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详情
内容简介
“广袤星空 广袤荒漠 亿万年的爬行只是孤独一梦”
在著名诗人翟永明的这部诗集中,她以巨大的激情和坚硬的灵魂质地,在持续创作中找寻全新的冲突,找寻诗歌新的白夜,将世界变形为一颗巨大的灵魂。全书共收录56首诗,诗人从壮丽宇宙、科幻剧集,写到戏剧、艺术家,再到出游、阅读,由个人经历推及人类困境,在星空与大地、日常与哲思之间轻盈游走,用文字织出一幅当代生活的深邃图景。
作者简介
翟永明
1981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1984年完成组诗《女人》,被誉为“女性诗歌”在中国的发轫与代表作。1998年在程度开“白夜”酒吧,策划、举办一系列跨领域文化活动,经营至今。著有诗集《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称之为一切》《终于使我周转不灵》《十四首素歌》《随黄公望游富春山》等九种,诗文集数种。作品被译为英语、法语、荷兰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德语并出版。
曾获“中坤国际诗歌奖“、意大利”Ceppo Pistoia国际文学奖”、美国北加州图书奖翻译类奖项、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杰出作家奖”、上海国际诗歌节“金玉兰奖”。
目录
辑一 全沉浸末日脚本
03 全沉浸末日脚本
07 德洛丽丝的梦
11 永生是什么
14 奇点临近
16 一个无边的路由器
18 雪豹的故乡
23 豢养
26 蟾蜍
29 太空垃圾
32 深蓝斑点
35 云之诗
辑二 灰阑记
47 灰阑记
51 水斗犯金山
55 论实验戏剧
58 未被搬上舞台的戏剧设想
62 诺尔玛的爱情
66 三女巫
69 弗里达的秘密衣柜
71 狂喜
76 寻找薇薇安
80 最棒的艺术家
83 凝视弗鲁贝尔的《天鹅公主》
85 画室
88 观画之余
93 何为调性
95 无限的网
辑三 神奇的梦引起反响
99 致蓝蓝:神奇的梦引起反响
103 微醉忆丹鸿
105 蹭车心得(或曰小车拐小弯)
109 与九诗人游镇江浮想记
114 老虎与羚羊
117 少男之殇
121 去莱斯沃斯岛
125 阿赫玛托娃的漫步
126 无常
130 如是令
辑四 那一小句
135 当我还很小
137 寻找
138 伤害
141 成人或儿童
143 一首骨感的诗怎样形成
145 规律与法则
146 老照片
148 干眼恐慌
150 49301次闪电
153 致一对新人
155 死有不同的版本
157 人生流转
161 在睡眠和死亡之间
163 那一小句
166 这首诗
170 一年中最冷的一天
171 病房
173 幽闭症
176 黑色纸蝶飞舞
178 久负盛名和小确幸
精彩书摘
全沉浸末日脚本
地球将死于何种形态?
人类末日又是怎样?
那必将是一种凄楚的壮丽
我愿登上某座山头
如果能将地球收于眼底
我愿以一个亲历者而非预言者
扑向最后的神秘
谁将导演这惊心动魄?或扑朔迷离?
饕餮这摧枯拉朽 或粉身碎骨?
哪里有逃离地球的紧急通道?
何处是儿女后代从灰烬中突围的阵地?
谁编写最终毁灭的剧情?
谁剪辑风暴之眼 并进入恐怖中心?
什么在融化洲际的边界
并毁灭地球的原住民?
观察者必得镇定 且明察秋毫
站在某个山头 那里
有俯瞰人世的巨大视野
以及穿越人瞳的极度纵深
仿佛特写般的深焦
蜂拥而来的中景
调度至天边的远景长镜
面对人类将要到来的坍塌
观察者 需要怎样的眼瞳和目力
小行星袭击地球 是时间问题
黑洞吞噬地球 是引力问题
外星人进攻地球 拜托
是真的吗?
超级火山爆发
谁也无法阻拦
太阳耀斑猛烈摧毁
只是可能中的一种
海平面下降 正逼近我们
世界变暖 冰河时代
“雪地球” 来得很快
核战争不是一种后果吗?它来自
人类的自我摧残
人类的冷酷贪婪
站在某个超级山峰
我能想象的毁灭方式
不止这几种
星星变暗了 天空布满乌云
火焰在燃烧 那是地核在释放
它亿万年的能量
一大片乌云 或者说一大片晶体
罩住天空 我们就是这样消亡的
——至死都在劳作、享乐、挥霍
以及试图超越无法抵达的高处
为自己记录
从生到死的各种荣耀、劫难
和所有的无知
狂喜[1]
——献给一小块舞台上的女艺术家
请允许我狂喜
也请允许我自恋
只有这一方舞台
允许我如此
四个男人 站在四个方位
当我在台上旋转
他们是我的后台和背景
在舞台上方 是西斯廷穹顶
穹顶在燃烧 那是艺术家的血涂仪式
女人不被允许 去触碰圣殿之顶
多么炫目呵 那是一个巨人的躯体
我曾经被他压碎 形神皆散
在舞台下方
是美第奇家族领地
我从贝壳里重生 含羞忍耻
被复兴的文艺之光照亮
未必那是我自己的呼吸
在舞台前方 是可怕的斯芬克斯
它沉默地坐在那里 形销骨立
像一只野兽 也像一句偈语
它吞吐时间的骸骨
等着我前去靠近
那也许是庇护所
也许是乱葬地
在舞台后方
儒释道三元神矗立
我在它脚下的香灰中缓缓落底
腥臭之物呛入肺中
鲜花鞭笞我的头
花枝锯着我的身体
借着死者的羽翼我轻轻升起
四个男人站在舞台上
发出啧啧的好奇声
他们都在看着这方舞台
他们可能不会喜欢这样的结局
那么 请允许我狂喜
也请允许我自恋
这里有床单 也有帐篷
有尖刀划过的皮肤
也有自我扣动的扳机
有亲密而疏远的注视
也有肮脏白布裹住的那物事
一如那白布 裹过我的脚趾
它也许大于一吨半
也许小于一厘米
我开始习惯占据自己的身体
也习惯于摩挲自己的床单
那是我自己的一池睡莲
也是我为自己捏泥成形
撮土焚香铸成的礼器
这些都是女艺术家的故事
仔细辨认,会认出自己的影子
请允许我狂喜 也请允许我自恋
让我掌控四面八方投来的惊异目光
或者 目光中的不屑与敌意
也让我将它们聚于眼底 盈手成握
如呼吸般吞吐出去
观画之余
最初的触动
是远处一抹突兀的黄色
画家说:那是五十至九十年代混搭的建筑
黄色一定不是那个时代的颜色
却是那个阶段隐秘的
危险的颜色
孤零零的 悬置的色彩
我们或多或少地被那色彩
打击过 消费过 试探过 践踏过
与红色和绿色一道
成为某段生活中的原色和原罪
构成不为人知的内心里
抹不掉的底色
它们被涂在我们的大衣 领口
臂套上 遮住了衣服下面
曾经的狼心狗肺
以一种正确的颜色遮住了僵死之色
有人将色彩泼入恐惧之谷
那里七原色成为陪审团
让人难忘的醒目黄色
立在一片死寂之色中
像白色空间站 莫名地
矗立在死灰色的月球表面
死灰色的记忆聚拢于一个大坑
是否有过人面狗头 或人面狼心
紧紧依附地狱的原色?
那是我们曾经靠近的颜色
用某一套符号与另一套 制作反应
浓香 结晶 将其干燥
洗净 再结晶 就开始了蛊惑
我们都曾被下蛊 作恶以及袪魅
在内心隐秘的角落
我们也曾在事后清洗内心
多多少少 或早或迟
“最初的痕迹 只保留下
天空和远山 道路的轮廓”
当画家回忆某个被遗弃的年代
我们记得的 只有那些可见的事物
军绿大衣 瓷盆 暖水壶
玩具 海魂衫 被推到表层的居住地
另外那些没有表情
没有颜色 假面一样的
普通面孔 他们正在继续行走
他们是我们 是你我他
是溢出画框 站在原地的人
是观画之人 是画家
以及他的朋友 他朋友的朋友
或是一堆长成这样普遍的形体
他们体内的各种观点
汹涌澎湃的情绪和思维
被某种有史以来最厚的膜
包裹起来 虽然有飘忽不定的火星
在内部移动着
但是,没有什么能让膜松动
没有东西可以点燃它
那东西变了 分泌 代谢
分泌 代谢 分泌 代谢
那东西 变成颜料的新陈代谢物
得以统率那一抹化学式的黄
警报式的黄
狂喘不止的黄
它们占据上方
占据曾经在我们胸口的地方
成为一个艺术品 李代桃僵
末了 被某些懂行的人收藏
微醉忆丹鸿
杯中酒 抓住她的锥形耳环
于是啜饮中的红唇转为乌
眼中的晶体 金刚石般的柔情
从侧面过来 钻她的瓷器
肉体是一个问题 谈及时
犹如拍岸的雪浪 成一片
或各种灾难
我和你 此刻考虑
将戒指缩成微粒
沉入酒盅里 以应付
婚姻带来的各种游戏
绝望的葡萄汁滑过舌尖
是否在血液中化为疯癫
以应付词语带来的完美主义
毗邻呕吐 体液的待续
……和耳鬓厮磨中的偷香
这是某日 座中的女子美颜以待
她们的笑 在空气中如何响鼓重锤
我们则讨论饶舌的爱
丹鸿 你的柔发白肤
让隔座的男人倾情
少男之殇
某个时刻 你出现
穿着褴褛 呆板
北方的寒凛下
少年之脸 像阳光
冲破浓雾的苍茫
二十年后 冲破舞台灯光
半掩的胸肌 凌厉的着装
肉体已臻完美 精神亦是?
唯有少年之脸 不能忘
这期间 发生了什么?
国运衰 世情浅
山林荒 河海污[2]
怎一声长啸 就此交代?
歌与喉 刀刃与筋骨
鱼和水 尽皆交欢
我目睹二十年后的你
幻化二十年前的我
此时心情与彼时交换
二十年如电
这期间 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肉体的转圜
映照时间之衰
绷带缠紧年轻的头颅
激情犹在 你踏歌而舞
大量的鱼 从口中蹦出
蓝色布衣喷满白色残涎
少年之脸 丰饶如海
二十年后 他依然丰饶如海
二十年如电
这期间 发生了什么?
天地变 世道乱
人心悖 万物寒
只一声叹息 岂堪回望?
祭文一篇致少男之殇
致传统意义上的丰饶
致最迷人的青春之恋
致不匹配 向左向右皆危险的畸爱
致同性之爱 致男欢女爱
致暮年与青年之爱
致让一切消融的死生之爱
祭文一篇致时间
它消逝如电
它缄默如星
它谜一样在场
它掌控人间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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