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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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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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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笔是停不了的,这归根到底也是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

周立波

名家推荐:

从《暴风骤雨》到《山乡巨变》,周立波的创作沿着两条线交错发展,一条是民族形式,一条是个人风格;确切地说,他是在追求民族形式的时候逐步地建立起他的个人风格。

茅盾

在各个历史阶段中,都可以看出他(周立波)的创作步伐始终是和中国革命同一步调的。他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中国革命发展道路的巨大规模及其所具有的宏伟气势。

周扬

内容简介.png

《山乡巨变》以20世纪50年代中期发生在全国农村的合作化运动的高潮作为大背景,以团县委副书记邓秀梅带着党委的指示下乡开展工作为线索,描写了湖南偏僻山村清溪乡从建立初级社到组建高级社的完整过程和基本面貌,而随着经济所有制的改变,传统的社会习俗、家庭生活、人际关系等也迎来了一次暴风骤雨。周立波带着亲切的乡土气息,刻画了一系列栩栩如生、多姿多彩的农民和农村干部形象。

小说语言洗练流畅,清丽自然,人物对话幽默风趣,含蓄传神;充满着潇湘山水气息,令人心驰神往。

作者简介.png

周立波(19081979),湖南益阳人。1934年参加左联,曾任八路军前线司令部和晋察冀边区战地记者,延安鲁艺教师,湖南省文联主席,湖南省作协主席等。著有长篇小说《暴风骤雨》《铁水奔流》《山乡巨变》,短篇小说集《铁门里》《山那边人家》,报告文学集《战场三记》《南下记》,译著《被开垦的处女地》(第一部)等。

目录简介.png

上 卷

一  入乡   1

二  支书   12

三  当夜   26

四  面胡   35

五  争吵   43 

六  菊咬   57

七  淑君   66 

八  深入   81

九  申请   86

十  途中   98

十一 区上   104

十二 离婚   113

十三  父子   123

十四  一家   129

十五  恋土   145

十六  决心   149

十七  夫妻   153

十八  山里   165

十九  追牛   181

二十  张家   198

二十一 镜面   214

二十二 砍树   229

二十三 辛劳   240

二十四 回心   250

二十五 捉怪   266

二十六 成立   272

下 卷

二十七 早起   279

二十八 社长   291

二十九 副手   300

三十  分歧   312

三十一 老单   322

三十二 竞赛   332

三十三 女将   347

三十四 烂秧   362

三十五 大闹   377

三十六 纠葛   389

三十七 反目   400

三十八 牛伤   412

三十九 短见   423

四十  调查   435

四十一 奔丧   444

四十二 雨里   452

四十三 插田   459

四十四 涨水   472

四十五 双抢   481

四十六 认输   491

四十七 露底   501

四十八 震惊   510

四十九 欢庆   517

【免费在线读】

一 入乡

一九五五年初冬,一个风和日暖的下午,资江下游一座县城里,成千的男女,背着背包和雨伞,从中共县委会的大门口挤挤夹夹拥出来,散到麻石铺成的长街上。他们三三五五地走着,抽烟、谈讲和笑闹。到了十字街口上,大家用握手、点头、好心的祝福或含笑的咒骂来互相告别。分手以后,他们有的往北,有的奔南,要过资江,到南面的各个区乡去。

节令是冬天,资江水落了。平静的河水清得发绿,清得可爱。一只横河划子装满了乘客,艄公左手挽桨,右手用篙子在水肚里一点,把船撑开,掉转船身,往对岸荡去。船头冲着河里的细浪,发出清脆的、激荡的声响,跟柔和的、节奏均匀的桨声相应和。无数木排和竹筏拥塞在江心,水流缓慢,排筏也好像没有动一样。南岸和北岸湾着千百艘木船,桅杆好像密密麻麻的、落了叶子的树林。水深船少的地方,几艘轻捷的渔船正在撒网。鸬鹚船在水上不停地划动,渔人用篙子把鸬鹚赶到水里去,停了一会,又敲着船舷,叫它们上来,缴纳嘴壳衔的俘获物:小鱼和大鱼。

荡到江心的横河划子上,坐着七八个男女,内中有五六个干部。他们都把背包雨伞从身上取下,暂时放在船舱里,有的抽烟,有的谈笑。有位女同志翻身伏在船边上,在河里搓洗着手帕。

;邓秀梅,你怎么不走石码头过河?一个后生子含笑问她。

;我为什么要走那边过河?洗手帕的女干部回转脸来问。

;这还要问?余家杰不是走那一条路吗?

;他走那条路,跟我有什么相干?邓秀梅涮好手帕,回转身子,重新坐在船边上,两手扯着湿帕子,让它在太阳里晒着,一边这样问。

;你不跟他去,实在不应该。后生子收了笑容,正正经经说。

;什么应该不应该?我为什么要跟他,他为什么不跟我?邓秀梅盯着他问。看样子,她是一个泼泼辣辣的女子。紧接着,她撇一撇嘴,脸上略带嘲弄的笑容,说道:;哼,你们男同志,我还不晓得!你们只想自己的爱人像旧式妇女一样,百依百顺,不声不气,来服侍你们。

;你呢?只想天天都过lsquo;三八rsquo;节。后生子的嘴巴也不放让。

;你们是一脑壳的封建。

;你又来了,这也是封建,那也是封建。有朝一日,你怀了毛毛,也会蛮攀五经地跟余家杰说:lsquo;你为什么要我怀孩子,自己不怀?你太不讲理,一脑壳封建。rsquo;

满船的人都笑了。

;我才不要孩子呢。笑声里,邓秀梅低着脑壳,自言自语似的说。她的脸有点红了。这不是她心里的真话。接近她的人们说,她其实也蛮喜欢小孩子,跟普通的妇女们一样,也想自己将来有一个,男的或女的,像自己,也有点像另外的一方。但不是现在,现在要工作,要全力以赴地、顽强坚韧地工作一些年,把自己的精力、充沛的青春献给党和社会主义的事业。有了孩子,会碍手碍脚,耽搁工夫。

;坐稳一点,同志,轮船来了,有浪,看船偏到一边了,快过去一个。艄公看见邓秀梅一边,只坐两个老百姓,比对面少两个人,一边荡桨,一边这样地调摆。

;都不要过去,老乡你们也过来。让她一个人,独霸半边天。爱逗耍方的后生子又笑着说。

;还不坐匀呀,浪来把船打翻了,管你半边天,两边天的,都要洗冷水澡了。艄公着急说。

划子两边的人终于坐匀了,艄公掌着桨,让划子一颠一簸地,轻轻巧巧地滑过了轮船激起的一个挨一个的不大不小的浪头,慢慢靠岸了。邓秀梅跟大家一起,背好背包和雨伞,站起身来,显出她那穿得一身青的,不高不矮的,匀称而又壮实的身段。他们上了岸,还是一路谈笑着,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岔路口,邓秀梅伸出她的微胖的右手含笑点头道:

;再见吧,孩子们。

;你有好大了,叫我们孩子?那个后生子又说,一边握住她

的手。

;你不是孩子,是姑娘吗?

邓秀梅跟大家一一握了手,随即收敛了笑容,露出严肃的脸色来说道:

;同志们,得了好经验,早些透个消息来,不要瞒了做私房。

;我们会有什么经验啊?我们只有一脑壳的封建。调皮后生子又还她一句。

邓秀梅没有回应,同在一起开了九天会,就要分别了,心里忽然有点舍不得大家,她有意地放一放让。看他们走了好远,她才转过身子来,沿着一条山边的村路,往清溪乡走去。

邓秀梅的脚步越走越快了,心里却在不安地默神。她想,农业合作化运动,在她经历中,是个新工作。省委开过区书会议后,县委又开了九天三级干部会①,讨论了毛主席的文章和党中央的决议,听了毛书记的报告,理论、政策,都比以前透彻了:入乡的做法,县委也有详细的交代。但邓秀梅有这个毛病,自己没有实际动手做过的事情,总觉得摸不着头路,心里没有底,不晓得会发生一些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故。好在临走时,毛书记又个别找她谈了一回话,并且告诉她:清溪乡有个很老的支部,支部书记李月辉,脾气蛮好,容易打商量。他和群众的关系也不错。他过去犯过右倾错误,检讨还好。邓秀梅又从许多知道李月辉的同志的口中打听了他的出身、能力和脾气,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合作的同志。想起这些,她又安心落意了。

一九四九年,家乡才解放,邓秀梅就参加了工作。划乡建政时,她还是个十五岁的扎着两条辫子的姑娘,身材却不矮,不像十五岁,倒像十八九。她记得,有一回,乡里准备开群众大会,工作组的一位北方同志头天动员她,叫她在会上讲话,她答是答应了,却急得一个通宵没闭眼。半夜三更,她一个人爬起来,偷偷摸进空洞幽暗的堂屋,低声细气练她的口才。第二天,当着几百人,她猛起胆子,讲了一阵,站在讲桌前,她的两脚直打战,那是在冬天,她出了一身老麻汗。她本来是位山村角落里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姑娘,小时候,只读得一年老书,平素街都怕上得,一下子要她当人暴众讲起话来,把她心都急烂了。

从那以后,邓秀梅一直工作了七年。土改时期,她加入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不久,又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在党的培养之下,又凭着自己的钻研,她的政治水平不弱于一般县委,语文知识也有初中程度了。她能记笔记,做总结,打汇报,写情书。随着年龄的增长,经验的积累,邓秀梅变得一年比一年老练了。她做过长期的妇女工作,如今是青年团县委副书记。这回搞合作化运动,组织上把她放下来,叫她单独负责一乡的工作。县委知道她的工作作风是舍得干,不信邪,肯吃苦耐劳,能独当一面,只是由于算术不高明,她的汇报里的数目字、百分比,有时不见得十分精确。

邓秀梅转弯抹角,沿着山边,踏着路上的山影、树荫和枯黄的落叶,急急忙忙走了十来里。她的脚力有些来不及,鞋子常常踢着路上的石头。走到一座土地庙跟前,看看太阳还很高,她站住脚,取下背包,坐在一株柞树下边的石头上,歇了一阵气。等到呼吸从容了,她抬起眼睛,细细观察这座土地庙。庙顶的瓦片散落好多了,屋脊上,几棵枯黄的稗子,在微风里轻轻地摆动。墙上的石灰大都剥落了,露出了焦黄的土砖。正面,在小小的神龛子里,一对泥塑的菩萨,还端端正正,站在那里。他们就是土地公公和他的夫人,相传他们没有养儿女,一家子只有两公婆。土地菩萨掌管五谷六米的丰歉和猪牛鸡鸭的安危,那些危害猪牛鸡鸭的野物:黄竹筒①、黄豺狗、野猫子,都归他们管。农民和地主都要来求他们保佑。每到二月二,他们的华诞,以及逢年过节,人们总要用茶盘端着雄鸡、肘子、水酒和斋饭,来给他们上供,替他们烧纸。如今,香火冷落了,神龛子里长满了枯黄的野草,但两边墙上却还留着一副毛笔书写的,字体端丽的古老的楷书对联:

天子入疆先问我

诸侯所保首推吾

看完这对子,邓秀梅笑了,心里想道:

;天子、诸侯,都早进了历史博物馆了。

接着,她又想道:;这副对联不也说明了土地问题的重要性吗?

才想到这里,只见山边的路上,来了一个掮竹子的老倌子。他从清溪乡的方向走来,好像要上街。邓秀梅看见他脸上汗爬水流,出气不赢,连忙招呼他:

;老人家,累翻了吧?快放下来,歇歇肩再走。

这个人看看太阳还很高,就停了脚步,把竹子放在路边上。他解下围巾,敞开棉袄,走了过来,坐在邓秀梅对面的一块石头上,用围巾揩干了脸上的汗水,看见邓秀梅左手腕上,露出一个小手表,他笑笑问道:

;同志,什么时候了?

;快两点了。邓秀梅看了看手表,回答他说。她又仔细打量他。只见他头上挽条酱色毛袱子,上身穿件旧青布棉袄,跟别的挑肩压膀的人一样,肩上补了两块布。腰围巾也是补疤驮补疤,看不出原来的布色了。他的脸很瘦,额头上和眼角上尽是大皱纹,身材矮小,背有点驼,年纪五十开外了。和这同时,老倌子也在打量邓秀梅。他看见她穿一身青斜纹布制服,白地蓝花的衬衣的领子露了出来,披在棉衣领子的两边。棉制服右边的上口袋佩一支钢笔,插一把牙刷。她没戴帽子,剪短了的黑浸浸的头发在脑门顶上挑开一条缝,两耳的上边,夹两个黑黑的夹子。两撇弯弯的、墨黑的眉毛,又细又长,眉尖差不多伸到了鬓边。脚上穿的是蓝布面子胶底鞋。从打扮上看,老倌子猜她是一个干部,带点敬意地问道:

;同志你进村去吗?

;是呀,到清溪乡去。

;到我们乡里去吗?那好极了。老倌子笑着说道。

;你是清溪乡哪一个村的?

;上村。

;贵姓?

;不敢,姓盛。

;台甫是?

;佑亭。同志你尊姓?

;我姓邓。你这竹子是邓秀梅的目光落在路边的三根楠竹上。

;是我自己山里的。盛佑亭连忙声明。

;掮到街上去卖啵?邓秀梅又问。

;是的,想去换一点油盐。盛佑亭偷偷瞄邓秀梅一眼,随即好像不好意思似的把脸转过去,望着路的那边的山上。看着他的这神情,邓秀梅心里起疑了,随即询问:

;你老人家时常砍竹子卖吧?

;哪里!盛佑亭扭转脸来,连忙摇头,;轻易不砍。

;你的竹山是祖业吗?

;土改分的。不是搭帮毛主席,我连柴山都没有一块,还有什么竹山啊?

;这几根竹子,卖得几个钱?

;卖不起价。

;那你为什么要卖?

;唉,同志不晓得,是我婆婆的主意。她听人说,竹子都要归公了。老倌子坦率地说。

;归公?哪一个说的?

;不晓得,是我婆婆听来的。我跟她说:lsquo;就算归公,也没亏我们。解放前,你我有过一根竹子吗?普山普岭,还不都是人家财主的?要夹个篱笆,找根竹尾巴,都要低三下四去求情。rsquo;

邓秀梅听了他的话,心里暗想:;这人有一点啰嗦,不过,听口气,倒是个好人。想到这里,她含笑问道:

;你是贫农吧?

盛佑亭点一点头,但又好像怕人看不起似的,诨①道:

;不要看我穷,早些年数,我也起过好几回水呢。有一年,我到华容去作田,收了一个饱世界,只差一点,要做富农了,又有一回,只争一点,成了地主。

;做了地主,斗得你好看!邓秀梅笑着插断他的话,心里又想:;这个人有点糊涂。她所认为糊涂的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倌子歇了一阵气,元气恢复了,劲板板地只顾诨他的:

;记得头一回,刚交红运,我的脚烂了,大崽又得个伤寒,一病不起。两场病,一场空,收的谷子用得精打光,人丢了,钱橱也罄空,家里又回复到老样子了,衣无领,裤无裆,三餐光只喝米汤。二回,搭帮一位本家借了我一笔本钱,叫我挑点零米卖,一日三, 三日九,总多多少少,赚得一点。婆婆一年喂起两栏猪,也落得几个。几年过去,聚少成多,滴水成河,手里又有几块花边了,不料我婆婆一连病了三个月,花边都长了翅膀,栏里的猪也走人

家了

;面胡你还在这里呀?路上一个挑柴火的高个子农民,一边换肩,一边这样问。盛佑亭扭过脸去说:

;来吧,高子,歇一肩再走。

;不了,天色不早了。

高个子农民挑着柴火一直往县城的方向走去了。

;他也是清溪乡来的?邓秀梅问。

;是的。盛佑亭答应。

;他叫什么?

;他呀,大名鼎鼎,到了清溪乡,你会晓得的。

;钱用完,人好了吧?邓秀梅把先前的话题又扯转来。

;退财折星数,搭帮菩萨,人倒是好了。我给我婆婆送了个恭喜说:lsquo;这下子,你好了,我也好了。rsquo;我婆婆问:lsquo;你又没病,有什么好的?rsquo;我说:lsquo;夜里睡觉,省得关门,还不好吗?rsquo;我婆婆问:lsquo;你这是什么意思?rsquo;我说:lsquo;你这明白人,这都不明白?这叫夜不关门穷壮胆。rsquo;她叹一口气说:lsquo;唉,背时的鬼。rsquo;她自己生病,把钱用光了,还骂我背时,一定要替我算个八字。有一天,听见村里有面小铜锣,阴一声,阳一声,当当地敲过来了一只竹鸡。盛佑亭眼睛看着路那边的山上的刺蓬里,扑扑地飞起一只麻灰色的肥大的竹鸡,眼睛盯着它说道:;好家伙,好壮,飞都飞不动。

;你算了命吗?邓秀梅笑着问他。

;我婆婆要算,我说:lsquo;你有算八字的钱,何不给我打酒吃?rsquo;她一定要算,要孩子把瞎子叫来,恭恭敬敬,请他坐在堂屋里,把我的生庚八字报给他。瞎子推算了一阵,就睁开眼白,对我婆婆说:lsquo;恭喜老太爷,好命,真是难得的好命。rsquo;把我婆婆喜仰了,连忙起身,又是装烟,又是筛茶,问他到底怎样的好法。瞎子抽了一壶烟,端起茶碗说:lsquo;老太爷这命大得不是的,这个屋装你不下了,你会去住高楼大瓦屋,你们大少爷还要带兵,当军长。rsquo;我插嘴说:lsquo;我大崽死了,得伤寒死的。他到阎王老子那里当军长去了。rsquo;瞎子听说,手颤起好高,端着的茶,泼一身一地。走江湖的,心里活泛,嘴巴又快,又热闹,他说:lsquo;老太爷,老太太,你们放心,给你打个包票,瓦屋住定了,将来住不到,你来找我。rsquo;他自己连茅屋都没得住的,东飘西荡,你到哪里去找他?

;你住到瓦屋没有呢?

;说奇,就奇在这里,真有点灵验。土改时,我分一幢地主的横屋,一色的青瓦。

;你的命真算不错了。

;不是搭帮共产党、毛主席,自己还有这力量?不过,也是空的,我劳力不强,如今是人力世界,归根结底,还是靠做。

;做有什么不好呢?

;做是应该的,只是年纪上来了,到底差劲了,早些年数,莫说这三根竹子,哼!

;你老人家今年好大了?

;痴长五十二,命好的,抱孙子了。我大崽一死,剩下来的大家伙,都是赔钱货盛佑亭说到这里,看见邓秀梅的一双黑浸浸的眼睛对他一鼓,晓得不妙,自己失了言,犯了这个女干部的忌讳了,连忙装作不介意,说了下去,;崽顶大的,今年还只有十五,才进中学,等他出力时,我的骨头打得鼓响了。

;那不至于。你还很英雄。

;这还不是正合一句老话所说的:lsquo;有钱四十称年老,无钱六十逞英雄。rsquo;

;这是旧社会的话了。逞英雄的,如今走得起。

;走得起,当不得饭吃,还是应该有一个帮手。

;你入了互助组吗?邓秀梅急转直下,有意地把谈话引到她感兴趣的题目上来。

;入了。

;那你不是有了帮手了?你们乡里,有几个组?

;我摸不清。

;你们那个组办得如何?

;不足为奇。盛佑亭摇一摇头,;依我看,不如不办好,免得淘气。几家人家搞到一起,净扯皮。

;扯些什么皮?

;赶季节,抢火色,都是叫花子照火①,只往自己怀里扒,哪一家都不肯放让。组长倒是一个好角色,放得让,吃得亏,堂客又挑精,天天跟他搞架子。

;为些什么?

;堂客问他要米煮,要柴烧,不如她的意,就吵。

;住在山窝里,还没得柴烧?

;可怜你要他有工夫啰,一天到黑,不是这个会,就是那个会。去年今年,他又一连两回选上了模范,忙了公事,误了家里。村里一班赖皮子,替他编了一些话,说是:lsquo;外头当模范,屋里没饭啖。rsquo;又说:lsquo;模范干部好是好,田里土里一片草。rsquo;

;他堂客不能帮他一手吗?

;靠她?她是娘屋里的那蔸种,只想吃点松活饭。这号堂客,要是落到我手里,早拿楠竹丫枝抽死了。

;你这样厉害?邓秀梅笑着问他。

;对不住。不要看我这个样,我是惹发不得的,我一发起躁气来,哼,皇帝老子都会不认得。

邓秀梅暂时还不打算研究这位老倌子的脾气到底大不大,她所关怀的是他说起的那个互助组,和那位组长的家境。她问:

;你看呢?你们组长堂客的思想,能改不能改?

;我看费力,这段姻缘,当初我就打过破。如今,她口口声声地说:lsquo;我们还是求个好好散场吧。rsquo;

;要离婚吗?

;有这个意思。

;她有孩子吗?

;生了个伢子,三岁多了。伢子倒乖①,脸模子俨像他妈妈。

;为了孩子,她也不该这样子。你们上邻下舍,也不去劝劝?

;我只懒得去,是这号货,劝不转来的。我婆婆倒去过两回,不行,水都泼不进。

;我忘记问,你们组长叫什么名字?

;刘雨生。

;刘雨生?邓秀梅沉吟一下说,;这名字好熟。

;他时常到县里开会,你们一定见过的。

;啊,记起来了,是个单单瘦瘦,三十来往的角色,是不是?

;嗯哪,他不胖,你说的怕莫就是我们的组长。他的心蛮好。

;你们都拥护他吗?

;那是不要说的了。他是个角色。只是,干部同志,不要怪我劈直话,你们的工作都是空费力,瞎操心。从古以来,都是人强命不过,黑脚杆子总归是黑脚杆子,一挑子水,上不得天啊。讲到这里,盛佑亭抬眼看一看太阳,对邓秀梅说,;天色不早了。我到街上,还要打转身,少陪你了。到了村里,有空请上我家里来谈讲。只要不嫌弃,住在我家里也好,真的,我不讲客套,只是房屋差一点。

;不是瓦屋吗?邓秀梅笑着提醒他。

;是瓦屋,不错,不过哪里比得城里的呢?你要来住,我叫我们二崽腾出那间正房来给你。我们家里,常常住干部。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扣好棉袄,把他那条补疤驮补疤的蓝布腰围巾往腰上一捆,扶正了脑门顶上的袱子,走去把竹子掮起,又向邓秀梅点一点头,才动身走了。邓秀梅也随即起来,拍拍棉袄和裤子上面的灰尘,背起背包,挂好雨伞,匆急地往清溪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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