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再现祥光——赣州慈云寺塔发现北宋遗物

2004年，江西赣州市对赣州慈云寺塔进行维修施工，期间发现了一批北宋时期的遗物，包括书画、经卷、木雕造像、泥塑造像等珍贵文物。经过专家们的潜心修复、整理，这批文物资料日前由文物出版社出版，公之于众。

一、发现之偶然

这批文物发现得非常偶然。赣州慈云寺塔大修时，工人们无意间在第四层塔心内壁发现了不小的空洞，空洞内是一个面宽55、进深33、高约117厘米的暗龛。经过准备，赣州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打开暗龛后，只见暗龛内堆满了佛像、经卷等各种遗物。得益于工人们的认真、负责，隐秘千年的暗龛重见光明。

二、修复之艰难

这批文物发现时保存状态极差，杂乱无序，损毁严重。泥塑像、木雕造像或破裂残缺或色彩剥落；纸绢质书画经卷状况更糟，虫蛀霉烂严重，其间混杂有各种残损部件、碎石砖块。光造像遗物经工作人员起取后，就有大小四十六个箱盒。

故宫博物院、中国国家博物馆、首都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专家们共同对这批文物进行修复、保护，历时五年多，才使其面世。在修复中，专家们运用新技术、新材料，或将新材料用于旧传统上，尝试多学科结合的“创新”。专家们施以匠心，倾心修复，献身于文物“重现”的事业上。

三、诸多疑问

这批文物属于什么时代？其中一件纸残片上残留有“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款识墨迹，辅以其他文物的时代信息，并结合现存慈云寺塔为北宋早期风格等年代特征，专家们初步将这批文物定于北宋。但是，因为发现的位置特殊，并无地层，遗物又包含着丰富的信息（一份经卷上有“大宝二年”落款），因此，这批文物的具体形成、藏置年代还有诸多可细化讨论之处。

如果将视野放广阔，参考其他地区的塔庙发现的文物，能有什么发现呢？慈云寺塔发现的这些暗龛文物中不见经函、宝幢及日常生活供器，只有造像、手抄经文及彩绘画像，而且均裸露在外，不见包装痕迹，其中一些遗物还留有长期使用过的痕迹。这批文物的藏置起因和背景都还是谜团。

佛教从汉代传入中国起，就在不断地进行着民族化、世俗化的过程。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人物画刚从西方传人时，带着浓郁的西域风格。至宋代，佛教人物画无论是内容、题材，还是技法，都表现了更为鲜明的世俗化倾向。此次修复了32件（册）设色画卷，画面透露出浓郁的生活气息，如各种晏乐图。画卷上的胡人献宝形象，可能反映了当时的文化交流。另外，还有星象图、佛教造像、手抄经书等。这对了解宋代的官吏生活、民间信仰提供了难得的资料。泥塑童子更是憨态可掬，这对研究当时的生活百态提供了图像、实物资料。

另外，从具体的造像、画卷来看，隐藏的疑问远远超出我们的认识。泥塑的菩萨尺寸，有的接近70厘米，有的只有20余厘米，它们的功用有何不同？这些画卷运用的技法丰富，是否能体现出早期人物绘画的端倪？……

目前，在中国，宋元佛画留存下来得还比较少，赣州慈云寺塔虽然只修复了58件文物，但这批材料是重建宋元画史的重要材料，同时还为研究地方佛教史、民间信仰、民俗学等提供了鲜活的视觉资料。期待各位方家讨论、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