府必定会萎缩起来，而且不久就会死亡。在计划这种为一切政府所不能少的必需品的时候，可以提出两个重要的问题，其中第二个问题，是第一个问题所必然会引起来的。那两个问题是：一个政府必须要有多少钱？用什么方法来取得这些钱，并把它应用在那政府的工作上？ ?概括地说起来，支持一个特定政府所需要的货币数额，要看那政府所影响下的社会的性质怎样，要看它的政治制度的性质怎样，还要看它的职务是怎样的类型当然地理上的位置、人力和天然财源，是既定的，没有这三样东西，无论什么政体，都不能存在。一个政府，当然要行使各种役务，由这些役务，可以测定政府需要多少钱，这些役务的需要，和政府管辖下的人民的社会上和经济上的发展，有直接关系；那些人民对于技术上和科学上的应用，如果有进步，这些需要亦会成正比例地增加。如果一个政府下的人民，一切都落后，那么，那政府在工作上所需要的货币，一定不会和人民的社会经济状况很发达的政府同样，这是很明显的。而且，一个政府对于货币上的需要，所受政治制度的影响非常大，尤其是那种制度的社会政策和经济政策，更有极大的影响。譬如一个政府，如果它的传统政策，专是注重警卫的规定，和法律的行使，那么它所需要的货币，比起一个想要顾及社会经济生活的推进，甚至要实行主要的工商企业的政府来，一定要少得多。由此，亦可以看出，政府职务的性质和范围，和它需要的货币额，是有直接关系的。最后，一国的面积、气候、自然界的特征，以及天然财源等，亦能限制可以用来支持公共役服的财富，虽然对于决定那政府的货币上的需要，还不很重要。一国人民利用这些要素（气候和天然财源等）到什么程度，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譬如天然财源，如果没有人民的机智，和用以开发的经济手段，是没有用的。获得货币（不管是多少）并用来维持政府的方法，各国都大不相同。但是无论如何，这种方法，都要受人的环境所限制，其中以政治思想、政府的结构、经济状况和社会政策为主。在一个民主国家，政府需要的货币，在决定上和供给上，都和在一个专制国家不同，因为两者在政治上的观点，大不相同。所以，一个议会政府，对于维持本身的筹钱用钱所根据的规则，不能完全适合一个独裁制政府。政府财政上的处置，不仅仅要受它的政治哲学和结构的影响，就是它的经济生活的标准和状况，亦有很大的影响。同样，一个政府所想实行的经济政策和社会政策，亦能影响筹钱用钱的方法。譬如，如果一个政府奖励个人主义，那么它的方法，一定和主张集团主义的政府不同。 ?世界各国，和各种政治组织，资助政府的方法，都是各不相同，但在这些不同之中，还是有几点是普遍的。其中一点就是政府对于货币上的需要，都有一个比较广博的计划，包括所得和支出。另外一点就是对于这计划的编制、承认、执行和管理上，都有一种手续，可是方法是大不相同的。第三点就是政府里设有几个机关，各自对于这计划的某阶段负责。当然这三点因为各国历史上的环境不同，政治思想不同，政府的类型以及人类生存的急变等不同，所以各个相差很远。但是有一个事实是不变的，就是一切现代政府，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对于它的货币上的需要，都有一个计划，而且这计划是由正规机关经手办理。财政计划的这种过程，叫作;预算（budget），这个字用作这个意思，大概有两百年了。

本书介绍了近现代多个世界发达国家预算制度的发展史和治理框架等，比较分析了不同政体下预算制度的特点和机制，是预算政治学的奠基之作。

本书以比较政治经济学为方法论基础，主要论述了世界各国预算制度的发展、行政与立法机关对于编制或审定预算的职权，以及编制预算的程序、方法、执行等，揭示了预算制度与国家治理形态的深层关联。本书构建了;政体类型预算模式的分析框架，选取了英国、美国、法国、德国、苏联、日本及拉美国家等具有代表性的样本和案例，构建了基于政体类型的预算制度分类体系，深入解析了不同政体下预算制度的特点、运行机制以及背后的政治逻辑。这一分析框架被认为是;首次将预算制度置于国家治理的核心。而这种跨国比较研究突破了传统财政学的单一国家研究范式，被后世学者誉为;预算政治学的奠基之作。

作者简介巴克（A. E. Buck），美国近现代制度经济学派学者，曾以美国联邦预算局技术顾问的身份参加1936年的美国联邦预算改革。

译者简介彭子明（19071967），即著名货币史学家和钱币学家彭信威，历任国民政府行政院农村复兴委员会专员、上海经济调查所副主任兼《社会经济》月刊总编辑等职。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复旦大学、上海财经学院教授等职。除了本书外，主要著作及译著还有《中国货币史》《战后世界金融》《银行学》等。

整理者简介林矗，1987年生，浙江温州人。上海财经大学财税投资学院副教授，研究领域包括经济史、财政史与公共经济学。曾出版专著《福利中国的初曙》《中国古代治国理财经典阐释》，在《中国经济史研究》《财经研究》《经济学（季刊）》等杂志发表论文多篇。

第一章 预算发达史 第一节 ;预算一名辞的起源和历史 第二节 各国预算史 ???英国预算史 ???法国预算史 ???德国预算史 ???意大利的预算 ???其他欧洲各国的预算 ???英国自治领的预算 ???苏俄的预算 ???中日的预算 ???美国预算史 ???拉丁美洲各国的预算第二章 预算概论 第一节 政治思想及政府形式和预算的关系 ???政府对于预算上的分权

第二节 集权政府和联邦政府的预算 第三节 政党和预算的关系 ???政党变动和预算的关系 第四节 预算在经济上和社会上的意义 ???生产经费和不生产经费 第五节 预算在法律上的根据

第六节 预算的技术方面

第三章 行政机关在预算上的职权

?第一节 行政机关对于编制预算的职权 ???内阁的预算权 ???大总统编制预算案的权限 ???独裁者编制预算的权限

?第二节 行政机关对于承认预算的职权 ???行政机关承认预算的独占权 ???行政机关决定预算的有限权 ???行政机关的预算案有时只是劝告性质 第三节 行政机关对于执行预算的职权 ???行政领首在政府的地位和权限 ???行政领首的权限不应无故限制

第四章 立法机关在预算上的职权 第一节 立法机关参加编制预算

第二节 立法机关对于承认预算的职权 ???立法机关的权限范围 ???立法机关的行动上的限制 ???立法机关和行政当局间的合作 第三节 立法机关企图支配预算的执行

第四节 立法机关对于厉行预算责任的职权

第五章 预算是一个财政计划

第一节 预算的主要特征 ???平衡财政计划要平衡 ???广博财政计划要包括一切收入和支出 ???逐年性预算要每年决定一次

第二节 预算的形式和内容 ???总预算和纯预算 ???经常预算和资本预算 ???普通预算和特别预算 ???附加预算和独立预算 ???详细概算和说明的材料 ???预算法案

第三节 公共企业和一般预算的关系 ???公共企业的种类组织和财政

第六章 预算的编制

第一节 编制预算的机关

第二节 预算知识性质和分类 ???所得和支出的分类

第三节 岁出和岁入的估计 ???估计经费的方法 ???估计岁入的方法

第四节 概算的编制和汇集

第五节 概算的审查和修正

第七章 预算的承认

第一节 立法机关内和预算有关的组织 ???两院制下各院的相对权限 ???内部的组织立法机关的委员会制度

第二节 预算提送立法机关

第三节 立法机关考虑预算 ???委员会对于预算的行动 ???立法机关的讨论预算第四节 预算的承认和表决 ???协议委员会与预算 ???立法机关在行动上的限制 ???预算采决后的公布第五节 会计年度开始后的表决预算

第六节 拒绝表决预算或没有及时表决预算

第七节 补充经费追加经费或不足经验

第八节 修正预算和补充预算

第八章 预算的执行第一节 财务行政的机构和方法 ???英国的财政组织和方法 ???法国的财务行政制度 ???中欧各国苏俄和日本的财政制度 ???美国的财政机构和方法第二节 预算平衡的维持 ???立法机关对于行政当局的不当限制 ???委托经费的办法 ???预算上的所得和支出的经常计划 ??调整实际支出和公认支出的办法第三节 行使预算统治权的技术上的工具 ???一般会计和报告 ???所得和支出的事前检查 ???处理公费要有方法 ???役务和物品的集中监督 ???以节约为目的的研究和调查

第九章 预算执行后的责任

第一节 立法型的会计检查

第二节 司法型的会计检查 ???德国的会计检查院 ???日本的会计检查院 ?第三节 政治型的会计检查 第四节 美国的办法检查得既不适当又不再复审

第五节 适于美国的会计检查制度 ???一般会计检查局和它的职务 ???国会两院共同组织一个国库收支审核委员会

第十章 美国预算的前途

?第一节 美国政府下预算发展的困难 ???联邦组织的不灵活 ???政权的分立 ???两院制的立法机关 ???政党责任的缺乏 第二节 改进美国预算方法的提议 ???扩充行政当局的预算权 ???行政当局和立法机关对于预算的合作 ???整理立法机关的组织和手续 ???一般预算和自立的公共企业 ???财政上必要的改组 ???立法机关厉行预算的执行责任

第1章 富裕的罗马，贫穷的国家老加图（Marcus Porcius Cato）①曾经宣称，三种最佳的谋生方式是成功地养牛、还算成功地养牛，以及糟糕地养牛。但即使是老加图，也会对蒙古人的放牧热情感到畏惧。例如，在一次关于如何开发中国北方被征服土地的辩论中，一位大臣认真地建议，把密集的农业人口杀掉，使整个地区变成牧场。幸运的是，作为成吉思汗的继承人，成吉思汗的儿子窝阔台被他的汉化高官说服，他被告知对现有人口征收农业税将会获得更大的收益。种族的灭绝遂得以避免。②元朝政权接受了汉族的官僚制度，因此大蒙古国（Yeke Monggol Ulus）的这一分支虽然已经朝着人口更加密集的方向发展，但却脱离了游牧民族的大部分传统。它开始对农业生产进行测量和干预，以最大限度地增加自己的收入。正如汉化官员耶律楚材所预测的那样，随着国家的壮大，国库变得越来越富裕。蒙古帝国统治者的行事方式发生了变化。公共财富往往通过两种途径推动实现更进一步的官僚化，大蒙古国的例子证明了第一种途径：为了获得更多的收入，需要一个机构更完备的国家。首先，测量税基；其次，计算应收税款；第三，承担收取应收税款的繁重任务。因此，国家为增加财富而扩大权力。然而，在另一种途径下，刺激国家机构膨胀的可能是财富的支出。例如，像沙特阿拉伯这样的食利型国家，其几乎所有的收入都来自石油出口，因此几乎不需要登记或征收公民的应交税收。然而，官僚化倾向于在这种国家中扩张，因为统治者需要更多的机构和部门来分配充裕的财政支出，这对保持民众的忠诚是至关重要的。群众成为统治者的被庇护人，因为他们越来越依赖于就业、福利、投资、国防、教育、法律服务和其他形式的政府支出。因此，食利型国家的意外之财非但没有阻止国家机构的创建，反而需要国家机构的发展来帮助分配红利。①蒙古帝国和沙特阿拉伯的例子提供了通往相同结果的两条不同路径。蒙古人为了筹集更多的钱而建立了一个机构更加厚重的政府，沙特阿拉伯人为了消费而建立了一个机构更加厚重的国家。无论是哪种情况，更多的财富意味着更加厚重的政府机构。本章的目的是要讨论罗马是否也存在同样的过程扩张国家以应对新财富。尽管有明确证据表明，经济资源正大量涌入意大利，但结论却是：国家机构的扩张非常缓慢。关于这种说法，有两种明显的反对意见。首先是否认国家在扩张过程中未能实现膨胀。如果罗马不强化自己的政权，它的统治将如何从意大利中部发展到整个地中海周围呢？例如，罗马确实增加了战场上的军团数量，但这仅仅是对其传统和公认的角色的复制。只有在极少的情况下，它才会增加以前不为人知的机构，或进入罗马人迄今尚未习惯的公民生活领域中。此外，在共和国灭亡后，奥古斯都几乎没怎么花时间就证明了国家机构确实存在需要填补的空白在下面要讨论的三个例子中，他改善了食品供应、供水和公共建筑的维护而共和政治的领导层对这种空白状态的容忍态度值得研究。第二种反对意见可能是，一个机构单薄的国家是前工业化欧洲城市的常态，因此不需要解释。第一，罗马人早已把城邦（polis）模式抛在脑后。②他们可能坚持使用了城邦的政治制度，但只在少数其他地区，城邦制度的模式才仍然有效。在新财富的规模和国家所面临挑战的范围方面，只有最伟大的古代帝国堪与罗马相比。然而，一个容易被忽视的事实是，作为国家机构的罗马应该被比作雅典或锡拉库扎③，而不是波斯或埃及。第二个（也是更重要的）问题是，罗马人顽固地拒绝改变他们的制度，这是一个需要仔细甄别的观点。也就是说，即使这个观点是没有争议的，导致罗马国家一直处于机构单薄状态的过程、困境和战略仍然需要解释。这样的研究很重要，因为它揭示了精英阶层对新帝国的社会经济反应。帝国主义带来了财富，但并没有提供现成的分配机制；没有一个团体能够确定已经拥有这些新的财富。①在这种背景下，将这些新财富分配给私人，与将其分配给努力开拓罗马新帝国的国家一样;自然。如果没有确定谁从征服的战利品中受益，就不可能对帝国主义的社会经济特征展开任何研究。为了证明财富流向了精英家族而不是国家，我将首先追溯共和国过去一个半世纪里私人财富的增长。毋庸置疑，精英阶层在这一时期变得更加富有，但尤其是对非专业人士而言拿出证据，建立某种增长坐标系来衡量国家的富裕程度，仍然是有必要的。此外，有重要证据表明，不太显赫的创业者加入了攫取罗马帝国利润的游戏；发财致富已成为一种广泛的社会趋势。这项研究背后的假设是，物质资源的增加会带来能力的增加，因为有野心的个人如果得到更多的资源，自然会把这些资源用于谋求越来越大的影响。毫无争议的是，共和国晚期超级富有的罗马人在经济上、政治上、军事上都能做到他们贫穷的祖先所不能做到的事，这就是为什么本章的第1.1节只讨论财富水平，而不试图将其转化为任何权力的衡量标准。我将假设财富的增加将是个人能力增加的可靠指标。这种观点并不仅仅从先验的角度来看是合理的。例如，庞培空前的新财富改变了他施加影响的方式。他是国王的债权人，也是他的副将和支持者的庇护人。20世纪60年代发现的德雷斯尔（Dresse）1A双耳陶罐上除了印有他的名字外，还表明他可以凭自己的个人财产供给陆军和海军，这意味着他有着令人惊叹的生产能力，以至于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战争机器，而不需要国家的物质支持。②恺撒也可以为他的军团生产所有的武器，而M.克拉苏则以一种极其冷酷的语气揭示了公共和私人财富的等价性，他将财富定义为依靠个人收入养活军团的能力。③这些都是被克劳福德称为;另一类国家的伟人。④财富的增加显然意味着能力的提高。真正的罗马是怎样的国家呢？本章的第二部分（也是更大的一个部分）与罗马国家能力的相对停滞有关。如何证明这一点？在没有;国家型单位的情况下，如何评估国家能力的增长？分析这个问题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是追踪公共财富（政府投入）的增长，因为这既反映了国家成功地攫取帝国扩张的利润，也反映了国家影响周围世界的物质能力。第二个是观察国家的各种活动（其产出），可以根据机构或职能进行评估。它是否扩大了财富、机构和职能？国家涉及领域的增多不仅反映了资源的增加，更重要的是，它还能真正验证财富增长是否会转化为能力的增长。在接下来的内容中，我提出了一种主张并将在后面的章节中加以阐述：在对资源和自主权的竞争中，国家失败了，因为在一个寡头政治的社会中，主要的元老院议员们认为国家干涉领域的增多没有任何好处；直到独裁统治重新回到罗马，一个统治者才会意识到一个更强大、拥有更厚重机构的国家所具有的优势。1.1 私人资源第一个任务是探寻在帝国几个世纪的快速扩张中，私人发财致富的证据。那些涌入罗马个人财富的资源，它们的范围和规模有多大？我们能得到的证据，本质上意味着我们只能偶尔看到一个家庭的财务状况，而数据的匮乏决定了任何直接的比较无论是同时代的个人财产，还是同一家族不同世代之间的财产都无法实现。现存的资料，无论是对全部财产的估值，还是对土地持有、嫁妆或其他交易的简短账目，往往都是关于精英财富的简短片段。通常，最可靠的是关于精英财富的出人意料的零星数据例如，我们了解到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事实，即李锡尼乌斯卢库鲁斯的鱼塘每年产生400万塞斯特斯①的收入。困难在于要收集足够多的这类零碎材料，以了解私人财富是如何随时间的推移而增长的。大多数私人财富的证据都已由沙兹曼（Shatzman）详细列出，在这里没有详细复述的必要。②相反，我试图确定在大约前200年（有可靠数据的最早时期）到前49年共和国秩序崩溃之间罗马的富裕程度。通过列举私人财富之间的相互关系，我将试图阐明共和国大扩张时期私人财富的发展轨迹和规模。1.1.1 贵族的地产财富汉尼拔的征服者P. 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阿非利加努斯（P. CorneliusScipio Africanus，以下简称阿非利加努斯，或大西庇阿）在公元前205年和前195年担任执政官，他的财产估计在500万塞斯特斯左右。①这个数字不容小觑，但与六十多年后（前131年）执政官P.李锡尼乌斯克拉苏穆西亚努斯（P.LiciniusCrassus Mucianus，以下简称P.克拉苏穆西亚努斯，或穆西亚努斯）价值超过1亿塞斯特斯的遗产相比，就相形见绌了。②这里有一个明显的问题。穆西亚努斯可能是他那个时代最富有的人，而阿非利加努斯仅仅是上层贵族的代表之一。③这种比较若要生效，确实需要找到与阿非利加努斯同时代的最富有的人，而这个人很可能是他在前205年的共同执政官P.李锡尼乌斯克拉苏迪夫斯（P.LiciniusCrassus Dives，以下简称P.克拉苏迪夫斯，或迪夫斯）。（迪夫斯这个名字意为;富有！）幸运的是，穆西亚努斯的大部分财产都是通过继承其父系的遗产得来的，而他的父系先辈可以追溯到前205年的执政官P.克拉苏迪夫斯。因此，这一证据告诉我们，大约七十年后，迪夫斯的遗产价值将超过1亿塞斯特斯。如果这段时间里遗产价值没有增长，那么我们就不得不相信，大名鼎鼎的大西庇阿死的时候，只留下了大约相当于他同事财富的5%。这一点虽然无法反驳，但似乎令人难以置信。④财富的显著增长也可以追溯到第三个例子。到了前55年，M.克拉苏（M.Licinius Crassus）与迪夫斯或穆西亚努斯没有任何亲戚关系，他仅在土地上就拥有2亿塞斯特斯。除此之外，还得加上矿藏、贷款、奴隶大军，以及其他许多未提及的资产。①这些数据并不具有现代计量经济学的分量，但它们确实提供了一些高层贵族财富指数级增长的概念。这些不是渐进式增长。相反，我们有理由认为，在公元前的最后两个世纪里，最富有的个人，其资产每隔几代人就至少翻一番。其他指标也显示出类似的致富比率。②以白银为例。在前146年，与P.克拉苏穆西亚努斯同时代的小西庇阿在他的凯旋式上，携带了从迦太基带走的大约4370磅的银子。普林尼（Pliny）③想让我们相信，这就是迦太基所有的白银，然而，西庇阿的侄子Q.法比乌斯马克西姆斯阿特布罗基库斯（Q.Fabius MaximusAllobrogicus）显然将成为第一个拥有1000磅白银的人。M.利维乌斯德鲁苏斯（M.Livius Drusus）于前91年去世，据说他拥有10000磅白银，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增加了十倍。④普林尼指出，在地产数量方面也出现了类似的快速增长现象。⑤在前78年，执政官M.埃米利乌斯雷必达（M.Aemilius Lepidus）建造了罗马最好的房子，使用的资金可能来自他在对独裁官苏拉的政治清洗中以及在担任西西里岛总督期间赚取的利润。普林尼声称，在三十五年内，这所房子就已不再是最好的一百所房子之一了。①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些数据的细节，普林尼意图明显地想说明巨额财富的增长，他很可能夸大了一些数据，但总体趋势似乎在其他方面得到了证实。Cn.奥克塔维乌斯（Cn.Octavius）的房子非常好，据说这所房子在前165年为他赢得了执政官的职位，然而M.埃米利乌斯斯考鲁斯（M.Aemilius Scaurus）在前58年买下并拆除了它，只是为了扩建他隔壁的房子。他还增加了四根巨大的大理石柱子，其工程之大致使承包商需要采取保护措施，以防柱子被拖到街上时导致下水道破裂。前53年，他以1480万塞斯特斯的价格将房子卖给了P.克劳迪乌斯（P. Clodius），因为它已经是一幢毫无价值的城市住宅，不再是地位的象征。②如果购买这些房子的人使用了借款，那么他们的债权人就可能拥有在阿非利加努斯时代不可想象的巨大资本池。恺撒的债务高达3100万塞斯特斯，而Q.昆西迪乌斯（Q.Considius）仅在前63年就借出1500万塞斯斯特。③与阿非利加努斯500万或600万塞斯特斯的总资产相比，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1.1.2 两种意外之财：外战和内战精英们的新财富有多种来源，但有两种来源格外突出：帝国扩张和（公元前1世纪）80年代末苏拉的政治清洗。每一种都为那些最善于利用它们的人提供了意外之财，二者需要逐一论述。④不断扩张中的帝国提供了获利机会，掠夺只是其中的第一个。事实证明，外交手腕是跨越法律界限的摇钱树。⑤例如，在前65前3年庞培征服叙利亚及其周边地区期间，他的副官M.埃米利乌斯斯考鲁斯幸运地带领一支罗马军队进入饱受内战蹂躏的犹太地区。内战的双方都向他行贿以换取他的支持，他因此获得了近1700万塞斯特斯的回报。①庞培本人获得的利润甚至更大，这一点也不足为奇。在前66前63年间，他征服了许多东方地区，并有权决定哪些国王继续掌权，哪些国王被废黜。有两个例子说明了他手中的王位为他换来的巨额利润。在卡帕多西亚②，庞培大力支持一位被本国人民多次废黜的国王。西塞罗（M. Tullius Cicero）后来见到了这位国王的继承人阿里奥巴赞尼斯三世（AriobarzanesⅢ），此人十年后仍在偿还祖父的债务：每月交出33塔兰特（79.2万塞斯特斯），这甚至不足以支付庞培收取的利息。③庞培还摆出宽宏大量的姿态，以6000塔兰特（1.44亿塞斯特斯）的酬金确认了提格涅斯（Tigranes）在亚美尼亚的王位，而最终的金额显然甚至超过了这个数目。④托勒密奥莱特斯（Ptolemy Auletes）向恺撒和庞培支付了6000塔兰特，以换取他们承认自己在埃及的统治，但随后他就被赶下了台，这位国王最终支付了10000塔兰特（2.4亿塞斯特斯！）给A.加比尼乌斯（A.Gabinius），才又回到自己的王位。⑤值得强调的是，这些款项不是支付给罗马的国库的，而是进了最高统治者个人的腰包。从这些数字可以清楚地看出，庞培和恺撒的宏大战役带来了以前无法想象的财富水平。在他的东方战争结束时，庞培给他的步兵每人至少分了1500塞斯特斯的奖金，给他的高级部下每人提供了1亿塞斯特斯的奖金，使这些人每个人都像七十年前最富有的人一样富有。⑥庞培的一个解放奴隶德米特里厄斯（Demetrius）留下了9600万塞斯特斯的财产，而庞培的儿子则得到了7亿塞斯特斯的遗产。考虑到庞培在内战中输了，所以很难说这些遗产是否占了庞培财产总数的大部分。①克拉苏拥有2亿塞斯特斯的土地，这或许让他成为了财富的代名词，但庞培;完全可以买下克拉苏的土地而不感到拮据。②恺撒也是如此，他的独裁统治使他可以把公共的钱和私人的钱混在一起，在他之前没有任何罗马人这样做。他在高卢战役中积累了大量财富包括出售奴隶的收入，他个人资助了他的军团5000万到5500万塞斯特斯。他以3600万塞斯特斯的价格换取执政官的政治中立，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