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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为什么有些民族要用活人献祭?
为什么中国、欧洲、澳大利亚、墨西哥都有大洪水传说?
为什么伐楼那和美杜莎头上都有蛇,而造人的女娲也长着蛇的身体?
盘古死去,泰坦神被宙斯关起来,尤弥尔被奥丁和索尔杀掉,创世神必须要死吗?
三星堆的巨大青铜树与巴别塔、北欧神话的雨格德拉西尔有无关系?
古代人的宇宙充满神圣,万事万物都可以成为显示神圣的表象。伊利亚德列举天、太阳、月亮、水、石、大地、植物、农业丰产、圣地、神圣时间等十类“神圣的存在”,通过比较世界各地的神话故事,总结出原始宗教的基本模型。于是,纷繁复杂的故事都有了“套路”,神话变得亲切而可理解。
作者简介
米尔恰•伊利亚德(MirceaEliade,1907—1986),蜚声国际的宗教史学家、作家、哲学家,芝加哥大学教授、宗教系系主任。他著述甚多,其中《神圣的存在:比较宗教的范型》、《宇宙和历史》、《永恒回归的神话》、《瑜伽:不死与自由》、《神圣与世俗》以及《萨满教》几乎涵盖了20世纪所有宗教的重要研究领域。在宗教研究上,他提出“永恒回归”理论,所建立的范式至今仍被使用。
晏可佳,上海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研究员、所长;中国宗教学会副会长、上海宗教学会会长、上海宗教文化研究中心主任。以基督教、袄教和当代宗教问题为主要研究领域.著有《中国天主教简史》、《中国天主教》(汉、英、越南文本)。《祆教史》(合著),译有伊利亚德的《宗教思想史》(合译)。汤因比的《一个历史学家的宗教观》(合译)等。曾以哈佛燕京学社奖学金、亚洲学者基金会(ASF)、加拿大研究专项奖(SACS)、德国天主教海外交流中心/科学研究会(KAAE/DFG)等项目游学北美、欧洲和印度等国家和地区。
姚蓓琴,上海市委党校副教授.以现代宗教文化为研究领域.译有伊利亚德的《宗教思想史》(合译)、帕斯卡的《外省人书信》等,承担国家哲学社会科学项目“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视域下宗教群众性研究”。
目录
缩语表
第一章 初论:神圣的结构和形态……005
第二章 天和天神……039
第三章 太阳和太阳崇拜……119
第四章 月亮及其奥秘……149
第五章 水和水的象征体系……183
第六章 石头:显现、记号和形式……211
第七章 大地、女人和丰产……233
第八章 植物:再生的仪式和象征……259
精彩书摘
第八章选摘
113.人类是植物的后代
以植物生命象征生命和实在的概念解释了我所称的“树和人的神秘联系”,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更加明白的术语了。这些神话联系中最明显的莫过于某个特定的种族借助某些植物登天。树或者灌木据说是这个部落的祖先。一般而言,这棵祖先树和月亮崇拜有密切关联,等同于月亮的神秘祖先表现为某种植物的形式。例如某些苗族部落崇拜竹,以为是他们的祖先。台湾原住民、菲律宾的他加禄人、亚朗人(Ya-Lang,云南)以及日本人都有同样的信仰。在虾夷人、吉里亚克人(Ghiliaks)和朝鲜人那里,树在对祖先的(月亮的)祭祀上有一席之地。墨尔本附近的澳大利亚人相信人类最初诞生于一束金合欢。越南南部广为流传的一个神话讲述了人类如何被一场大洪水彻底消灭,只有一对兄妹幸免,他们躲在一只南瓜里逃过了这场灾难。虽然他们很不情愿,但还是结了婚,姑娘生下一只南瓜,从南瓜子里面生长出高山和平原,诞生了人类。
甚至在印度我们也发现了同样的神话,只是略有一些变化而已(在“祖先”的概念上略有变化)。曾获许诺有六万儿子的阿逾陀龙王娑竭罗(Sagara)的妻子须摩提(Sumati)生下一只南瓜,从南瓜中涌出六万儿子。《摩诃婆罗多》中有一个情节讲述了“生在有年(Śaravat)之子乔答摩家的孪生兄妹吉皮(Kṛpi)和吉帕(Kṛpa),就是从一束芦苇生出来的”。各种土著印度部落就是这种或那种植物的神话后代,这种观念还有更多的证据。梵名优昙钵罗花(Udumbara)既指旁遮普省,也指该省的居民。马达加斯加有一部落名安泰宛德里加(Antaivandrika),文字意思是宛德里加(vandrika树)的民族,他们的邻居安泰法希(Antaifasy)部落则是香蕉树的后代:“有一天,从那棵香蕉树中走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男孩,转眼就变得非常高大强壮……他有许多子孙,就是该部落的祖先;他们有时仍然被称为香蕉树的后代。我很容易找出更多的例子。我们也许注意到伊朗关于第一对人的起源传说:当第一个人伽尤马特(Gayomard)屈服于恶灵的打击,他的精液就落到大地上面,四十年后,诞生植物里瓦斯(rivas),之后就变成了马希亚赫(Masyagh)与马希亚娜赫(Masyanagh)。但是伊朗人加入了一种新元素:伽尤马特的惨死。在以前的两本著作中,我研究了植物起源于原人被献为祭品(或者惨死)的神话主题,也研究了从一位被阴谋杀害的神或英雄的身体或血液中出现植物的传奇主题。我在别的文字中还要回过头来讨论在这两部作品中得出的结论。不过,此刻我想要考察的却是在人类与某种植物之间的统一性,这种统一性被视为人类和植物之间连续不断的循环。被粗暴终止的人类生命在植物生命中得到延续,而后者如果被砍倒或者焚烧,则会诞生一种动物或者另外一种植物,最终重新获得人类的形象。我们可以如此概括这些传奇中所蕴含的理论:人类的生命必须彻底地展示出来,如果它要发挥全部潜在的创造和表现;如果生命被突然终止,它便倾向于自我延伸到另外一种形式:植物、果子、花朵。我只要举出若干个例子就可以了:一些英雄被杀死在战场,那里就会长出玫瑰和蔷薇;当阿提斯和阿多尼斯这两位神灵死去时,从阿提斯的鲜血中生长紫罗兰,从阿多尼斯的鲜血中生长出玫瑰和银莲花;从俄西里斯的身体里生长出小麦和植物马特(maat)以及各种草本植物,等等。所有这些神灵的死亡在某种程度上重演了世界创造之际的宇宙起源行为,正如我们所知,这种宇宙起源是由于一个巨人(伊米尔就是一种类型)或者某个神的自我献祭导致的。
但是,我们在本章中深感兴趣的是生命在植物和人这两个层次之间的流转。人类可以从植物流传下来,这个事实的前提条件是生命的源泉都集中在这种植物里面,因而人类的模态以一种潜在的形态,以种子的形式存在于那种植物。北澳大利亚的瓦拉蒙加(Warramunga)部落相信大小相当于一粒沙子的“儿童的灵魂”,就在某些树里面,有时他们会落下来穿过母亲的肚脐而进入子宫。我们在这里看到原始人关于人是树的后代这个概念的理性化过程。不仅神话祖先是树的后代,而且每一个新生儿都直接具体地来自那种树。但是这些理性主义变化背后的理论仍然是相同的:终极实在及它的创造力量集中(或者表现)在树里面。
祖先灵魂通过一定途径和某种树发生关系,作为胚胎进入妇女的子宫,这些信仰形成一个有许多变化的集群。中国人认为每一位妇女都对应于一棵树,她会生许多孩子就像这棵树开许多花一样。不育的妇女领养一个孩子,可使她那棵特定的树开花,这样双方都可以丰产。在所有这些风俗中,至关重要的是生命在植物——永远不会死亡的生命之源泉——和人类之间不断流转,而人类完全是同一个植物子宫之能量的投射。人是一种新植物的短暂的显现。当他死去的时候,或者说当他放弃人的条件的时候,他就——作为“种子”或者“灵魂”——回到树那里。事实上,这些具体的用语只是表达了一种层面的变化。人类在万物的子宫里面变成一,再次获得种子的状态,再次变成了胚胎。死亡只是更新了与生命源泉的联系。我们在所有和大地——母亲、农业的奥秘有关的信仰中都能够发现这个相同的基本概念。死亡只是一种模态的变化,只是向另一个层面的过渡,只是重新整合到孕育万物的子宫里面。如果实在和生命是用植物的术语加以表达的,那么这种重新的整合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上的变化而已:死者从人的形式转变为树的形式。
第十二章选摘
157.宇宙起源于蛋
社会群岛(Social Islands)的创世神话讲述了“诸神的祖先”和宇宙的创造者塔阿罗阿(Ta’aroa),“亘古以来就一直在黑暗中坐在他的壳里面。这壳就像一个在无尽空间中旋转的蛋”。我们在波利尼西亚找到的这个宇宙起源于蛋的主题,也常见于古代的印度、印度尼西亚、伊朗、希腊、腓尼基、拉脱维亚、爱沙尼亚、芬兰、西非的庞圭人(Pangwe)聚居地区、中美洲和南美的西海岸(根据弗罗奔尼乌斯[Frobenius]地图9)。这个神话产生的中心地区可能是在印度或者印度尼西亚。在我们看来特别重要的是,这种宇宙起源于蛋的思想在仪式或神话上体现人和宇宙的创造之间的对应关系。例如在大洋洲,人们相信人是从一个蛋中生出来的。换言之,宇宙的创造在这里充当了人类的创造的模式,而人类的创造复制并且重复宇宙的创造。
同样,在许多地方,蛋与自然和植物复苏的象征和符号有关。新年树、五月柱、圣约翰树等等,都以蛋或者蛋壳作装饰。我们知道所有这些植物和新年的符号都以某种方式概括了周期性创造的神话。树本身就是自然及其永不枯竭的更新的象征,在加上了蛋之后,它便证实了所有这些宇宙起源的价值。因此蛋在东方的各种新年戏剧中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例如在波斯,彩蛋是最合适新年的礼物,甚至在今天新年仍旧称作红蛋节。在巴尔干国家,复活节送红蛋可能渊源于一个类似的庆祝春天来临的仪式范型。
在这些事例中,如同在我们还要遇到的事例一样,蛋在仪式上的力量都不能用任何经验或者理性主义的说明来加以解释,亦即不能把蛋看成一粒种子:它是建立于蛋所体现的象征基础上,与其说和诞生有关,不如说是和模仿世界创造的再生有关。否则无法解释卵子何以在庆祝新年以及亡灵的节日中起到如此重要的作用。我们已经看到死者崇拜和一年开始之间的密切关系。在新年里,世界重新创造,死者感到自己被引向生者,希望到一定时候重新获得生命。不管我们面临了何种仪式和神话的范型,基本的观念不是日常的诞生,而是重复宇宙原型的诞生,是对宇宙起源的模仿。印度的植物节也是亡灵节的霍利节期间,有些地方的习俗要点火,投入两个小人像,一个为男人像,另一个为女人像,分别代表迦摩神(Kāmadeva)和拉蒂(Rati)。和第一个雕像一起投入火中的还有一只蛋和一只活母鸡。这只蛋强化并帮助复活,而这种复活不是一种诞生,而是一种“回归”、“重复”。
甚至在某些史前社会和原史社会,我们也能发现这类象征体系。俄罗斯和瑞典的许多墓葬中出土大量陶蛋,阿尔纳(Arne)以充分的理由认为它们是永生的符号。在俄西里斯仪式中,各种用品(钻石屑、无花果粉、香料等等)都做成蛋的形状——虽然我们不完全理解它们究竟起到怎样的功能。在拜奥提亚(Bæotian)墓葬发现的狄奥尼索斯雕像手中都有一只象征还阳的蛋。这就解释了俄耳普斯教何以禁食鸡蛋,因为它的主要目标就是要逃避无尽循环的转世——换言之就是要消除周期性的回归生命。
我将以蛋如何用于仪式的若干例子来结束我们的讨论。首先,在现代的农业仪式中仍在使用蛋。为了确保谷物生长,在整个播种期间,芬兰农民通常要在他们的口袋里面藏一只蛋,或者在耕好的地里放一只蛋。爱沙尼亚人在耕种期间吃一些蛋,以便使自己“有力气”,瑞典人把蛋投入耕作的田野里面。日耳曼人在耕种亚麻的时候,把蛋和亚麻混在一起或者把蛋丢入田野,或者在播种的时候吃蛋。日耳曼人至今还有把复活节蛋埋入田野的习俗。车列米西人和弗佳克人(Votyaks)在开始播种前把蛋扔向天空;在其他情形下,他们在垄沟里面埋一只蛋,作为献给地母的祭品。蛋同时也是献给冥界之神,以及经常用于为死者举行崇拜仪式的祭品。但是,不管和什么样的仪式范型相联系,蛋从未失去其最初的意义:它确保在“从前”(in illo tempore)使各种生命形式得以诞生的创世行为能够重复。有些民族在采草药时会在现场埋入一只蛋,确保原地生长出另外一棵草药来。
在这些例子中,蛋确保了重复原初行为,也就是创世行为的可能性。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仪式就是创世神话的变体。因为我们必须习惯把“神话”的观念与“话”和“童话”(参见荷马如何使用mythos:“话”、“话语”)区分开来,并将它和“神圣的行为”、“有意义的姿势”和“原初的事件”联系起来。不仅一切在从前(in illo tempore)发生的事件以及生活在从前的人物是神话的,而且与这些原初的事件和人物直接或间接相关联的每一件事物也都是神话的。由于和新年到来或者春回大地相关联,蛋代表着创世的显现,而且——不是在经验和理性的框架而是在神显经验的框架里——还代表着一种宇宙起源的概括。
从一定的观点看,每一个神话都具有“宇宙起源的特征”,因为每一个神话都表达了一种新的宇宙“处境”或者原初事件的出现,正是因为有如此的表达,它们就变成了一切未来时间的范式。但是我们应当更加明智一些,不要被任何用语束缚,也不要像前几辈某些真正重量级学者那样,将所有神话都归并为一个原型——将所有神话追溯到太阳或月亮的神显。我认为比神话的分类和寻求其可能“起源”更有用的,是要研究它们的结构及其在原始人的灵性经验中所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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