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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的女儿
La Théo des fleuves
[比利时]让-马克·图里纳(Jean Marc Turine)著
赵苓岑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3年9月
ISBN :978-7-305-26381-1
定价:58.00元
第十七届“五洲文学奖”获奖作品
内容简介:
本书出版于2017年,讲述了茨冈(又称吉卜赛人、罗姆人等)女孩希奥朵拉流浪的一生。希奥朵拉出生在多瑙河畔,她流经追求爱情之河、包办婚姻之河、儿女之河、种族灭绝之河、娑摩吠陀号的自由之河,最后重回茨冈人落魄不堪的聚集地,要求家乡人将她安葬在多瑙河与海洋的交汇之处。
希奥朵拉的一生与20世纪的历史相交织,折射出吉卜赛人被排斥、迫害、残杀的艰辛记忆,也传达着各种各样的受害者、边缘人如泣如诉的声音,震撼人心,促使人们反思战争和歧视。
精彩文摘:
★我一辈子只有一本书,
我出生时母亲给了我,
后来我又传给了我的孩子们。
那就是生命。
★茨冈人从不离开,不去别处,茨冈人穿越的地方都是家乡,
茨冈人走遍的大地都是故土,茨冈人的脚步是无止境的迁徙 。
关于作者:
让-马克·图里纳(Jean Marc Turine),1946年9月出生于布鲁塞尔,作家、纪录片导演、制作人,杜拉斯挚友,致力于令无法发声的边缘者、少数者、被排斥者发声。1985年,作者与杜拉斯母子共同编剧、杜拉斯任导演的《孩子们》获柏林电影节电影艺术与实验大奖。1997年,据其执导的玛格丽特·杜拉斯谈话录《言语的迷醉》出版的同名传记获法国查尔斯·克罗学院唱片大奖。《河的女儿》出版于2017年,2018年荣获第十七届“五洲文学奖”,另有《麋冷的阿莲》(2014)、《尊敬的神父》(2022)等文学代表作。
关于译者:
赵苓岑,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法语所讲师,法语文学译者。获第六届江苏省紫金山文学奖文学翻译奖,入选南京市第二期“青春文学人才计划”签约作家扶持项目,主持国家社科基金中华学术外译项目“晚清民国的学人与学术”,主持中国翻译协会“傅雷青年翻译人才发展计划项目”一项,发表论文多篇,出版《未来之书》《阿尔塔蒙之路》等译著多部。
媒体及名人推荐
如果看不见是因为熟视无睹,那么解放自身的历程之奥秘,构建的便是一条从看得见的乡土通往不可见的家国之路。敏感而不屈的灵魂,应和着丰沛而不尽的河流。《河的女儿》一书以其透溢的人文主义和诗意打动了评奖委员会,展现了颠沛流离之人遭受迫害和抛弃的悲惨而漫长的道路。
——许钧,第十七届国际法语国家组织“五洲文学奖”颁奖辞
让-马克·图里纳精妙的文笔力透波澜壮阔的气势,将一个女人以及她背后整个民族的创伤展现在我们面前,这一道道赤裸裸的伤疤,刻在历史碾压的受害者身上,无论她们/他们走到哪里,迎面而来的除了言语侮辱,便是法令、棍棒或子弹的逼退。《河的女儿》凿出了一幅生动而敏感的壁画,没有陈词滥调,更没有刻意的煽情,它传达了永久流亡者愤怒而悲剧的声音,他们的现实远没有过时。
——亚历克西斯·马洛(Alexis Maroy),比利时《每日新闻》(La Libre Belgique)
关于“五洲文学奖”:
★“五洲文学奖”是由国际法语国家组织设立的具有国际组织背景的国际性法语文学奖。世界各重要文学奖,如诺贝尔文学奖,或如美国的普利策奖、英国的布克奖、法国的龚古尔奖,都是民间设立的奖项,少有官方背景的。然而,“五洲文学奖”从一开始,便打上了国际组织深深的烙印。
★国际法语国家组织脱胎于戴高乐总统“法语共同体”的设想,成立于1970年,旨在以法语为纽带,联合法语国家,加强文化交流,增进法语国家与地区政治、经济和科学领域的关系,扩大法语国家的影响。“法语共同体”现有58个成员国和26个观察员国(至2019年)。联合国前秘书长加利1996年底卸任联合国秘书长后,次年便担任国际法语国家组织的首任秘书长,在他的积极推动支持下,“五洲文学奖”于2001年设立,每年评选一次,目的是进一步推进文化与文学交流,开展文学对话,维护文化的多样性。
★“五洲文学奖”的评选标准是具有独特文化体验、能够丰富法语的文学作品,以维护文化的多样性;文学奖的一个重要运行原则是开放性,体现在作品遴选、评委会人员构成等方面;文学奖的评选标准是作品的独创性。国际法语国家组织峰会两年举办一次,国家首脑一般都要参会。第十七届“五洲文学奖”借国际法语国家组织峰会(法国总统马克龙出席了峰会)召开之际,于2018年10月9日在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举行颁奖仪式。从这一安排也可以看出,“五洲文学奖”的设立并不仅限于文学的考量,而是涉及政治、文化与语言等多个领域,在扩大法语国家影响、加强法语国家与地区间文学文化交流、维护世界文化多样性等方面起着独特的作用。
★中国学者许钧受国际法语国家组织的邀请,从第十七届开始加盟评奖委员会,担任常务委员,是评奖委员会中唯一一位来自非国际法语国家组织成员国的翻译家。
第十七届评委会由十三位委员组成,其中十二位是常务委员,一位是上届的“五洲文学奖”得主,为非常务委员。常务委员中有100岁高龄的法兰西学院院士、著名法国戏剧家热内·德·奥巴尔迪纳,具有法国和毛里求斯双重国籍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加拿大籍的魁北克人文科学院院士、著名小说家利兹·毕索内特,出生于黎巴嫩的法国著名诗人维纳斯·古丽-嘉塔等。此外还有来自毛里求斯、吉布提、突尼斯、布基纳法索、海地等国家与地区的著名作家。评奖委员会主席由法国著名作家波拉·雅克女士担任,她同时也是法国费米娜文学奖的评委。
第十七届“五洲文学奖”共收到世界各国出版社推荐的参评小说 131 部,经由法国青年作家奖协会、塞内加尔作家协会等五家文学与文化社团组成的审读委员会评审,于 2018年 7 月 28 日共选出10部作品参加终评。这10部候选作品的作家来自法国、加拿大、比利时、瑞士、阿尔及利亚、美国、伊朗、塞内加尔、马达加斯加等9个国家,再一次显示了“五洲文学奖”的开放性与国际性。
许钧从文学作品的接受性与翻译传播的可能性的角度,力荐《河的女儿》,最终《河的女儿》以一票的优势荣膺第十七届“五洲文学奖”,这有利于真正扩大“五洲文学奖”获奖作品的影响。
编辑推荐:
★“茨冈人”又称吉卜赛人、罗姆人、波西米亚人等。诸多文艺作品(如《巴黎圣母院》《卡门》)塑造出的茨冈女性给人美丽、奔放、浪漫、擅长音乐舞蹈的印象,然而茨冈人实则长期遭受着悲惨和不公的对待。早在8世纪迁徙至欧洲时,茨冈人便是歧视的对象。早期的茨冈人大多游牧,后期定居于城市郊区的茨冈人多以手工业为生:铁匠,马夫,马贩,工具钳工,也有音乐人,马戏团的驯兽师和舞者。从1933年开始,纳粹德国实施了对茨冈人大规模的、有组织的迫害。1933年到1945年间共有150万左右的茨冈人死于纳粹之手,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却没有引发关注。2012年10月24日,德国政府在柏林举行了二战茨冈人受难纪念碑揭幕仪式,茨冈人在二战中遭受纳粹屠杀这一事实这才得到正式承认。
★本书聚焦的,正是生于20世纪初叶的多瑙河畔、见证了20世纪茨冈人历史的女性希奥朵拉的一生。女性的性别与茨冈人这一种族身份,加深了希奥朵拉这样一个茨冈女人的不安与苦厄,她是“否定之否定,边缘之边缘”,在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内同时遭到蔑视与迫害,女儿、妻子、母亲的身份与隔离、驱逐、集中营、屠杀这些事实联系在一起,也让思考这份不安与苦厄的人不安、惶恐、沉默或者麻木。而希奥朵拉一边切身地体验着这份无比沉重的碾压之痛,一边思考痛之来源并将这一思考加以表达,顽强地走出一条凄美的救赎之路。
★让-马克·图里纳自20世纪80年代起便持续追踪茨冈人尤其是茨冈女性的命运,早在1986年到1987年间,他便与维奥莱纳-德·维耶合作拍摄纳粹集中营的纪录片《S先生与V女士》,主要围绕一位比利时政治犯贝蒂-凡·赛维纳的证词展开。他在往后与法国文化电台的合作中制作了一系列关于茨冈人的节目。几近四十年跨媒体从业经历以及文艺界创作生活,滋养了让-马克·图里纳叙事中的平衡感:保有多媒体叙事现实性、历史性的同时,张弛有度地将“边缘者”“局外人”所遭受的不公、恐惧呐喊而出。
★让-马克·图里纳的作品浸透着无声的力量,无法发出声音的、被压迫的以及被排斥的,受害者或者即便生存也遭审判之人,在图里纳的作品中不懈地站起来,反对战争和隔离。各种边缘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带我们进入一个强大而完整的故事,边缘者的故事非但不会让读者无动于衷,反而促使我们立足当代重新考虑流亡以及隔离。
其代表作如下。
2000年:《魂牵梦绕之地》
2005年:《罗姆人的原罪》
2006年:《圣伯努瓦大街5号4楼左——玛格丽特·杜拉斯》
2006年:《关于罗贝尔·安泰尔姆》
2008年:《黑地:来自科摩罗的信件》
2014年:《麋冷的阿莲》
2017年:《河的女儿》
2020年:《活着》
2022年:《尊敬的神父》
试读:
(小说节选p15-21)那时希奥朵拉十五岁,住在三角洲的平原上。
1934年夏天,那天很热。她穿上最美的珠光裙,黑发如中国的水墨泼洒至臀部,更显得肤若凝脂。母亲和姐姐在卫生间里帮她梳妆,给她戴上金银首饰、项链,往她发间插上珠花,手腕上套上镯子,脚腕上系细链子,再戴上金耳环。父亲决定让这个最小的女儿嫁给好友的儿子,一个她从没见过,或者说不熟悉的人。父亲的好友是一个傲慢的人,贪恋权势,事事躬亲地掌管着自己的家族,以及依附于这个家族的人,他认为正是由于他人格的伟大,他所经营的事业,才能买下带地皮的房子,方便养马、停放小拖车。希奥朵拉要离开这片营地,离开祖辈开辟的道路,离开驯化的贫穷,离开无忧无虑、幸福、排斥、屈辱、乞讨、流动商贩式的迁徙,在那阳光明媚的早晨,她亲赴的是盛宴,还是葬礼?婚礼结束后,她就嫁进了丈夫的家族,他二十岁,是个有名的驯马师,他叫瓦西里,他的大男子主义和傲慢有时让她无缘无故地暴力。
为此,她的刀破损了不止一次。瓦西里有一副斗士的体魄。姑娘们被他的悲剧气息深深地吸引,嫉妒希奥朵拉。瓦西里表现得像个领导人,马和人都由他管。他信命运,命中注定他就是母亲的好儿子。婚礼上充斥着各种舞蹈、音乐、各式的菜肴和酒精,大量的酒。瓦西里终于可以碰他的妻子了,他当众拥抱她。婚礼持续了两天。瓦西里的朋友们都想见识一下。美丽的新娘拥有一对明艳的猫眼,葡萄柚一般丰盈的胸,饱满而充盈的唇,跳舞时曼妙的臀。对了,还有感化马儿的笑声。“瓦西里,快跟我们说说。”瓦西里拉长着脸,卷发挡不住脖颈上轻微的划痕。他使蛮力要逮住她的时候她大吼:“别再来了啊!否则我杀了你!”婚礼第三天是家族聚会。音乐与欢歌中,亲人们笑着抹着泪,一一道别。在多瑙河与一片松林间广袤的草原上,木篷车隔出婚礼的场地。用于骑兵乐的马已经备好。孩子们围着新婚夫妇团团转。骑马的宪兵隔着距离在观测、监察着婚礼活动。
希奥朵拉面无表情。喝得东倒西歪的人群中,只有她的母亲读出了她眼中的悲伤。她油蓝的双眼仿若冬日的天。新婚之夜,母亲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勉强的婚姻带来的磨难。父亲从未征求母亲的意见,关系到家族繁荣的婚姻问题都由男人做主。希奥朵拉曾向祖母倾诉:“我不要嫁给瓦西里,我并不爱他。”祖母驳斥她:“没人能左右你父亲的决定。你得接受并且服从。最重要的,你得为你丈夫生个儿子。没有儿子,他根本不会正眼看你。”
她实在听不下去,那些谏言害苦了身边多少女人,蚕食了她们多少的美梦,害得她们只剩飘零的只言碎语还要不断重复,害得她们没有退路却不问缘由。她突然地伸出左手,示威地说:“你看看我手上这条女人的河,你看到了什么?”
老太太看都不看一眼。丝绸般的姑娘却总是急急躁躁,成天灰头土脸弄得一身脏。“你总是胡言乱语地对未来指指点点,你嘴里那些话你自己都不会信。将来等你有了孩子也够你受的。”
老太太扇了小孙女一耳光:“是时候找个男人驯服你了,我看你快变成一个荡妇了。你全身上下都魔怔了,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你不听话,有你好果子吃。我们说的话,你要敢不从,绝对会做出些伤风败俗的事,我看得很清楚。规矩不需要白纸黑字地写下来,规矩是一路穿越时空约定俗成的,那是我们整个家族的骄傲和荣誉。在我们这儿,女人必须服从男人,爱他们,对他们忠诚。你没有哥哥,没人好好地引导你。你丈夫会好好管教你的。一直以来你父亲就是太放纵你,没看好你。”
那天夜里,小希奥朵拉问母亲:
“你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像我一样,像父亲逼迫我的那样,你也是被父亲逼迫着嫁给一个陌生人吗?”
“都是一样的。后来我爱上了你的父亲,我知道你正经历什么。”
希奥朵拉走出大篷车,心里一阵苦涩翻涌。无与伦比的璀璨星光下,她的双眼溢满泪水。
新婚的早晨,希奥朵拉告诉自己:“我再也不会让他碰我。”同房让她浑身是伤。新婚夜里瓦西里强行挺入她身体三次。希奥朵拉观察她的丈夫。他大口喝酒,大声喧哗,手舞足蹈。她在宴会的人群中搜寻阿拉丹的眼睛,阿拉丹是她的朋友,比她稍大。一直以来他们总是在一起,偷偷地相爱了。阿拉丹正和一个女孩跳舞。他把手风琴丢在一边。小希奥朵拉喜欢看他演奏时与乐器合一的样子。跳舞时她感觉到了阿拉丹投向自己的目光。他演奏了一首告别曲,那是为她写的歌。阿拉丹是族群中唯一能读会写的人。有位老师特别喜欢他,放学后总是带他到家里单独授课。希奥朵拉真希望从婚约上踩过去,回到过去,让时间倒流。回到湖蓝般无忧无虑的小时候。回到满月时冷冷的夜里,躺在阿拉丹的怀中,再次地赤裸相对。她想起那天,把婚讯告知阿拉丹后,眼泪沾湿了他的肩头。阿拉丹说:
“只有一条出路,离开。”
“上哪儿去?到陌生城市的街头浪荡吗?行尸走肉吗?我没那个勇气。我既不会读,又不会写,靠什么赚钱?和你私奔又会害了你,我父亲和瓦西里绝对不会放过你。走遍天涯海角他们都会把我们找出来。”
“学着阅读,学着书写,赋予自己力量。自己争取的独立没人能夺走。拒绝改变,拒绝质疑统治规则的民族不可能进步,更不可能进化。”
阿拉丹家中有九个孩子,三个男孩,六个女孩,阿拉丹排第四。他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音乐家,在四人乐团中担任匈牙利扬琴手。他让家人过上了体面的生活,常常组织家庭游。
阿拉丹父亲的四人乐团跑各种商演,旅馆、市镇庆典、私家婚礼都在他们的行程里。没有宗教、市政元素的婚姻,婚礼是最基本的仪式。十三岁起,阿拉丹便开始了三地往返的生活:家里的大篷车,多瑙河支流中央一座小岛的小木屋,邻村老师家后方的小棚屋。
阿拉丹与老师结识的过程很普通。九岁的时候,阿拉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亲,然后就等在学校门口,向老师表示希望跟随他多学一些知识。老师喜出望外:“太棒了!茨冈人的孩子渴望学习!”老师遵守了诺言。上完学校的课,便在家中等他,教他阅读、写作和算术。几个星期后,善良的老师让阿拉丹带一些书回家。
(小说节选p48-50)“一战”后十五年,推出了新的法律针对公开不受欢迎的人群。当地政府能够依法逮捕、追捕甚至暗杀悍匪之流,要根除他们这些祸害,阿拉丹、希奥朵拉、瓦西里及他们的家族都在此列。比如热心地强制妇女节育。任何形式的反对或抗拒都会招致暴力的镇压,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畏惧政权、顺从政权的阴暗氛围。举报之风渐起。茨冈人聚居区内持续不断的高压恫吓,逼走了大量家庭。人群之间派发防范的手册,或者直接出言预警。这是一场无情无义的残酷战争。逃跑,逃往他方就是唯一的出路。
春日里一个午后,时间尚早,铁卫队的一群民兵冲进车中,包围了希奥朵拉家及其他家族共建的营地。全副武装的民兵口中充斥着谩骂与命令,拳脚交加,无人得以幸免。他们命令男人点燃炉火,焚烧指定的贵重物品:吉他、小提琴、手风琴、匈牙利扬琴。孩子们被要求放火点燃生存用的工具。孩子们拒绝。一个民兵一枪打中一个孩子的颈背,另一个孩子死前甚至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女人惨叫。一个民兵不让她动弹。一个长者劝年轻人服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民兵让女人拿出珠宝首饰,然后放火点燃了马车和大篷车。留守的民兵享受着屠杀的乐趣。有的借啤酒和白酒助兴。每个人都配有步枪或者左轮手枪。这些误入歧途的青年傲慢又残忍,怨声、祈求、哭诉,甚至铺天盖地如乱石的辱骂,和他们母亲一般的女人的双眼也无法动摇他们。
希奥朵拉写满了几本笔记本,装满了一个篮子。她在上面盖了一条披肩及卡门的一条脏的旧裙子。她想把篮子藏在枯枝下面。一个民兵走过来,笑着说:“给我。”希奥朵拉看着眼前这个长着青春痘的高大的年轻人,他的脖子很粗,上唇盖了一圈密匝的浓须。他重复道:“拿来。”
希奥朵拉迎向民兵的眼神。她摇头。民兵又笑,接着用皮带抽她的脸。他平静地拾起篮子,将披肩和小裙子扔在她的脚边。卡门牵起母亲的手。那时她三岁。民兵翻开一本笔记本,看了几页便一把揉了。他脸上始终挂着笑,他把篮子递给希奥朵拉:“把它烧了。”她一动不动,毫不示弱。
希奥朵拉听见一个民兵对欧菲拉西亚说:“母狼,张开你的腿。”欧菲拉西亚坐在草地上,她应该只有十六岁,没人知道她确切的年龄。她的祖母为她取名欧菲拉西亚,因为出生的那天她没有啼哭或哭闹,而是鸟声啾啾般地轻笑。年轻的欧菲拉西亚身躯沉重,胸和胳膊都很厚实。她很害怕,双手环抱着胸。希奥朵拉看着她。压抑的沉默蔓延整个营地。民兵破口大骂:“狗娘养的,脱了你的裙子。”欧菲拉西亚没动。那家伙逼她起身。他解开皮带,用枪推着她往前。欧菲拉西亚摔了一跤,双膝跪地往前。民兵抬起枪托往她屁股上使劲地砸,强迫她仰面躺下。希奥朵拉看着。她听见身旁那个长着青春痘的民兵的喘息。另一个民兵解开裤裆,压在欧菲拉西亚身上,强奸她。希奥朵拉闭上眼睛。字句涌入她的脑海,她感觉有话要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男人如此蹂躏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感觉体内有火山在爆发,恶心得快吐了。没有人忍心看下去,没有人。
很久很久以后希奥朵拉会告诉世人:“当时其他民兵的枪口对准着所有人。”另一个民兵压在欧菲拉西亚身上,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他满口污言秽语,欧菲拉西亚听不懂。欧菲拉西亚的哥哥冲上前,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脑袋,他猝然倒地。第三个民兵骑到欧菲拉西亚身上,欧菲拉西亚的神情已经呆滞,全身冻僵一般抽空了她的灵气。“她再也不会做梦了。欧菲拉西亚再也不是欧菲拉西亚了。她再也无法看见带来一切财富的灵光。炉火的温热再也无法抵达她的身心。压在三个男人身下被撕碎的身体再也不是她的身体。她这一辈子就这样被乱石堆碾碎了。女人们不忍心,闭上了眼睛。一位长者喊出了声,对着民兵大骂,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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