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世界的问题意识

本书是我国乃至世界二战史和世界史研究的经典著作之一。二战的起源是国内外学术界长期关注和激烈争论的重要问题之一。作者不但修正我国学者的传统观点，而且批判西方学者的严重误区。全书论述纵横，提出一系列重要论点，特别是世界大战不是不能避免，而是本可避免；二战不是一场欧洲内战，而是一场全球战争。这些观点开风气之先，对国内外学术界产生重大影响，至今仍有参考价值。

历久弥新的现实关怀

2025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同时，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大国博弈波谲云诡，世界各地狼烟四起。维护和平和制止战争重新成为世界各国有识之士共同关注的重大议题。作者不但追问全球战争的历史根源，而且追溯错失世界和平的历史教训。全书警句迭出，引人深思，有助于专家学者深入研究二战历史，也有助于大众读者深度观察和思考战争与和平这一历久弥新的议题。

鸟瞰全球战争的宏大图景

二战不是一场欧洲内战，而是一场全球战争。陈兼提醒读者，全球危机是世界大战的重要起因，特别是凡尔赛华盛顿体系的动摇和19291933年世界经济大危机的冲击。法西斯势力是全球战争的制造者，其中不但包括欧洲的战争策源地希特勒和纳粹德国，而且包括亚洲和太平洋的战争策源地日本军国主义。因此，维护世界和平，不但需要构建公正和平衡的国际体系，也要高度警惕各国内部的战争狂人和极端势力。

深挖错失和平的惨痛教训

陈兼犀利地指出，世界大战不是不能避免，而是本可避免。面对法西斯轴心国的侵略扩张，世界大国没有团结一致，积极行动，而是优柔寡断，姑息放任，特别是英国和法国奉行绥靖政策、美国奉行孤立主义、苏联和德国达成《苏德互不侵犯条约》。这些自私和短视的行为都是世界和平崩溃和全球战争爆发的重要因素。今天，世界各国不能遗忘惨痛的历史教训，必须全力维护脆弱的世界和平。

本书是著名学者陈兼青年时代研究二战史和世界史的经典著作。作者论述纵横，警句迭出，全书围绕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这一重大问题，提出;新的世界大战不但可以推迟，而且必须避免等重要观点。作者以;和平结构为中心，把走向全球战争之路概括为;和平结构从构建到瓦解，从重建到解体的过程，进而回顾20世纪2040年代全球范围内一系列重要的历史事件，包括《凡尔赛和约》、希特勒上台、九一八事变、德奥合并、慕尼黑阴谋、《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珍珠港事件等。这些论述既是开风气之先的学术创见，也是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深刻回应。本书初版于1989年。此次出版，作者对史料和论述作了部分补充和修订，体现了作者对历史和现实的观察与思考，反映了一位历史学家精益求精的治学精神，以及对世界和平的人文关怀。

陈兼，中国近代史、中美关系史和冷战国际史的领军专家。现任上海纽约大学暨纽约大学全球体系杰出历史学终身讲席教授、康奈尔大学胡适荣誉讲席教授、华东师范大学紫江特聘教授。曾任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全球学者、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讲席教授、弗吉尼亚大学中美关系研究讲席教授、巴黎政治学院访问教授、香港大学访问研究教授。著有《走向全球战争之路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研究》等，译有《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等。

序论 1

第1章 凡尔赛华盛顿体系：一个不稳定的和平结构 17

第1节 新的世界情势与旧的和平设想 18

第2节 和平会议的召开与战后和平结构的形成 36

第3节 ;和平年代的不稳定的和平 53

第4节 经济大危机： 由和平向战争的重大转折 65

第 2 章 法西斯国家的出现：对于既存和平结构的巨大冲击 73

第 1 节 法西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新的历史现象 73

第 2 节 意大利：法西斯政治潮流的第一次涌起 76

第 3 节 纳粹德国：主要的战争祸首 90

第 4 节 日本法西斯化：东方战争策源地的形成 135

第 3 章 法西斯侵略的初期发展：既存和平结构走向瓦解 157

第 1 节 从九一八事变到七七事变：日本侵华战争的逐步扩大 159

第 2 节 ;毁约扩军希特勒走向战争的第一步 174

第 3 节 意埃战争：在侧翼燃起的烽火 182

第 4 节 西班牙内战战火蔓延到欧洲 187

第 5 节 局部战争的汇合与柏林罗马东京轴心的形成 195

第 6 节 希特勒将首先;对付西方 200

第 4 章 集体安全：建立替代性和平结构的努力及其失败 205

第 1 节 关于集体安全的三种构想 205

第 2 节 国联范畴内的集体安全活动 207

第 3 节 《东方公约》建立区域性集体安全体制的尝试 219

第 4 节 苏联与共产国际的集体安全努力 230

第 5 章 绥靖：席卷西方民主国家的政策潮流 243

第 1 节 并非偶然的政策选择 243

第 2 节 英国绥靖政策的由来与发展 249

第 3 节 法国走上绥靖之路 274

第 4 节 罗斯福与美国的欧洲政策 284

第 5 节 关于;远东慕尼黑的若干辨析 297

第 6 章 1939 年： 和平的最后机会是怎样失去的？ 305

第 1 节 ;慕尼黑意味着什么？ 305

第 2 节 ;布拉格之后：机会与危险相交织的特殊时期 322

第 3 节 交错进行的四种谈判 340

第 4 节 风暴终于来临 367

第 7 章 从;欧洲内战到全球战争 385

第 1 节 从波兰的沦亡到法国的溃败 387

第 2 节 从;海狮行动到;巴巴罗萨计划 401

第 3 节 通往珍珠港的道路 419

结束语 435

参考文献 445

人名表 459

再版后记 465

这是一部真正的史学杰作是迄今为止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最佳书籍之一，引人入胜、亦发人深思，在今天这个时代尤其是如此。

文安立（Odd Arne Westad） 美国耶鲁大学历史及全球事务讲座教授

陈兼的名字，因翻译孔飞力的《叫魂》和《中国现代国家的起源》而为国内众多读者所熟悉。在国际学界，他因国际冷战史、中美关系史和20世纪中国史的著述声誉鹊起。他的《走向全球战争之路》一书，初版于1989年，可以在36年后修订再版，既说明他当年的学术功底已达到令人难忘的水平，也揭示了书中提出和回答的历史问题;和平的最后机会是怎样失去的？至今仍需要人们思考。

沈志华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

陈兼教授从全球史视角出发，通过对二次大战前国际体系架构的深入解剖，以及对;有和;无的国家的矛盾对立、战争策源地的形成与威胁、面对侵略者淫威的抗争与姑息、点状的战火引燃全球战争的爆发等一些列风云变幻事件的阐述和分析，揭示了二次大战缘起错综复杂的因素。温故知新，近年来世界局势急剧变化，战争的危险又时隐时现，读这本书，有着真切的现实意义。

顾云深 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

在世界大变局语境中回首二战，阐释战争起源的深层逻辑和直接动因，分析;走向全球战争之路过程中各种因素的合力作用，令陈兼教授的这部力作尤显镜鉴和警世的意义。

余伟民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不仅是历史研究的重要课题，也是中华民族和世界人民共同的二战记忆的重要组成部分。陈兼教授依托全球化的视野和国际化的史料，阐释了二战起源的全球性、复杂性、渐进性、多源性，不但有助于促进学界对二战历史的深入探索，而且有助于帮助广大读者全面、深入地了解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意义。

孟钟捷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再版后记

光阴荏苒。我最初动手写这本《走向全球战争之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已是四十多年前（即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四十周年前后）的事了。转眼之间，二战结束八十周年的日子又来临了。四十年间，世界的变化是巨大的。当年我开始写这本书时，冷战仍在继续之中，一时间似乎还看不到尽头。但这本书出版两年后，全球冷战以苏联解体和苏联集团瓦解为标志走向终结。一般来说，一本学术著作即使是较好的学术著作大概也可能只有几年被人们阅读的寿命。那么，我这本在四十年前写的书何以在今天再版？

这件事的起始，是2024年2月底东方出版中心朱宝元先生给我的一个电子邮件。他说：他在检索国内外关于二次大战史的书籍时注意到了我写的这本《走向全球战争之路》，觉得其中;论述纵横，警句迭出，对当下时代仍有意义；同时，;从出版角度看，对于二战史和二战起源研究，国内目前的出版物仍以引进版图书为主，这本著作在国内具有开风气之先的意义。我在惊喜之余也颇感踌躇不安，回复道：;这本书是我近四十年前写的，请容我找出后先读一遍再回复、商量。不料，几天后朱宝元就给我送来了这本书的电子扫描本。

这番电邮往来，把我的思绪带回到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华东师范大学读研的日子，当时的专业方向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史。而我在考研时之所以会选择这个专业，又同那个无书可读的年代里的一段读书经历是分不开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下，我借到了当时属于内部级别极高的威廉夏伊勒所著《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打开书，读到的是闻所未闻的;另类历史，竟再也放不下来了，居然把这本千页大书几乎全部手抄下来。后来，这件事遭人揭发后，竟被说成是抄录希特勒的《我的奋斗》，辛辛苦苦手抄的稿子也被没收了。但我从书中得到的知识和体会却是拿不走的，后来在考研时派上了大用场。研究生毕业后，1982_1986年我在华东师大任教四年，所教的课程中就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史以及二战史在其中有着重要位置的世界现代史，那段年少时的读书经历又是大有裨益。

那么，《走向全球战争之路》到底值不值得重版？我仔细检索了这些年的各种出版物后发现，正如朱宝元所言，过去三十多年间国内学术界还无人写过一本全面研究二次大战起源的专著。但与此同时，二战起源问题仍是受到国内学界和读者关注的课题。2024年，上海三联书店再版了A .J. P.泰勒著《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商务印书馆出版了P. M. H.贝尔著《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欧洲战场》的修订本。这两本书，都是为国际学术界公认的二次大战起源研究的经典著作。尤其是泰勒的这一本，提出了极富挑战性乃至颠覆性的观点，也有着针对二次大战爆发过程中一系列重大史事的充满睿智的论辩，自1961年初版后，在国际学术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和持久不衰的批评和争论。由潘人杰教授（他是我在华东师大读研时的导师之一）领衔翻译的中译本，文笔流畅优美，译文准确严谨，自1991年初版后又几度再版，2024年的上海三联版还包括了潘人杰教授的几篇极富洞见和批判意识的文章。然而，这两本书都是以欧洲为中心来讨论二次大战起源的，泰勒更是一再直言不讳地把第二次世界大战视为;欧洲内战。当年，我写《走向全球战争之路》时，之所以起了这个题目，一个极重要的原因就是为泰勒的;欧洲中心视角所触动，虽然谈不上是想和他唱;对台戏，但确实透露出了我对他全然不把二次大战作为全球战争来看待的不以为然。

此后，我从头至尾重读了自己当年写的这本书后，感到其中关于二次大战起源的一系列论述，在解释框架、史料依据和史实叙述上，即便今天看来基本上仍然是站得住脚的。为慎重起见，我又请沈志华、章百家、余伟民、金光耀、顾云深、陈恒、郭长钢、牛军、李丹慧、施京吾等多位学界的老友新朋审阅书稿。他们提出了一些极为宝贵的建议，同时又都认为这本书在今天仍有出版的价值。同时，就;问题意识和;知识关怀而言，这本近四十年前写的书并没有过时。我当年在华东师大读研、教书时，中国改革开放的宏大历史进程已经起步，但在关于世界大战危险性的问题上，在国内史学界占据主导地位仍然是;新的世界大战只能推迟、不能避免的基本判断。因此，我写《走向全球战争之路》时最为关切、并在书中试图予以论证的是：新的世界大战不仅可以推迟也能够避免、必须避免；在热核时代，任何关于这个问题的否定回答，都是不可想象的。随着全球冷战的结束，这个问题一时间似乎也失去了曾有过的急迫性和现实相关性。然而，进入21世纪后、尤其是在近年国际局势呈现;百年未遇之大变局的情势下，战争烽烟四起，世界和平受到严重威胁，这个问题怎么似乎又回来了？以史为鉴。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研究，将有助于我们对于这一重要问题的思考和回答。

在准备此书再版的过程中，我重新核对了史料，纠正了个别明显的史实及叙事的错误及文字上的误植，并对注解和书目等根据今天的学术规范做了相应的全面修订。我在上海纽约大学的学术助理胡佳蕴参与了这些工作，谨此向她致谢。

当年，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曾得到多位师友的帮助和指导。在华东师范大学，我的读研导师是李巨廉教授和潘人杰教授，他们和王斯德教授、冯纪宪教授等一道，对我耳提面命，引导我走上了二战史研究乃至历史研究之路。从1982年到1984年，我在他们和王斯德教授的策划、指导下，又以近两年的时间着重从事关于二次大战起源历史文件资料的收集、整理、翻译与出版工作，并逐步积累了为写作本书所需的各种文献资料。事实上，本书的一些见解便反映了华东师范大学第二次世界大战研究室集体的研究成果。1986年秋我到美国读博后，在修改完成书稿的过程中，又得到了戴维威尔逊（David Wilson）教授、吴天威教授、唐纳德德特维勒（Donald Detwiler）教授、斯坦利祖克（Stanley Zucker）教授、爱德华欧戴尔（Edward Orsquo;Day）教授等的支持和帮助。我谨在此对他们表示真切的感谢、并表达对已逝去的几位教授的深切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