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详情
著 者:卧斧
字 数:115千
书 号:9787220110207
页 数:248
出 版:四川人民出版社 后浪出版公司
印 张:7.75
尺 寸:143毫米×210毫米
开 本:1/32
版 次:2018年12月第1版
装 帧:平装
印 次:2018年12月第1次印刷
定 价:39.80元
编辑推荐
台湾小说家卧斧的82个极短篇恐怖故事《雨狗空间》,不读则已,一读就让人头皮发麻停不下来!
办公室被隔成迷宫、捡拾不小心弄掉的头颅、取下自己的肋骨做琴……通过充满想象力的荒谬怪诞书写,营造赛博朋克式的小说世界。
一则则篇幅简短的故事,深刻呈现科技文明资本主义社会下的人心疏离及世态炎凉情状,使我们不自觉地开始反省现在、思索未来。
著者简介
卧斧,台湾人,1974年生,中原大学医学工程系毕业,任职于出版相关行业。著有《给S的音乐情书》《塞满钥匙的空房间》《雨狗空间》《温啤酒与冷女人》《马戏团离镇》《舌行家族》《没人知道我走了》《碎梦大道》《硬汉有时软软的》《抵达梦土通知我》《FIX》等作品。
内容简介
《雨狗空间》是卧斧的极短篇小说集。作者以天马行空、科幻色彩浓厚的奇想,加上一点让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让再寻常不过的现代都市,染上了一层灰暗、冷硬的氛围。书中故事描绘了人与人相处的表里不一、对亲密伴侣的伤害或背叛、科技文明对人类的反噬等现象,现代社会中人们隐约感受到的种种荒谬的情节碎片,在卧斧的笔下深刻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正文赏读
Chapter 1
酸雨
一阵痉挛,脚下的地面渐渐泛潮,他知道又要下雨了。
他摸索着爬到高处,撑起破伞,小心不让伞尖戳进上壁。
刚瑟缩着坐好,下方传来一阵巨大的哗哗水声,带着一股新鲜浓烈的鱼腥味。
水声稍歇,但鱼腥味仍弥漫四周。不一会儿,雨水开始落下。
雨滴打在破伞上,毫无例外地发出嘶嘶的声响。
要不是这里漆黑一片,他想:一定会看见被酸水腐蚀的伞面冒出袅袅白烟。
不过,他又想:幸好看不见,否则发现伞况日渐破败,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担心。
在这个充满鱼腥腐味的黑暗空间里,最好的一点,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里温暖、潮湿,不用为吃的问题发愁。
要是破伞坏了,也许酸液会直接淋上皮肤。不过目前不需要烦恼这个。
他伸手从下方渐降的水里捞起一尾活鱼,直接吃了起来。
啃完鱼肉,他把残骨丢回水中,然后趴了下来。
在一只莫名巨鱼的肚腹之中,他安详地睡去,像个不知忧虑的婴孩。
爹
爹开车载我回家,在黑夜的路上。
他手把着方向盘,嘴里问着我的近况,我漫不经心地应着。绕进巷里,爹把车停好,不忘一面指点示范在窄巷停车的要诀,一面抱怨自己的手脚因为年纪问题已然不听使唤。
“其实,”爹突然说,“我只是无法承受你们都离开了,没有人留下来帮我。”然后他伏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我静静地看着爹的后脑,俯身自行囊里拿出斧头,对准他的后颈斫下。
爹的头滚下,掉在自己的大腿上,瞪大眼睛讶异地看着我。
我用脚把没头的爹的身体推出车外,从行囊里拿出一具崭新的躯体,把爹的脑袋安在新脖子上头。
爹在驾驶座有限的空间里试着活动了几下新身体,似乎没有适应不良的问题。我刚想开口问他感受,爹又皱起眉头:“你不明白。我要的不是这个,我需要的是你们。”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套旧程式真不知足,早知道就不该花钱买新躯体,换套升级软体就成了。
教室
老教授呼了口气;孩子运笔的手停了下来。
我所知道的事,已经全部教给你了,老教授的声音有点颤抖,我们休息吧。
孩子点点头,放下笔,走到教室门口,朝外望了望。
外头有什么吗?老教授斜倚着讲桌问道。
没有,孩子摇摇头,外头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
是吗?老教授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我们还是漂在虚无之中啊。
教室到底还要在虚无当中漂流多久呢?孩子回头发问。
老教授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诚如我刚说的,我知道的事,已经全都教给你了。
那么,孩子抓抓头,不如,换我来教你吧?
啊?老教授眨眨眼,想了想,也好。
老教授坐到桌前拿起纸笔;孩子爬上讲台。
现在起,我要把我知道的事全部教给你。孩子开口,似乎瞬时老成了起来。
老教授点点头,发现自己老锈僵直的颈子,居然灵活了起来,宛如少年。
一人开始讲,另一人开始听。
教室依然兀自漂流。
盆栽
孩子坚称自己的房间里伏着只怪物。为了当对模范父母,他和她伴着孩子一起走进小房间中。
他揿下顶灯开关,斗室大亮。
你瞧,什么都没有呀,她弯下腰对孩子说,哪里有什么怪物呢?
孩子指着窗台,在户外的月光与室内的人造假光之间,是一盆植物。
那只是盆栽而已呀;她按捺性子对孩子解释着。
他走到窗台前头,从各个角度端详了一下盆栽,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让孩子惧怕。衬着月光,他发现盆栽的陶制底盆前洒了层淡淡的影子。
看起来孩子可能是被影子吓到了吧?他指着盆栽的影子对她说。她皱起眉走向窗台,他则折回孩子身边,摸着孩子的头道:那只是影子罢了;盆栽是无害的,影子也是无害的,没什么好怕的。
她在窗台前摇摇头,显然不认同他的这种解释,但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顺手把盆栽往房里移进了一点儿,然后关上窗放下窗帘。你要试着勇敢点儿,知道吗?她走回孩子身旁的时候,正好听到他这么对孩子说。
他们一起把孩子在床上安顿好,带着点不耐烦的神气。孩子已经不再多表示什么,但仍睁着惊恐的眼—但他们对此视而不见。她心不在焉地拍拍孩子的脸颊,走出门外,他则顺手熄灯关门。
室内一暗,月光投射的影子陡地鲜活了起来。都是你,非得摆什么盆栽不可,他埋怨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这孩子可不是我想生的。她回嘴的音量比他的还要大上几个分贝。
他们的怒气正在加温,音量正在增幅,自然没听见隔着门板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声响,也听不到在那个声响之后,某个物体在孩子房内的塑胶地板上缓缓拖动的声音。
房里的孩子像已经明白了什么似的镇静下来,只是好奇地睁圆眼睛,看着刚从窗台上轻巧滚落到房间地板的盆栽,伸长了枝叶,静静地将自己向门板拉去。
下巴
她喃喃地唠叨,摇晃着下巴。
结缡多年,他和她一直同甘共苦,相互包容。她没什么不好,唯一的毛病,就是爱叨念;倒也不是对什么有特别的意见,就只是不碎碎说上几句,仿佛她就没法子确定自己的存在似的。
对于这事儿,他一向采取马耳东风的态度,听而不闻,只是嘴里唔唔地虚应故事。要是问他:她刚在抱怨什么?他一定回答不出来。不过夫妻嘛,总有自个儿一套白头偕老的法子—他对她叨念的容忍,就像她对他俭省到近乎吝啬的包容一样。
这些年过去了,平平顺顺。但最近他发现,因为长年的唠叨,让她的下颔关节开始松动,以至于一开始唠叨,下巴就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这也罢了,这阵子他还发现,她的叨念里夹杂了一些金属的摩擦声响,十分刺耳。
嘎吱嘎吱,她在他身后念了几句:嘎吱嘎吱。
他想了想,暗暗做了个决定。
过了几天,他替她买回了一个新型的、连着下颔关节的下巴:外形细致、坚固但轻巧,还有自动左右微调的新设计。
他替她装上了新下巴;安上颔关节之后,新下巴发出细细的嘶嘶声,将左右高低的些微误差调整到最佳的平衡状况。
她试了试,嘴角泛起一个笑。
好极了,他心想,如此一来,她唠叨的时候,就不会再有金属杂音了。
但过了一阵子,他才发现,换了新下巴之后,她再也不唠叨了。
新下巴不好用吗?有天他问她。她摇摇头:新下巴很好呀。那,他又问:你怎么不再碎碎叨念了呢?
她眨眨眼:旧的下巴左右不大平衡,我没法子把嘴完全合上;我知道你不会舍得花钱换,所以只好拼命唠叨。她微微一笑:现在好不容易把它搞坏,换上了一个新下巴,我还需要说啥?
计程车
她将两大箱行李甩进后座,把自己也塞了进去,然后对着司机喊道:走吧。
司机发动引擎,问道:小姐要到哪儿去?
到哪里去都好。司机低沉的声音让她心头一惊,但嘴上仍继续说着,只要能离开他就好。
小姐真的这么想要离开他吗?司机阴阴地问,车子似乎没有预警地开始滑动起来。
没错,一想起他,她的气愤又重新沸腾了起来,我才不想要让那种混蛋东西在我的视野里头出现;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我就像活在地狱里一样。
那么,我们公司可以帮忙哦。司机低低地说,带着微微的窃笑感觉。
帮忙?她狐疑地问,怎么帮忙?
我们的计程车,司机解释着,可以在空间中移动,也可以在时间里行走。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差点被你唬住了。我们哪个人不是在时空中行走啊?只是在时间里,我们都只能前进,没法子后退罢了。
我可不是在寻小姐开心,司机一脸正经地回答,别的计程车没法子在时间中倒车,但我可以。小姐只要告诉我想回到什么时候,我就一定将您安全送达。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地道:那我要回到两年前。
改变时空的车资很高哦,司机事先声明。
她用力地点着头:没问题,只要你真的办得到。
好的。司机按下里程表,她突然觉得有点晕眩。
再次清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老家的卧室里头,墙上的日历正好是两年前她和他相遇的日子。
太好了!她在心里头低低地欢呼了一声,刹那间有了解放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她结识了另一个脚踏实地的男友;经过近两年的交往,两人终于选定良辰吉日打算步入礼堂。
在结婚的前一晚,她紧张得睡不着觉。在打算过街到便利商店买点东西喝的时候,被一辆计程车高速撞死。
根据目击者表示,在她失去知觉之前,曾经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说:
原来,这就是车资啊。
鱼
她趁着上班时间回到他的住处,想要搬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偷偷地推开门,她发现他居然在客厅里喂鱼。
听到开门声,他没回头,仿佛已经知道是她。
一向讨厌养宠物的他,几时决定要养鱼?她好奇地绕到鱼缸前方端详。
偌大的水族箱里只有一条鱼自得其乐地悠游。
凑近一瞧,她看见那条鱼有一张她的脸。
她眨眨眼,直起身子;他正将手上生肉般的鱼饲料撕成小块,丢进鱼缸。
看看他汁血淋漓的胸口,她忽然明白,那团生肉鱼食是他的心脏。
同你很像吧?他的声音绞混着无奈与释怀。
心脏碎片在水中徐徐下沉,鱼别过脸去,不屑一顾地游走了。
闹钟
现实生活无聊乏味,梦境也同样灰暗单调。无论醒着或睡着,他都觉得一样无趣。
没道理呀,有天他在梦里,想着,梦境不管是想象力的发挥还是潜意识的浮现,都不该如此黑白。也许,只要一点刺激,我就可以进入瑰丽的梦境。
他想起每天把自己从无趣梦境里唤回无趣现实中的闹钟,灵机一动,决定自己在梦里活动时要随身带着闹钟,只要梦里的闹钟一响,自己就要开始做一个有趣的、色彩缤纷的梦。
拿出闹钟,把时间调在一分钟后。他闭上眼睛,耐心等待。
铃响。
他睁开眼睛,发现世界果然变得完全不同。
空气里充满奇异的香气,玫瑰色的云层上,有蔚蓝的天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双脚轻轻离地,飘浮了起来。他耸肩挥臂做出泅泳的姿态,在空气里优美地游动了起来;神奇舒缓的感觉,让他闭上了眼睛。
铃响。
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办公桌上的一叠待办公文。烦。他皱眉摇头,再度闭眼。
铃响。
一颗子弹自耳际咻地掠过,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路过一个枪战进行中的酒吧。他蹬蹬自己脚下马靴的硬跟,潇洒地走进酒吧。枪声突然停止,他在两帮人马当中大摇大摆地走向吧台,弹出一个硬币要来啤酒,闭眼仰首长饮一口。
铃响。
老板的斥骂撞进耳膜,他一睁眼,刚好瞧见一团唾液溅出老板的嘴唇,飞向自己努力烫得笔挺的衬衫上,啪哒一声,他嫌恶地闭上眼。
铃响。
他发现耳边的猎猎的风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站在办公大楼的顶楼边缘。望着七十多层楼下方的遥远路面,他突然有种想要飞翔的冲动。一个深呼吸,他向外跃去。
瞬间,他突然惊恐地想起,自己不确定这回的闹铃是将自己唤进梦境中,还是带回现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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