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详情
十个以“怪诞”为核心的故事:
有关于现实生活的奇幻想象。




新晋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托卡尔丘克*小说,曾入围波兰权威文学大奖尼刻奖。
十个以“怪诞”为核心的故事:有关于现实生活的奇幻想象,如《接缝》里突然消失了接缝的袜子,《罐头》里母亲留下的奇奇怪怪的罐头;有带有哥特色彩的恐怖故事,如《旅客》里总在夜晚床边出现的人影;有带有童话色彩的历史传奇,如《绿孩子》里缠着波兰麻辫的绿皮肤的野孩子;有对于现实的幽默讽刺,如《真实的故事》里意外卷入一场命案的大学教授;还有充满科幻色彩的《拜访》和《变形中心》……令人惊叹的想象,重新定义现实和幻想的边界。
这部小说集是对于诺贝尔文学奖授奖理由“她的叙事富于百科全书式的激情和想象力,呈现了一种跨越边界的生命形式”*好的诠释。通过这部小说,我们会重新思考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怪诞”,真实和荒谬的界限在哪里?
极具文学主题的丰富性和可读性,也是托卡尔丘克*贴近当下生活和大众读者的小说集。
不仅借助童话和传说、神秘故事想象波兰历史,也以科幻和寓言的形式在解读和呈现当下的生活,表达当下人生活的孤独感、隔绝感,也凸显后现代社会生活的荒谬之处;同时托卡尔丘克也在关注科技发展给我们生活带来的种种变革,以及科技是否能打破物种之间的界限。
托卡尔丘克用她丰茂的想象力、独特的视角重新想象着当下的世界;也让我们重新思考生活的意义。
北京外国语大学资深波兰语翻译,全书从波兰语直接翻译,保证了译文的准确性,贴切传达和呈现原作的语言风格和文字魅力。

奥尔加·托卡尔丘克 (Olga Tokarczuk)
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2019年授予),当代欧洲重要作家、波兰国宝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授奖理由为:“她的叙事富于百科全书式的激情和想象力,呈现了一种跨越边界的生命形式。”托卡尔丘克也是历史上第15位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女性作家。
托卡尔丘克生于1962 年,毕业于华沙大学心理学系,1989年凭借诗集《镜子里的城市》登上文坛。代表作有长篇小说《E.E.》(1995)、《太古和其他的时间》(1996)、《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1998)、《最后的故事》(2004)、《世界坟墓中的安娜·尹》(2006)、《云游》(2007)、《犁过亡者的尸骨》(2009)、《雅各布之书》(2014);小说集《衣柜》(1997)、《鼓声齐鸣》(2001)、《怪诞故事集》(2018);散文《玩偶与珍珠》(2001)等。
她善于在作品中融合民间传说、神话、宗教故事等元素来观照波兰的历史与人类生活。除诺贝尔文学奖外,她曾凭借《云游》和《雅各布之书》两次荣获波兰权威文学大奖尼刻奖,六次获得尼刻奖提名;2010年荣获波兰文化杰出贡献银质奖章;2015年荣获德国-波兰国际友谊桥奖;2018年《云游》荣获布克国际奖;2019年《雅各布之书》荣获法国儒尔·巴泰庸奖,同年《犁过亡者的尸骨》入围布克国际奖短名单,该小说改编的电影《糜骨之壤》曾获2017年柏林国际电影节亚佛雷德鲍尔奖。
李怡楠,北京外国语大学波兰语专业博士,副教授,北京外国语大学波兰语教研室主任。曾任中国驻波兰大使馆文化处三等秘书(2012—2015),并获波兰文化与民族遗产部长颁发的“文化交流贡献奖”。长期从事中波文化交流工作,及波兰文学翻译与研究。用波兰语撰写的专著《波兰文学在中国》2019年获波兰“科哈诺夫斯基文学奖”提名。主译《希姆博尔斯卡信札》,主编《波兰语入门》。

旅客
在一次越洋长途旅行的夜航航班上,我身边坐着一个人,他向我讲述了幼年时期的恐惧经历。那种恐惧就像夜夜反复出现的梦魇,令他惊慌失措。每一次,他都大叫着,呼唤着双亲。
那种恐惧总是在漫漫长夜里出现——幽静、昏暗,没有电视屏幕的荧光(最多能听到广播嘶嘶啦啦的杂音和父亲翻阅报纸的沙沙声)。这样的深夜,总让人产生稀奇古怪的想法。这个人记得,他从夜幕降临的傍晚就开始害怕,父母即使尽力安抚也没有用。
那时候他大约三四岁,同父母住在城郊一栋昏暗的房子里。父亲是一名严格,甚至有些苛刻的小学校长。母亲在药店工作,身上永远散发着挥之不去的药水味。他还有一个姐姐,正是这个姐姐,从不像父母一样安抚他。恰恰相反,她总是用一种无法理解的、毫不掩饰的、快乐的语气,从中午就开始对他说,夜晚就要来啦就要来啦。没有大人在场的时候,她还会给他讲关于吸血鬼、墓穴里的尸体以及其他各种恐怖东西的故事。
奇怪的是,姐姐的故事从未让他觉得害怕——他对那些人们普遍认为可怕的东西并不害怕,它们根本吓不到他,就好像他内心关于恐惧的位置已经被某种东西占据了,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引发他的恐惧。听着姐姐用那略带兴奋又虚张声势的音调吓唬他,他麻木地想,这跟那个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能看到的恐怖形象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啊!他应该在成年后感谢姐姐,正是那些故事给予了他对付普通恐怖事物的免疫力,也在某种意义上让他成为一个无所畏惧的人。
恐惧的原因难以言喻。每当父母跑进他的房间,问他怎么了,梦到什么了,他只能说出“他”,或者“有个人”,又或者“那个人”。爸爸这时总会打开灯,用那种过来人的令人信服的语气,指着柜子后面的角落,或者房门旁边的位置,说道:“你看,这儿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而妈妈的做法有所不同,她总是把他搂在怀里,用那股充满防腐剂味道的药店气息包裹住他,轻轻地对他说:“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的,什么坏事儿都不会发生。”
其实那会儿他还太年幼,不会被“恶”吓到。事实上,他还不懂得“善”与“恶”。他岁数太小,也不会担忧自己的生活。总有些事比死还可怕,比吸血鬼吸血、狼人发狂更可怕。但是孩子最清楚: 单是死亡尚可承受,最可怕的是那些反复出现、不变的、猜得到的、杂乱无序的、我们对此无能为力的、相互撕扯着的东西。
所以,那个时候,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在柜子和窗户之间,有一个灰暗的人影。这个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在灰暗的影子里——那儿一定是他的脸——闪烁着一个小红点——那是燃着的香烟尾端。每当他吸一口烟,那张脸就在暗影中随着亮光显现。他用那双疲惫无神的眼睛,不停地打量还是个孩子的他,带着一点儿不满。他的脸上,长满了茂密的花白胡须,还有深深的皱纹。薄薄的嘴唇,天生就是用来吞云吐雾的。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吓得这个孩子高速重复着每日例行动作——把头埋进枕头,双手紧紧抓住金属床栏,无声地念着奶奶教给他的祷词向守护天使祈祷,然而这一切都不管用。然后,祈祷变成了叫喊,父母跑了进来。这种情况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至于孩子失去了对夜晚的信任。然而,随着月落日升,黑暗总被光明成功地驱散。孩子渐渐长大,忘记了这一切。白昼越来越强大,带来越来越多的意外惊喜。父母松了一口气,很快就忘记了儿子童年的恐惧。他们安静地老去。每年春天给所有房间通风。这个人从少年成长为一个男人,逐渐认为儿时的一切都不值一提。他记忆中的黄昏和黑夜,渐渐被清晨和正午取代。
直到最近——他是这么对我说的——当他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六十岁,有一天疲惫地回到家里,突然发现了真相。入睡前,他想要抽根烟,于是站在窗前,窗外的黑暗使得窗户暂时变成了一面镜子。火柴的光芒,短暂地打破了这黑暗,然后香烟的光芒,突然照亮了某人的脸。昏暗之中,那个同样的形象不断闪现——苍白而高耸的额头,灰暗的眼珠,嘴唇上深刻的唇纹,和花白的胡须。他立刻认出了他,从未改变过。童年的习惯立即奏效,他已经吸了一口气,准备大叫,可是,他不知道还能叫谁。父母早已过世。他现在孤身一人,儿时对抗恐惧的仪式已经没有用了,很久以前他就不相信守护天使了。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一直害怕的人是谁。那一刻,他感到了真正的轻松。父母自有他们的道理——外部世界其实是安全的。
“你所看到的人,并不会因你看到而存在,他存在着,是因为他在看着你。”在这个奇怪的故事的结尾,他这样告诉我。然后,我们都随着飞机发动机的低声轰鸣,进入了梦乡。
- 中信书店 (微信公众号认证)
- 美好的思想和生活
- 扫描二维码,访问我们的微信店铺
- 随时随地的购物、客服咨询、查询订单和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