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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市口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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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详情

内容简介

抗战烽火笼罩的中轴线上,青年一代的爱国情怀和热血人生。用生命讲述的谍战故事,用信仰诠释的英雄主义,穿越时空,不绝回响。

抗战初期,日军占领北平,开始在城内外推行殖民政策和奴化教育。爱国教师苏慕祥被日军逮捕后,带领被日军强迫劳动的矿工奋起反抗,并加入了八路军,在游击作战中逐渐成长。

珠市口最有影响的三家商铺——天祥泰绸缎庄穆家、正和楼饭庄潘家和奎明戏院阮家的第二代幼年时与苏慕祥相识,在抗战烽火中,他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有人加入中共地下党,成为红色特工,接连挫败日军阴谋;有人被汉奸拉拢,滑入卖国的泥潭……


目录:

序幕 / 001

第一章 正气 / 007

第二章 治伤 / 023

第三章 魔窟 / 038

第四章 求生 / 059

第五章 抗争 / 082

第六章 获救 / 097

第七章 新生 / 117

第八章 线索 / 138

第九章 心机 / 156

第十章 画饼 / 170

第十一章 裂缝 / 184

第十二章 夜探 / 198

第十三章 入伍 / 212

第十四章 踏勘 / 226

第十五章 陷阱 / 240

第十六章 毒饵 / 259

第十七章 战前 / 274

第十八章 巧遇 / 290

第十九章 转机 / 306

第二十章 使命 / 323

第二十一章 重任 / 335

第二十二章 密访 / 351

第二十三章 游园 / 368

第二十四章 暗室 / 386

第二十五章 重启 / 402

第二十六章 血战 / 419

 

试读:

序幕

1921 年,北平,春。

每天早上,天刚亮,在前门外的珠市口,那些卖绫罗绸缎、金银

首饰、南北杂货的大铺子和戏园子、饭庄子还没打开店门做生意的时

候,就会有三个孩子,从路东的胡同里出来,到路西穿过煤市街去上学。

三个孩子中有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七八岁的年纪。他们穿得都体面,

锃亮的皮鞋踩在还没什么行人的路面上格外响亮,身后还各自跟着一

个仆人,替他们提着书包、水壶和墨盒。他们向北到了大栅栏,就往

西穿过煤市街,再沿着前门西河沿街往西去厂甸小学上学。煤市街虽

说和大栅栏、珠市口隔着不远,却像是两个世界。大栅栏、珠市口那

边,沿街的都是大商铺大字号,这煤市街上,却是挤满了大杂院,就

连个二荤铺子都没有,只有一口蒸馒头的大锅,和一堆估衣堆在路边,

只要扔上两个铜板,就能拿走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或者一件估衣。

这里是穷人聚居的地方,他们也只买得起这两样。

三个孩子自然管不了这里污水遍地、街面杂乱,其实,他们去上学,

根本不用进煤市街,完全可以一直往西,但他们却每次都拐到煤市街

上来走一阵子。而且,他们每回路过最大的那家煤店,都会放慢些脚步,

他们盼着能见着那些运煤进城的大骆驼。这些骆驼都是在房山、门头

沟那一带的煤矿拉了煤,走上两天才能到北平城外,如果运气不好,

城门已经闭了,只能在城外待上一宿。这些孩子,当然也去过西郊的

动物园,但那里的动物都是关在笼子里的。哪像这里的骆驼,可以伸

手摸它们的毛和铃铛。

三个孩子里,瘦瘦的名叫穆立民,是天祥泰绸缎庄东家穆世轩的

儿子;壮实一些的,名叫阮化吉,是奎明戏院的少东家;那女孩名叫

潘慕兰,她父亲是大饭庄子正和楼的老板。

这天下午放学后,三人路过煤市街一个大杂院的门口时,看到一

个比自己大一些的男孩正在门口写字。但他不是用毛笔端端正正地在

宣纸上写小楷,而是用一根干树枝在地上写。这大孩子没穿鞋,身上

的衣服虽然洗得很干净,但一点儿也不合身,一看就是捡回家后又洗

干净的。三人看了几眼,阮化吉说:“穆立民,你看人家写的这千字文,

比咱们在纸上写得都好。”

穆立民点点头,问这个大孩子在哪里上学。这个大孩子摇摇头,

说自己没上过学。三人不信,潘慕兰就问他为什么没上过学就会写字,

还写得这么好。他说家里没钱送他上学,但自己喜欢读书,就经常到

附近小学的教室外听老师上课。“我知道你们都是厂甸小学的,全南

城就数你们这个小学好。我看见过你们在教室里上课。”他指着潘慕

兰说,“你叫潘慕兰,你上学不专心,老师讲课时,你老在本子上画画。”

他又指着阮化吉说:“我也知道你,奎明戏院就是你们家的。你也不

好好上课,净在上课时折纸飞机。有一回,老师上完课往外走时,你

还用纸飞机去扔老师,都戳到老师头发上了。”最后,他对穆立民说:

“你上课比他们都认真,但你也有一样不好,你太爱看闲书了。遇到

不爱上的课,你就偷偷看闲书。照我说,闲书回家再看,上课还是要

听先生的。”

三个孩子互相看了看,吐了吐舌头。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穿得

破破烂烂的中年女人,怀里抱着一堆衣服。这大孩子叫声妈,从这女

人怀里接过一些衣服。他对三个孩子说:“好了,我该回去帮我妈洗

衣服了。”

这孩子抱着衣服进了院子,穆立民朝他喊着:“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苏,叫顺子。”

“苏顺子,礼拜天我们若去永定门外放风筝,你也来吧。”

苏顺子转过身,摇摇头,说:“我得帮我妈干活儿,或者上街捡

煤核。”

这时,他已经走进院子里,朝外招招手,就和他妈一起把衣服往

大盆里一放,洗了起来。

三个孩子后来又看见过这个大孩子好几回,他不是在地上写字,

就是拿着一本又脏又破的课本在看。有时三个孩子还能从大杂院敞开

的大门看见他在里面洗衣服。

开春时节的一个礼拜天,穆立民他们在永定门城楼外面的空地儿

上放风筝。这风筝是三个孩子凑钱在琉璃厂“风筝哈”买来的大沙燕儿,

足有半个八仙桌大小,着实精致。他们刚把风筝放到天上,正好有几

个蓝眼睛大鼻子的洋孩子从南苑打完猎,骑着自行车进城。这几个洋

孩子背着猎枪,车把上挂着滴着血的野兔、山鸡,看见穆立民他们正

玩得开心,相互使个眼色,就跳下车来抢穆立民和潘慕兰手里的风筝

线轴。洋孩子们比穆立民他们足足高出一个头,阮化吉上来和他们对

打,结果三个中国孩子都被他们踹倒了。洋孩子举着线轴哈哈大笑,

开始手忙脚乱地把风筝收回来。穆立民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最凶的那

个洋孩子就在他手上咬了一口。这洋孩子惨叫起来,手一松,风筝拖

着线轴飞远了。他一见到手的风筝又没了,登时急眼了,大吼一声,

抓过猎枪就瞄准了穆立民。他嘴里念念有词,眼瞪得通红,旁人虽然

不知道是哪国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儿。他举着枪,朝穆立民越逼

越近,枪口眼看都戳到穆立民太阳穴了。三个中国孩子吓得一动不动,

眼看那个洋孩子就要扣动扳机,一块砖头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砸中他的

手臂。他惨叫一声,疼得把猎枪扔了出去,结果猎枪撞在地上走火了,

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在城墙上打出一个煤球大小的洞来。

几个孩子都吓了一跳,扭脸一看,苏顺子正攥着一块砖头,站在

不远处。那个洋孩子捂着胳膊哭喊起来,嘴里飞快地嚷着一大串谁也

听不懂的洋文。城门外的巡警听到这边有动静,大声喊叫着赶了过来。

穆立民低声对苏顺子喊道:“快,赶紧跑!”这时,潘慕兰和阮化吉

才醒过神来,在巡警手边钻过去,又钻进城门,进了城。

四个孩子一口气跑到天桥,四周全是来游玩的市民,他们这才放

下心来,背靠着一棵大树,大口喘着粗气,心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等呼吸平稳了一些,潘慕兰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阮化吉脸色惨白,一直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穆立民对苏顺子说:

“你救了我,我得带你见见我奶奶和我爹、我娘。”

四个人一起去了穆立民家。穆立民向穆家长辈说完事情的经过后,

阮化吉补了一句说:“那一枪要是打在人的头上,非得把脑浆子打出

来不可。”穆老夫人这天由贴身丫鬟袖儿陪着去茶馆里听评书了,穆夫

人听完,吓得脸都白了,腿脚哆嗦个不停。穆世轩稍一沉吟,就派天

祥泰绸缎庄最干练的伙计周双林去煤市街把苏顺子的母亲请了过来。

穆世轩取了五十块大洋交给苏顺子母亲,说,大恩不敢言谢,这

点钱也谈不上报答救命之恩,只是略表心意。穆夫人则说,家里还有

空房,他们母子可以搬进来,以后每月给他们十块大洋,他们什么活

儿都不用干。苏顺子的母亲瞟了一眼托盘里的两大封银圆,苦笑着摇

头拒绝了,说:“顺子,你告诉他们几位,咱们为什么会来北平。”

原来,苏顺子一家是山东陵县人,他们所在的那个村子向来有外

出事厨的传统,苏顺子的父亲也是从小就到济南学了一手鲁菜手艺。

后来,他们有不少同乡来北平的大饭庄当大厨,没几年就攒了一大笔

钱。苏顺子的父亲心动了,也到了北平。本来苏顺子的父亲跟他们娘

儿俩说,在北平苦熬上三年,攒够能自己开一家饭铺的本钱就回来。

可他父亲竟然一去不回,如今已经有五年音讯全无了。苏顺子说完,

他母亲说:“穆太太,您是好心帮我们,可我们来这北平,不是来享

福的,是来找顺子他爹的。我们娘儿俩要是真住进您府上,可没法再

满北平城找他爹了。眼下我们娘儿俩,仗着我会洗洗补补,顺子也懂事,

能捡煤核捡废纸挣钱,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穆世轩说,自己店铺里的伙计,加上宅子里的仆佣,一共三十

多人,这些人可以一起帮他们找人。穆夫人看了看潘慕兰,朝穆世轩

使个眼色,穆世轩明白她的意思,低声说:“她家的正和楼倒是个鲁

菜馆子,但正和楼向来以海味为主,后厨多来自烟台一带,没听说有

从济南来的。”

穆夫人劝苏顺子的母亲把大洋收下,她却坚辞不受。苏顺子看了

一会儿,过去扶着母亲的胳膊,说:“妈,咱们回去吧。”穆立民赶

紧到自己母亲耳边说了几句,穆夫人点点头,说:“苏家大姐,我敬

佩你们行得正立得直,但苏少爷救了立民的命,这恩我们可不能不报。

要说这恩也不是轻易能报答得了的,您看这样行不行,苏少爷也想念

书,我们家替他把厂甸小学的学费交了,以后呢,还请他陪着立民上

学放学,我们这儿里里外外的衣裳,也都归了包堆,全送到您那儿,

这两样加起来,每月给您十块大洋的工钱。这您可千万别推辞了,我

说的这个数,大概也就是个行情价。”

苏顺子的母亲眼泪汪汪的,摸着苏顺子的头顶,说:“这孩子,

就是好念书,在地上捡起来个有字儿的纸,都要看上半天。”

穆世轩和穆夫人见她点头了,互相看了看,都松了口气。但苏顺

子的母亲坚持每月最多要三块大洋,再多就不答应了。

 

第一章 正 气

 

在北平永定门城楼上,一丛毛茸茸的绿意从砖缝里钻了出来。它

仿佛有些胆怯,就像是怕事的孩子,身体是收拢的,不敢向四周蔓延。

一阵暖融融的风吹来,又有一些雨点从天空飘落,这一小丛青草才慢

慢把身体舒展了一些。突然,一只厚实沉重的马靴从天而降,把它的

身体毫不留情地蹍压成一抹绿色的液体。一只只马靴从它的尸体上踩

过,那是一队趾高气扬的日本兵。这丛青草失去了生命,但在砖缝里,

在日本兵看不到的地方,生命还在蓄积着,等到阳光照下的时候,它

们会一批批、一丛丛地从地底昂起头来,它们会连接成片,直到把大

地披上绿装。

那时,北平的春天就真的到来了。

 

就像华北平原上所有地方一样,每到春天,北平城内外总会被风

沙频频光顾。1938 年春的某一天也是一样。这天清晨时分,天刚蒙蒙

亮,就有一阵阵狂风裹着黄沙,吹打着北平城。整个城市就像是陷在

风沙阵里一样,四下里看起来都是昏黄一片。

北平珠市口东南的校尉营胡同里,有一处三进带左右跨院的四合

院,这里本来是一位清廷官员给自己外室买的私宅。这人当初官居二

品,为官多年,干的又是铁路、洋务一类的肥差,攒下的家底儿颇为

厚实,所以买给外室的宅子规模自然不小。后来,这官员跟随末代皇

帝溥仪去了天津,又去了东北,担任了伪满洲国的部长,这所宅子就

被充了公,改成了一所小学。

这天,西厢房里正在上国文课。教室里坐了二十五六个学生,每

人都恭恭敬敬地端坐着,面前摆着课本、墨水瓶、钢笔,偶尔有几个

学生桌上还有狼毫毛笔和砚台。若是有学生不好好上课,顺着窗户望

出去,就能看到永定门城楼的楼顶。那位教书先生约莫二十六七岁,

白净,清瘦,身上的蓝布棉袍虽然已经泛白,却洗得干干净净,胡须

也刮得看不见一丝青楂。只是他虽然年轻,却垂着两个青乌色的眼袋,

可见经常熬夜。院子外的街上,时不时就有一阵大喇叭的广播声传进

来,无非都是“日中亲善”“共建王道乐土”之类。这位先生皱皱眉,

满脸轻蔑地朝外扫了一眼,继续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着——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

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

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

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

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

生死安足论。

 

他刚刚开始写时,身子还站得笔直,一只手握笔,一只手倒背在

身后,样子颇为潇洒。眼看黑板渐渐写满,他也开始颤抖起来,倒背

的手握成了拳头,两行泪水更是夺眶而出。他的学生看不到他的神色,

却看到他抖得越来越厉害,渐渐小声嘀咕起来。终于,黑板写得满满

登登,他伸出袖子擦擦泪水,转过身来,对学生们说:“你们谁知道

这首诗?”

这些学生刚上三年级,自然不知道这首《正气歌》,就一起摇着

头,有个别胆大的学生说:“先生,今天不是该学课本上这篇《论语》

里的《季氏》吗?”

这位先生微微一笑,指着黑板说:“先学这篇吧。”他看着满屋

的学生,说:“你们有谁知道这首诗吗?”

有个学生马上举起手。这先生露出满意的神色,指了指这个小男

孩,说:“周子笠,你来说一下。”

男孩站了起来,说:“苏先生,这是文天祥丞相的《正气歌》。

您只写了一半。”

姓苏的教书先生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我只写了一半?”

“我爹爹在家里教我背过。”

“那你能给同学们背一下吗?”

这男孩挺直身体,闭上眼大声背了起来。背完黑板上的这部分,

他又继续背着——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

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姓苏的先生听他背完,长叹一口气,说:“这首《正气歌》,是

每个中国人都应该会背诵的。当年文天祥丞相写这首诗时,正值山河

沦陷,生灵涂炭。”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几个端着刺刀的日本兵冲进了院子,

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穿着伪华北临时政府治安军制服的伪军士兵。

带头的日本兵旁边是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颇为富态的中年男人,这男

人是学校的方校长,他嘴里不停说着什么,似乎在劝阻这些日本兵。

日本兵自然不理会他,继续向这间教室大步冲来。

教书先生冷笑几声,似乎对这即将到来的危险视而不见,继续

讲课:“周子笠同学刚刚背的这句‘传车送穷北’里,‘穷北’就是

北平。当年,文天祥丞相在广东五坡岭以残破之师抵抗蒙古铁骑,不

幸兵败遭俘,被押解到了北平。当年的北平,叫作元大都。蒙元上到

皇帝,下到群臣,许以高官厚禄,纷纷劝降文丞相。但文丞相铮铮铁骨,

誓死不降,在死牢中写下了这首流传千古的《正气歌》……”

只听砰的一声响,教室门被人一脚踢开,几个日本兵和伪军士兵

冲了进来。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胸口别着伪华北临时政府徽章的男

人用枪口指着那教书先生,说:“你就是苏慕祥?”

方校长急得满头大汗,还没等那教书先生回答,就跺着脚说:“苏

老师啊,我不是让你在国文课上讲点风花雪月的诗词文章就行了吗,

你怎么讲起这《正气歌》来了!”他不等苏老师回答,就转身不停地

朝日本兵和伪军士兵鞠躬作揖,说:“各位,这位苏老师知道错了,

他马上就讲别的,不讲这《正气歌》了。他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苏老师指着黑板,说:“方校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给自己

改名‘苏慕祥’,就是为了表达对文丞相的仰慕之情。如今国难当头,

文丞相的《正气歌》、陆放翁的《书愤》、于少保的《石灰吟》、岳

武穆的《满江红》、孔明先生的《出师表》,才是我想讲的。至于那

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恕我讲不出口!”

那个伪华北临时政府官员打扮的男人用鼻子哼了哼,说:“现

如今,你讲什么都晚了!再说了,要抓你,也不因为你讲了这些酸文

假醋的东西!”

他话音未落,两个日本兵就踏上一步,一个人用刺刀抵住苏慕祥

的胸口,另外一个人把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苏慕祥被抓走了,方校长和学生们都涌到了校门口,看着他被

塞进卡车的车厢,此时,卡车上已经有十七八个被绑着双手的中国

人了。

那个刚刚背《正气歌》的男孩问:“方校长,苏先生还能回来吗?”

方校长神色茫然,喃喃地说:“被日本兵抓走的,有几个能活着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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