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货正版 樱草忌 陆秋槎著 随书附赠精美明信片 脱本格宣言 反青春小说 午夜文库原创中国当代青春悬疑推理侦探长篇小说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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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详情
本格•青春推理旗手 陆秋槎
力求突破、致郁系的 脱本格宣言•反青春小说
日本知名插画师中村至宏绘制封面
随书附赠精美明信片
特别收录《当且仅当雪是白的》后日谈短篇
基本信息
丛书名 午夜文库
书名 樱草忌
作者/译者 陆秋槎 著
ISBN 978-7-5133-3160-9
定价 39.00元
出版时间 2018年8月
装帧 平装
开本/成品尺寸 32k/145*220
印张/页码 7.5印张/240页
实际字数 122千字
在真实到令人不适这一点上,《樱草忌》有着和《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同等的力量。
——林千早(日本文学译介人)
林远江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老师、同学的眼中,我应该是校园中最难过的人。共同参加了校刊征稿后,我和远江的生活有了交集,我们会在午休时一起走向图书室,也会就最近读过的书交流心得。在世人看来,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在她母亲的要求下,我翻开了远江的日记。本以为能在里面找到她自杀的理由,我也的确找到了。然而,那个与事实全然不符的答案,从此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远江在日记里白纸黑字地控诉着,是我将她逼上了绝路……
我应该是班上最后一个得知远江死讯的人。
一不小心睡过头,错过了两班巴士,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时,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这是我升上高中之后第一次迟到。走进班里,隐隐感到了异样的氛围。照理说,有人推门进来,应该会把全班的视线都吸引过来才对,结果却没有。班上每个人都默默地低着头,很少有人抬起头来看黑板上的板书。
我把书包放在自己的课桌上,正准备坐下,却见坐在我后面的松荑正在啜泣——直到这时我都没注意到位于教室一角的远江的座位正空着。即便注意到了,也只会觉得是她迟到了吧。
雨在昨天傍晚就停了。为了不让阳光晒到靠窗的两排座位,教室拉上了窗帘。
坐好之后,我随手抽出一册课本摆在桌上,又趁着教英语的付老师转过身去写板书的时候,回过头准备关心一下松荑。
她稍稍抬起头,用噙满泪水的眼睛和我对视了几秒之后,抄起笔,在摊开却未写下一个字的笔记本上写起了什么。
我努力读着那行潦草且上下颠倒的字——林远江自杀了。
“叶荻!”
就在这时,付老师点了我的名字,被叫到之后我赶忙扭过头去,却没法把那行字也甩在脑后。前天还和我一起淋过雨、模仿小学生的语调逗我开心的远江,怎么可能忽然想不开,做出这种无法挽回的事情呢?
如果这只是个玩笑,我怕是没法继续和松荑做朋友了。然而今天并不是四月一日,班上正啜泣着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站起来!”
不知是不是为了打破凝重的氛围,付老师没打算就此放过我。他走到我的课桌前,一把抄起我放在桌上的课本,又将它重重地摔在桌上。
“现在在上什么课?”
“英⋯⋯语。”
我低下头,小声回答道。然后才注意到自己在桌上放了一本化学教材。
他环顾四周。“同学出了意外,你们情绪有波动,这我能理解。听到这个消息,我也觉得很遗憾。但课还是要上的。你们来学校是为了学习。”
不知为什么,松荑笔下的“自杀”到了付老师这里就成了“意外”。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同学都在忍着悲痛听讲,你迟到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打扰大家⋯⋯”
我无心听他的说教,只是机械性地不住点头。那两个既像反义词又像是近义词的词语正在撕扯着我。
就在这时,松荑开口替我解围了。
“老师,她跟远江是好朋友。”
说完这句,松荑哭了起来。
付老师见状,也只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恐怕也没有明白什么——就示意我坐下了。他转身回到讲台上,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再次点了我的名字。
“你跟林远江关系不错的话,就去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班主任吧。”他的语调很平和,从中已经听不出怒气了。“她就在办公室。”
事到如今我总不能再反驳说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样,我被赶出了教室。
回过神来,自己正站在学校图书室门口。本以为放空心思之后身体会替我走到物理教研室,结果却没有。
正当我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过头,见是管图书室的姚老师。她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几册大开本的精装书,看样是刚从家里过来。
穿在她身上的风衣显然不是为她量身裁制的,下摆几乎要垂到地上了。
尽管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听我表姐说,她在这里上学的时候管图书室的就是姚老师。这样推算一下,姚老师至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五六年。
关于远江的死,她应该还不知情⋯⋯可是对于这件事,我也并无实感,毕竟只是读了松荑写的一行字,又听付老师提了一句,与这些灰暗的传闻相比,前天下午和她撑伞走在雨里的记忆要更鲜活些。
也许只是为了让悲伤来得更晚一点,我在心里抵触着远江已经去世了的事实,不愿承认——不管那是自杀还是意外。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姚老师把纸袋放在地上,从外套里取出一串钥匙。“这里中午才开门。”
我先向她问了声好,试图解释说,“我要去办公室一趟,碰巧路过⋯⋯”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高一三班的学生吧?有个女生每天都来借书,你总是跟她一起过来,所以我有点印象。”说着,她向那扇对开的门走去。“从你们班的教室去办公楼那边,应该不会经过这里才对。”
她说得对。高一的教室都在一层,不管是走正门还是后门,去办公楼都不用特地跑到二楼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她一边打开门锁,一边扭过头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进来坐坐?”
“老师,”我说,一瞬间泪水涌了出来,眼前一时模糊了,“那个经常来借书的女生⋯⋯我同学她⋯⋯”
见我哭了,姚老师连忙凑了过来,任凭钥匙还插在锁孔里。
“她怎么了?”
“他们都说她去世了。”
“他们都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说⋯⋯”
“老师也这么说?”
我点了点头。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你要去办公楼那边?”
“嗯⋯⋯”
“稍等我一下,我陪你过去。”
说着,她拎起放在地上的纸袋,推开门,把它放到了一进门处,又迅速地把门锁好。然后就回到我身边,又一次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走吧。”
我默默地跟她一起迈开步子,并排朝办公楼走去。
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穿过走廊,下楼梯,出正门经过连廊前往办公楼——这是最近的一条路。学校似乎没有给哪个班级在第一节安排体育课,操场空荡荡的。灰色的积水像一块块疮瘢一样,装饰着深红与墨绿色的地面。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去年九月底运动会的时候,被班委指派了跑八百米的任务。当时真是跑得快要断气了。姿势也好,表情也好,肯定也不怎么雅观,还出了一身汗,后来不得不换了套衣服。另一个被派去跑八百米的女生就没有跑,轮到她出场的时候还一直坐在观众席里。也许自己当时也应该那么做。反正谁也没有期待我跑出什么成绩来,为什么还要费这个功夫呢⋯⋯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来到了物理办公室门口。
走进办公室,班主任朱老师刚刚挂断电话,整个人都瘫坐在椅背上。她已经在学校干了五年,做班主任却是头一遭。我不认为她适合这份工作,总感觉她远比学生们更单纯。她在任何方面都和学生毫无共同语言,穿着打扮上也总是被班上的女生在背地里嘲笑。我能想象,朱老师在学生时代一定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优等生吧。
和很多不称职的班主任一样,她很看重其他任课老师的意见。若有哪位老师向她告状,放学后我们就很可能会被留下来挨训。如果有老师反映哪个学生退步很大或是上课捣乱,也会被她叫去谈话。然而,对于课下的事情,朱老师几乎一无所知——谁与谁是朋友,谁与谁在谈恋爱,谁又与谁交恶了,她都全然不知,也不感兴趣,所以会做出许多不讨喜的决定。例如在分组讨论时把两个水火不容的小团体拆散了重组,让她们由水火不容发展为不共戴天;又比如说让有女朋友的男生和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搭伴,结果引得她女友醋意大发。
我很怀疑朱老师对毫不起眼的远江能有多少可靠而鲜活的印象,恐怕得知她的死讯时,也只能想到远江的物理成绩不佳这一点吧。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比班上绝大多数同学对远江的印象要深了。
见我和姚老师敲门进来,她用无神的双目瞥了我一眼,问了一句:
“叶荻,你不用上课了吗?”
“付老师听说我和远江关系很好,让我过来找您。”
“这样啊。原来你们是朋友⋯⋯”她这话仿佛是在惊诧于远江居然有朋友。“你今天是不是迟到了?已经听说了吗?”
我点了点头。
朱老师又把目光投向站在我身后的姚老师。她挺起腰,问了一句“请问您是哪位”。看来朱老师一次也没去过图书室。姚老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又说只是在走廊碰巧遇上我、送我过来而已,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稍等一下,姚老师,”朱老师叫住了她,“我班上的林远江有没有借过什么会让人胡思乱想的书⋯⋯能不能帮我查查她的借阅记录?”
“会让人胡思乱想的书⋯⋯比如说呢?”见对方不作答,姚老师又补了一句,“林远江这个学生我有印象,她经常到我这边借书。几乎每天都来。”
听到这里,朱老师示意姚老师在她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姚老师却摆了摆手,拒绝了。
“借的都是哪方面的书呢?”
“以外国小说为主吧。 ‘网格本’那套差不多借了个遍。”说到这里,姚老师明知故问道,“她出了什么事吗?”
“前天晚上出了意外。”
前天晚上?也就是我送她回家的几小时之后,究竟为什么会⋯⋯
“是那种看了让人胡思乱想的书之后会出的意外吗?”
“姚老师,”朱老师显然被激怒了,不仅瞪圆了眼睛,呼吸声也变得浑浊了起来,“林远江成绩不好,也有老师抓到过她在课上看闲书。她每天都去你那边借书,你应该跟我反映一下。”
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她的指责之后,姚老师只说了一句“你也没来问过我啊”。
朱老师沉默了一会儿,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着贴有排课表的墙壁说道,“麻烦您帮我查一下林远江的借阅记录,最好能从她入学开始都查出来,我过一会儿去图书室找您。”
“嗯,我把记录打印好等你过来。可能会有点厚。”说着,她退了几步,一手握住了门把手。“我先告辞了。”
姚老师离开之后,朱老师让我坐在了那把姚老师不愿坐的椅子上。
“最近林远江跟以前有什么变化吗?”
这显然不是回答说“变开朗了”或“变得健谈了”的场合,尽管事实是那样,我却只好摇摇头、佯装什么也没察觉。
“她有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
“没听她提起过。”
“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
“每天也聊不了几句⋯⋯基本都是和书有关的话题。”
结果,连夜读完那本《米格尔街》也成了徒劳之举,至于《尼各马可伦理学》为什么会变成新的,事到如今也无从问起了。想到这些,我终于对林远江的死有了些切实的感受。
原来,已经再没有机会和她闲聊了⋯⋯
“你还好吧?”
从朱老师手里接过一张纸巾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哭了。
“老师,远江是不是自杀的?”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呢?她有什么想不开的理由吗?”
“我不知道。但是您一直在问我这些,就好像是在调查她为什么会自杀一样。”
“并不是这么回事。现在警方还在调查,没给出什么结论。如果她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原因,那这应该就是场意外。”
可是,就算远江真的有什么自杀的理由,只要她不说,我们也就无从知道——这道理大人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现在警方没发现遗书。她很可能只是一不小心从窗户摔了下去。”朱老师说,“当时在下雨⋯⋯”
“远江出事是在前天晚上?”
“周六晚上十一点左右。”
“周六下午,我和她见过面。”
听到我的话,朱老师先是迟疑了一下,皱了皱眉,然后才恍然大悟一般惊呼了一声“真的吗”,上身也朝我这边凑了过来。
“刚放寒假的时候,她从我家里借了几本书,非要周六还给我,就跟我约在她上补习班的地方附近。我们碰了个面。”
“她当时情绪怎么样?”
“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呢?”
“也没聊几句话。她家就在附近,我送她回去,就在路上随便聊了几句,具体聊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她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应该没有⋯⋯说了的话我肯定会记得的。”
朱老师像是松了一口气,努着嘴点了点头。
“我现在倒是能想起一句话。”不知为什么,那句话忽然回荡在我耳边。“她说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学生。”
“什么意思?”
“我也不明白,她就是这么讲了。”我用一直攥在手里的纸巾擦去了快要滴下来的鼻水。“如果能弄明白,也就不会记住了吧。”
陆秋槎
一九八八年生于北京,复旦大学古籍所古典文献学专业硕士毕业。在校期间为复旦大学推理协会成员。现旅居日本金泽。第二届“华文推理大奖赛”*佳新人奖得主。著有长篇《元年春之祭》《当且仅当雪是白的》。转益多师,别开生面,能驾驭多种风格的同时,仍保持着鲜明的个人特色。深信推理小说能穷究人类的智识与非理性,自有其价值,不能为纯文学及其他小说类型所取代。虽系舶来,于现代社会中又未尝不是一种必需品。故发愿弘敷此道,以为毕生志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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