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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们没有秘密
定价: 49.80
作者: 吴晓乐
出版社: 中信出版集团
出版日期: 2022-05-24
页码: 364
装帧: 平装
开本: 32
ISBN: 9787521739718
★ 终其一生,她们都在掩藏那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活下来的“房思琪们”将要如何面对自己?跟随吴晓乐细密如网的笔法,走进女性受害者幽深、复杂的内心黑洞。
★ 一段湮灭于时光的陈年旧案,三个女孩分道扬镳的曲折人生。她们结成互相救赎的同盟,以为能够逃脱不堪的命运,为何中途分道,变为陌路?
★ 侵害、原生家庭伤害、家暴、荡妇羞辱、校园凌霸、精神PUA······当这些集中施加在女性身上,人生还能如何继续?
★ 继现象级作品《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后,作家吴晓乐再度聚焦社会暗面,书写性别议题下的隐秘伤痛
★ 双线叙事,反转连连,以悬疑手法书写女性议题
★ 辽京/张天翼/那多/赫恩曼尼 联袂推荐
律师范衍重一直以为他与妻子吴辛屏之间没有秘密。但妻子一夕之间消失了。范衍重从妻子工作的地方展开调查,越是追查就越陷入重重疑云:妻子声称已过世的母亲突然现身,揭露吴辛屏的过往——她在小镇上曾经出过事。小镇曾经的名门家庭宋家有两兄妹,哥哥宋怀谷面貌俊俏、优秀,而妹妹宋怀萱性格孤僻古怪,是吴辛屏的挚友。高中大考前,宋怀萱邀请吴辛屏参加宋怀谷的生日派对,而几天后吴辛屏对她的老师说,宋怀谷强暴了她。
这段往事与吴辛屏的失踪有关吗?追查的众人却不约而同地摸索到了宋怀萱这里。这件为小镇人所嗤之以鼻的案件似乎另有隐情。当年事件的主角究竟是谁?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继现象级作品《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后,作家吴晓乐聚焦社会禁忌话题,层层布局、密密织网,试图描摹受害者“我”的复杂内心世界,带领读者沉浸式体会黑暗、绝望的生命体验。
第一章_1
第二章_31
第三章_49
第四章_75
第五章_99
第六章_125
第七章_155
第八章_177
第九章_221
第十章_253
第十一章_281
第十二章_325
后记_ 353
吴晓乐,作家,台湾大学法律系毕业,却转而走上了创作道路。喜欢鹦鹉,喜欢观察那些别人习以为常的事。
2014年,处女作《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一经出版,引发广泛讨论,后改编成的同名电视剧及其演职人员获得第54届金钟奖的5项大奖、14项提名。后著有长篇小说《上流儿童》,自传性随笔《可是我偏偏不喜欢》。她将犀利的观察融入细腻的笔触中,写母亲身份,写亲子之间,写社会观察与性别议题,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同样深刻且独到,引人注目。
两个少女之间的忠诚与狂热一路燃烧,终于触及了平静的成年生活。被侵犯的女孩从繁杂的心理叙写中凸显出来,她受到的伤害,她的困惑,她的爱恨构成一幅斑斓的图景。阅读的过程像打开一幅卷轴,匕首在最后出现。
——作家辽京
你将会怀疑整个世界。不仅枕边人不可知,甚至连自己也不可知。
——作家那多
这个以妻子失踪的开头的故事,颠覆了那句老话“It's always the husband”,整个抽丝剥茧的过程,有对灵魂纹理的细腻刻画,又像社会派推理小说一般引人入胜,徐徐展开几个女性生命暗处交织牵缠的画卷,图穷匕见,那曾被侮辱伤害过的少女的幽魂,伸出冰冷的手,扼住人的喉头和心头。
——作家 张天翼
一段湮没于时光的陈年旧案,三个女孩分道扬镳的曲折人生——从前只知道吴晓乐擅长以极强的同理心平视孩子被成人世界操控的生活,《我们没有秘密》却以年轻女性的视角一层层剥开掩藏在她们内心深处的苦痛。谁能想到,平静日常的背后,是一个个因流言、骚扰、暴力、侵犯等待着自我救赎的灵魂?
——作家/译者 赫恩曼尼
我睁开眼睛,花了一段时间,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我眼前的女人,她睡着了。我想了半晌,原来我也睡着了。这样很好,我不用那么紧张、提心吊胆。第几天了呢,说也奇怪,在这里,时间仿佛是静止的。静止到我开始感受到内心的宁静。我好多年没有这种情绪了。这几年我都在想同一件事:人用前半生来写这一生的剧本,后半生用那剧本排戏。我们再怎么不满意,都甩不掉这写好的剧本。
刚刚我做了一个梦。
哥哥骑自行车载我,在我们家附近的一块空地。风拂在脸上很清凉,我的头靠在哥哥的背上。哥哥的背都是汗水跟热气,我的脸被弄得黏黏的,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哥哥的汗水闻起来几乎跟洗澡的水没什么两样。过了不晓得多久,哥哥停下来,看了看天空,说,该回家了,妈妈在等我们了。我本来快睡着了,一听到这句话,着急地哭了起来,我搥着哥哥的背,吵闹着,说我不要回家,为什么不能继续待在外面呢?哥哥叹了口气,一副拿我没辙的模样。我哭得更认真了,哥哥伸手戳我的肩膀,说,你不要哭了啦,气喘又发作了怎么办。好啦,我答应你,我们再骑一下下,就一下下喔,你等一下不能再耍赖。说话要算话。哥哥卖命地踩起了踏板,风穿过我的脖颈跟发梢。我以手背抹掉鼻涕跟眼泪,伸出手,抱紧哥哥。
没有比哥哥更重要的人了。即使结了婚,我还是这样相信着。我的世界以哥哥为中心绕着转。没有了哥哥,我就不晓得要找谁讲话,或者我该说些什么。从小到大,只要哥哥不在我的视线之内,我就会紧张、肚子痛,身上浮起一粒一粒的红色疙瘩。
我没有朋友,只有哥哥。
由于身体虚弱,我从小就很不擅长与同龄的小孩相处。刚开始,身边的人以为是普通的感冒,医生测试了几次才确认是气喘。我一喘起来,母亲想尽办法把我送进医院。她怕我待在家里,一个不小心就窒息了。后来,只要我头晕、流鼻水,母亲也会把我载到医院,说打个点滴也好。我们这里只有一间大医院,父亲跟院长感情很好,院长简直是看着我长大的。医院的其他医生、护士也很疼我,偶尔会在我掌心里递上一把软糖。我不排斥去医院,认真说,可能还有点喜欢那种被悉心呵护的感觉。话虽如此,住院并不便宜。我跟母亲商量过,不想太依赖医院,得为父亲省钱。母亲冷静地质问我,若你有了三长两短怎么办?不要任性,你留在家里只是增加我的困扰,我不知怎么照顾你。不要担心钱,你爸应付得来。
我不是很清楚父亲的事业,只知道他很忙碌,时常得应酬,迟至十点、十一点才回家,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口齿不清地嚷嚷。母亲偶尔会等他,偶尔自己先睡下。我跟哥哥最期待后者的时机。哥哥走进我的房间,在我旁边躺下,提醒我,千万不可以睡着,要撑到父亲回来。为了提神,我们肩并着肩,压低嗓子,讲很多故事。
哥哥故事很短,没多久就结束,他推我的肩膀说,换你。我喜欢讲很长的故事,医院的大厅有个书柜,堆放着包罗万象的书籍,甚至有一整套百科全书,很可能是院长的小孩长大后淘汰下来的。我在医院读了人生第一本科幻小说,倪匡的《蓝血人》,也读了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我喜欢把不同的故事组合在一起,变成新的故事,属于我的故事。
有几次,我们听到楼下铁门的声响,哥哥不甘愿地坐起身,命令我要记得说到哪里了,下回待续。紧接着,我们蹑手蹑脚地走下楼,经过二楼得特别注意,不可以吵醒母亲,否则前功尽弃。一半以上的概率我们会在一楼沙发上找到醉醺醺的父亲,有时他倒在通往二楼的阶梯,也有几次,父亲清醒地看着电视,这是最差的情形,我们只能沮丧地爬回三楼。
多数时候我们很幸运,父亲昏沉沉地在沙发上扭动,似是想甩掉酒意。哥哥开场,他问,爸,借我五百好吗,我要买一套美术器材,学校规定的。五百是很后来的数字,最早几次,我们只敢问五十、一百。父亲的眼神涣散,对着哥哥绽放傻笑,他说,美术器材?啊,美术器材。父亲从口袋摸出一叠钞票,眯眼睛,企图看清楚,哥哥伸手协助,他抽出一张五百元钞,在父亲耳边提醒,爸,就这张,这张是五百元。父亲从善如流地听从哥哥的建议,把五百给了他。我不喜欢这么复杂,我只要抱着父亲的手臂说,爸比,我想要买礼物。父亲抚过着我的发丝,捏我的脸颊,把那叠钞票放在我的手心,语气和蔼慈祥,你自己拿。
父亲很疼我,很多人说,父亲总是比较疼女儿。我是信的。
这游戏是哥哥发明的。一次晚上,哥哥走进我的房间,说他饿到睡不着,要我陪他去厨房的冰箱拿布丁。我回绝了哥哥,冰箱在一楼,母亲在二楼,若吵醒母亲,后果不堪承受。禁不起哥哥苦苦地求情,我陪着他轻手轻脚下楼,才碰到冰箱把手,就听到钥匙转入锁孔的声响,父亲回来了。父亲摇摇晃晃地走到我们跟前,问,你们怎么在这儿。哥哥急中生智,说他想起有一本讲义还没放进书包。父亲点了点头,从口袋摸出一张五百元,吩咐哥哥,缺什么自己去买。我跟哥哥面面相觑、后知后觉,喝醉的父亲难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游戏开始。
母亲饱受失眠之苦,难以入睡,极易醒转,她睡不好时,一点小事就能让她发疯。哥哥跟我很早就取得共识,我们有个反复无常的母亲。她仁慈的时候,世上万物都没有她的拥抱与亲吻珍贵 ;她失控的日子,我们变回孤儿,只能相互取暖,祈祷暴雨似的咒骂快点止歇。
母亲跟自己的家人也处不来。外公过世得早,外婆在南部独居。每一次回外婆家,母亲表现得比父亲更像个外人。我们才坐下来没多久,母亲频频看着时钟,仿佛归心似箭。她会问外婆近况,但那生疏、淡漠的语气,又让人不由得想问,话语背后有多少真诚。我更注意到一次跟母亲合作搀扶外婆,外婆的身子僵硬,头也尽量靠向我,似乎在躲着母亲。这一点也不正常。母亲跟自己的妹妹尤其处不来。姨是会计,收入不低,对我跟哥哥出手阔绰。每次跟姨碰面,哥哥跟我的目光老是忍不住飘向姨脚边那巨大的纸袋,母亲骂过姨,不要让我们年纪轻轻就习惯奢侈品。姨不以为意地说,习惯奢侈品有什么不好,那是好命的象征。
姨的外貌与母亲极度神似,有一次,我误把姨喊成妈,哥哥嘲笑我,母亲把我的耳朵拧得无比血红。我猜,母亲在嫉妒姨,姨内在跟外在都比母亲更好更温柔。姨常问我问题,问题很短,她鼓励我的答案越长越好,姨那专注、沉默倾听的模样,让我意识到大人也能够敬重孩子。母亲说过不止一次,姨的优雅跟轻声细语,来自她不必亲自照顾孩子。若姨跟母亲交换身份,歇斯底里的人就换成姨了,母亲笃定得仿佛在诅咒,哥哥跟我不敢答腔,沉默是金,我跟哥哥的童年累积出可观的宝藏窟。
母亲偏爱哥哥,是我们家一目了然的事实。她对我很严苛,对哥哥倒是很宽容,她也有一两次很气愤地骂了哥哥,事后又去搂着哥哥,跟他示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久而久之,哥哥好像也看得出来,他可以决定母亲的某些表现。在我因为母亲的责骂而痛哭的当下,哥哥会小心地施以拯救,他会说,妹妹再哭下去,气喘会发作吧。这些话形同咒语,母亲停止了对我的苛责,她会拖着脚步走回自己房间,那背影好像受伤的动物想尽办法回到巢穴。这让我十岁左右就许下心愿,有朝一日,要跟哥哥离开这个家,最好跟院长的儿子女儿一样,在远方生活,偶尔回来这座小镇探望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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