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社会的除魅浪潮中，高等学府褪去了象牙塔的圣洁光环，往日令人仰止的高贵品格，正悄然消融于实用主义洪流。若以社会功能透视镜加以观照，这座承载人类文明火种的殿堂，展现其知识生产、人才培养、文化传承、社会服务的现代属性一个经由理性建构的现代知识工场，正在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关于大学的讨论已经很多。什么是大学？世界一流大学应该是什么样子？如何办好一所大学？这是今天中国大学的校长院长、教授学者必须回答的提问，似乎也是没有标准答案、没有考试时限的必答题。大学应当固守玄思冥想的;无用之学，还是转而追求经世致用的;实用之学？是延续春风化雨的通识教育传统，还是开拓术业专攻的精英培养路径？据统计，全球5万所大学，每所大学都以其独特的办学理念与精神箴言努力构筑文化地标或镌刻百年文脉的思想图腾，或闪耀时代脉搏的专业光芒。大学建筑群落千姿百态，办学理念千差万别，却共同指向一个重要命题：究竟何种形态的高等教育才能承载人类文明的终极理想？

在公众视野中，高等学府常被赋予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象：或是悬浮于尘世的象牙塔，青砖绿瓦间飘荡着形而上的哲思；或是扎根大地的智慧苗圃，实验室与图书馆孕育着改变世界的力量。从柏拉图学园的回廊辩论，到中世纪修道院的抄经传统；从柏林洪堡;教学与科研统一的理念萌芽，到西南联大;刚毅坚卓的精神烙印，每个时代的大学都在用独特的方式诠释着自身的存在价值。

当代高校作为知识生产的核心载体，其办学理念往往折射出鲜明的时代特征与文化基因。以博洛尼亚大学为代表的欧洲古典名校，延续着;学术自由的传统；牛津剑桥则将;精英教育理念融入八百年的学院制历史。东亚的高等学府更加注重经世致用的实践品格，韩国首尔大学;真理是我的光的宣言映衬东方智慧的底蕴，北京大学;思想自由的精神与清华大学;自强不息的校训交相辉映。这些差异化的精神内核，实质上是不同文明对高等教育本质的持续叩问究竟应该培养精通典籍的学者，还是塑造改变现实的行动者？是侧重传承文化遗产，还是引领时代科技创新？

在这场永不停歇的理念交锋中，哈佛大学将;与柏拉图为友，与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与真理为友的箴言刻在校徽上，剑桥三一学院用牛顿苹果树继续讲述科学探索的故事，而中国古老的岳麓书院至今回响着;实事求是的千年足音。当数字技术重构知识传播方式，全球化浪潮冲击传统教育模式，当代大学正在传统与现代的张力中寻找平衡点既要守护人文精神的火种，又要打制应对未来的钥匙。正如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所言：大学是研究高深学问的机构，更是人类精神的家园。大学在实用理性与价值理性间的钟摆式平衡，既要履行服务社会的功能，又要守护精神家园的大门，这或许正是理想学府最精妙的时代脚注。

本书汇集燕继荣教授数十载治校育人的经验之谈、学术研究的深刻心得，通过回顾历史解读;北大精神，爱国进步、自由思考、独立判断，成为北大育人的风向标，也成为师生奋斗的动力与精神源泉；通过社会实践和科学研究思考政治学科的教育功能，同时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培养人才；借助对大学之道的哲学思辨，鼓励年轻人挖掘兴趣点、探索世界，激励老师与学生共同成长。本书以北大精神为线，以政治治理为纲，字里行间流淌着知识分子对时代问题的深刻回应。

本书收录燕继荣教授十年间近百场演讲，内容涵盖学生培养、学院管理、学术研究、时代转型等多元主题，尽显其作为学者、教育者与管理者的多重风采及深刻洞见。文风深入浅出，既秉持着严谨的学术深度，亦能为广大读者带来启迪，凝聚着作者的学术品味、管理智慧与育人理念。

在燕园思辨中探寻北大精神，于教书育人实践中诠释时代担当__北大燕继荣教授携《大学之问》，与您共赴一场关于学术、教育与治理的思想之旅。

燕继荣，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院长，北京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研究员、副院长，北京大学公共治理研究所所长，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兼任全国公共管理专业学位研究生（MPA）教育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政治学会副会长、中国行政管理学会副会长、北京市政治学行政学会副会长、中国人民政协理论研究会理事等职。

前言

第一篇章 何为;北大精神

我所理解的北大精神

天下为公报国为怀

让明天更好就要从现在做起

学院是人才锻造工场

心怀天下追寻梦想

融入时代成就自我

把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当作自我修炼的机会

福寿长存、学术常新源于天下心怀

携手问道共赴前程

恪守约定努力成才

风骨永存精神常在

有琴人家，让北大政管琴声悠扬

诚邀天下学子共求治国理想

向改革开放的一代北大政治学人致谢

为走向成熟充电蓄力

播下的光，要擦拭；种下的梦，要重温

看清世界的底层逻辑

推动国家现代化是我们的共同责任

变革时代等待你们用学智去归置

加强交流增进了解推动共识

加深了解增加友谊促进合作

缅怀前辈砥砺前行

开发潜力展示梦想

价值决定方向格局决定结局

早立大志早成大才

通往国家治理的成才之路

第二篇章 何为;政治学问

薪火相传不忘初心

中国城市化道路与京津冀协同发展

做大事不拘小节

坚持国情研究的科学化

国家治理的问题意识

民族地区公共管理教育的特色化

用我们的学术思想雕刻时光

政治传播与国家治理能力建设

数字政府建设的战略合作

推动政府数字化转型

政党政治与现代国家

政治学人的立场

政党政治的现代议题

国家治理和全球治理互为镜鉴

中国MPA继往开来

政策话语需要学术解读

东北振兴也需要学术振兴

期待公共管理学界的Nature

数字促进发展治理创造文明

通力协作，推动数字政府建设

要让更多的人享受国家带来的福祉

传承政治文明培育时代新人

以数字机关为抓手，推动数字政府建设

建设中国应急管理学术共同体

政府管理上台阶MPA教育要升级

面向高质量发展需求的首都城市建设

将改革开放进行到底

优秀教材是学科成熟度的标志

以前所未有的力量，推动社会各领域创新发展

治理创新：党建引领十基层治理和区域协同

国家治理改革的学术和思想支撑

携手合作共担大任

政务热线驱动中国城市治理创新

第三篇章 何为;大学之道

做学生的朋友

重任在肩奋力前行

责无旁贷尽心竭力

中国MPA要创新提质

我们是精神家园的守护者

新时代的主题新青年的责任

学术合作的倡议

;新时代新青年新使命

把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

无问东西学术第一

继往开来改革创新

相倚为强相得益彰相待而成

做好院友工作助力学院发展

为香港特区培养管理人才做贡献

以学术的确定性，应对世界的不确定

;一国两制共同进步

走进百姓家上好实践课

香港班;燕园一期的标杆意义

十八年交流的不变追求

四十年的记忆

百年征程续写华章

一经入门修读终身

管理科学要继续服务改革开放

推进基层治理创新

实践出真知应用长才干

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

打造学术共同体

深入田野实践调研

破除路径依赖推进教学改革

致谢

演讲录突破了单一学科局限，融合政治学、教育学、管理学等多学科视角，回应了数字化、全球化等时代挑战。例如，关注;数字治理;人工智能与社会治理等前沿领域，主张通过跨学科合作培养复合型人才，体现了学术研究对时代需求的敏锐把握；同时，将北大的发展与国家现代化、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宏观命题相联系，展现了学者的家国情怀与全球视野。

金安平

习近平总书记说过：;一个优秀的老师，应该是lsquo;经师rsquo;和lsquo;人师rsquo;的统一，既要精于lsquo;授业rsquo;、lsquo;解惑rsquo;，更要以lsquo;传道rsquo;为责任和使命。按我个人理解，;授业和;解惑是知识的传授，而;传道就是思想的培育、人才的培养。培育思想首先要求老师自己有思想，但不是把自己的思想原封不动地灌输给学生，而是让学生学会思考，成为有思想能力的人，进而形成他们自己的思想。在知识传播日益广泛的今天，技术手段愈加发达，思想的力量显得尤为重要。;授业也好，;解惑也罢，这些工作或许可以交给AI和各种辅助性的技术工具来完成，而因材施教、;传道育人则是教师不可替代、无法推脱的职责。

人们常讲，;术业有专攻，对于大学教师而言，满足做一名;经师的条件或许还不算太难，但要做好;人师，却并非易事。那么，如何做好;人师？古今教育界理论丰富，观点无数。但就我个人的经验和认识来说，首先要做学生的朋友，以朋友的立场和态度，去倾听，去沟通，去对话，达至分享观点、达成共识的境界。

37年前，刚刚留校任教的我受命担任北大1987级政治学本科班的班主任。开学不久，我就作为;连队副指导员，带这个班去河北正定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军训正步列队、野营拉练、摸爬滚打等等，一起过上了军营生活。班主任是我当老师后的第一个工作角色。那时，我25岁，比我的学生大不了几岁，因此，我和他们很自然地打成一片，成了朋友。食堂打饭，楼道串门，课堂之外，经常一起谈天说地，讨论从学术到生活的各种问题。在这些讨论中，师生之别消失了，有的只是朋友之间平等的交流。这种交流一般是和平的，但有时也难免变成唇枪舌剑的辩论。我认为，这是朋友之间的交流，让我学会倾听，学会平等地提问和质疑，学会把控话题和引领思想。在这种讨论中，我能看到我的学生如何把零散的知识逐渐变成系统的观点，怎样把不准确的感性表达逐渐变成完整的理性阐述。虽然这些观点和阐述不一定是我的，但我知道，我至少充当了他们思想观点的;助产士。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每当回忆起那时的情形，我的学生们经常说，相比于课堂讲授的内容，这种在不经意的讨论中形成的观点对他们的影响更大。我想，如果没有一开始和学生做朋友，也就不会有后来思想的培育、教学相长的良好关系。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坚信，要做一个好老师，必须做学生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